第30章 “风情万种粉”
他的话掷地有声,一时令所有人沉默了下来。
古往今来一直有两种分家说法,一种是一大家子的几房分离出来单独生活,但本质上还是一脉相承,对于父母的赡养等事都需要共同承担。
还有一种则是像谢云宴提议的这种,彻底决裂,除了同是一族的人,再没有半点其他的关系。
谢云宴微微抬头,扫视了众人一圈。
“如何?若是族长觉得我的要求太高,将我们逐出族谱亦可。”
他话音一落,族长立马否定:“荒唐。”
若反而将谢云宴他们逐出谢氏,不就是说他包庇了谢老大吗?犯了错的人没事,受害者反而受了罚。
到时候他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族长想了想,权衡利弊之下,终是点点头,“好,就照谢云宴说的,我做主,将你们二房从你爷爷一脉下剔除,自成一家,从此以后,你们与他们再无关系!”
这个他们,自然也包含了谢老太。
她眼白一翻,有些喘不过气,“你竟然……好个自成一家、一刀两断,以后有什么事别来求我们!”
“自然。”谢云宴眼皮都没掀一下,“不过以后若是再有人半夜来我家鬼鬼祟祟,我必定当场将他送官查办,绝无二话。”
族长还想拖延一下,谢云宴下一句却就是要他当场便把此事了结,立好文书,呈入祠堂。
就此,这场闹剧落下帷幕。
他回去的时候林筝又开始跟谢母学做衣裳了,看上去好了很多。
谢母听谢云宴说了事情的经过结果后,心情复杂。
她对婆母和嫂子一向都是能忍则忍,可忍了这么久,她也厌烦了。她无数次想象脱离她们的纠缠,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一身轻松。
“今天已经太晚了,云宴就别去镇上抄书了吧,过会儿咱们去把白菜捆上,等霜打下来了就迟了。”
“好,那林筝……”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筝就开了口:“我也一起。”
谢云宴用背篓背上了一些稻草和麻绳,林筝跟在他们身边,脑子还在想刚刚系统突然发布的任务。
【叮咚~此处有个可以领取的支线任务哦~】
【什么是支线任务?】
【就是非必须领取的任务,一旦领取后不可取消,完成后会获得随机奖励,大小不等哦!】
随机奖励?大小不等?岂不是说自己的爱宠也可能可以获得?
【领取。】
【任务详情:请帮助谢母包捆白菜。】
于是就出现了昨晚还姨妈痛的林筝,今天就要跟着出去干活的情形。
用绳子把白菜往外生长的叶瓣合拢,然后捆到一起,就能帮助它长成包菜。
这活不难,谢母手把手教了她一遍以后,她也渐渐熟练起来。
终于有了一项上手简单的活,她干起来也分外有劲儿,只是弯腰几次后小腹的痛感又有了些起伏。
她此时不禁庆幸自己能从2级仓库中获得卫生巾,不然她真是无法想象自己用上撒着草木灰的月事带……
林筝单手插着腰歇会儿时,突然一个小萝卜头跑太快了,一头撞了过来,差点栽倒在地里。
她抬起一条腿拦住了盼娣冲势,盼娣顺势抱住她的腿停了下来。
“二堂嫂。”盼娣甜甜地喊了一声。
林筝点点头没有说话。
倒是谢母发现盼娣来了有些惊讶,“盼娣,你怎么来了?小心你大伯母看见了又要说你。”
“二婶婶,大哥哥回来了,我偷听到他要来找你们,还说……说……我忘了。”
谢云宴闻言侧首,“谢谢盼娣,你快回去吧,别被你大伯母看见了,下次二堂哥给你糖吃。”
盼娣笑着点头,“谢谢二堂哥!”
然后就见她又啪嗒啪嗒地跑走了。
谢母担忧地看向谢云宴,“谢奇回来了,肯定要来替他爹出头,说不定还要我们重新回到你爷爷那脉去。”
谢奇是大房的大儿子,也是谢家如今唯一一个在读书的小辈,早已过了童试,如今正在文德书院读书准备乡试考取秀才。
可以说,谢奇的话语权有时候甚至比谢老大还重。
谢云宴垂着头,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
谢母擦了擦手,走到他身边,“让你和筝儿提的,你提了没?”
“还没。”
“你……哎,筝儿,咱们可以先歇会的。”
林筝又低头蹲着去绑白菜了,又捆了一拢地后……
【恭喜完成支线任务,奖励“风情万种”粉一包。】
感受到手里突然出现的一包东西,林筝石化了……
风情万种粉……是什么东西啊?!
正打算详细询问这包粉末的用途时,却见有个书生打扮的人已经走到了他们三人的面前。
谢奇长得与谢云宴有一分相似,但眉眼狭长,看上去有几分奸诈之相。
“二婶,云宴堂弟。”他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完全没有听说过两家之间最近才发生的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谢母也打着哈哈道:“你回来了啊。”
“书院放了两天假,所以……”他的视线不经意间看见转过身来了的林筝,一时眼睛都直了。
他早听说了谢云宴娶了个傻子,虽说在新婚当天突然好了,但他料想也不会是个多好的姑娘。
却没想到……竟生得这么好看。
谢云宴拧眉,挪到林筝前面,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被人打断目光,谢奇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露出自认为很儒雅的笑。
“这就是弟妹吧?听说病好了,看着果然是,以后二婶和云宴也能轻松些了。”
谢母附和地点头,却很不想同他打交道,自以为读了些书,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听得她累。
谢云宴也不想多听,直言不讳:“你来这有什么事?”
谢奇一噎,但立刻若无其事道:“我听说你和族长说要从爷爷这脉割离,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说你,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将来别人听了还以为你是没有孝心,不想赡养奶奶,听我的话,去和族长说,你之前只是一时糊涂,请族长收回。”
谢云宴冷笑一声,“堂哥的书原是读到哪里去了?”
谢奇一愣,随即眯起了眼,“你什么意思?”
“大伯他半夜偷偷潜入我家,妄图偷窃,惊吓到侄媳后不思悔改,反而倒打一耙,大伯母和奶奶还包庇他的罪行,一再辱骂于我们。堂哥你难道不知?还是说——你只是选择不知罢了。”
谢云宴眼神清冷凌厉,谢奇被他话里浓浓的不屑刺激到了,之前的端方君子也装不下去了。
“谢云宴,你莫要忘了,我如今可还在文德书院,而你,难道想一辈子在这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若没有我们家的帮助,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进文德!”
明明是担心以后少了二房这几个免费劳动力和收入,却偏偏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谢母听得都恶心。
“谁说他不能进文德书院?”
一道清泠的声音响起,林筝突然从谢云宴身后站了出来。
谢奇毫不掩饰地把目光再次放在了她的身上。
谢母激动地在心里呐喊:对!儿媳妇把银票怼他脸上,怼死他!
林筝:“你这种货色都能进文德,他自然也能。”
谢奇闻言,还以为她是脑子还不清楚,觉得文德是不花钱就能进的地方,摇头一笑。
“弟妹真是有趣,谢云宴他没钱没权,如何回得去文德学院?靠他这张脸么?”
“靠我。”林筝微抬着下巴,神色冷然,一副说完了快滚的眼神。
谢云宴微张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谢母倒是一脸高兴的样子。
谢奇以为她们是打肿脸充胖子,讥讽地笑笑,“好心当做驴肝肺。”
他拂袖转身欲离开。
林筝蹙眉,心想:这可是你找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
她趁谢母二人不注意,扬手将手里的粉末洒向了谢奇的背影。
说来也奇怪,那粉末一飞向谢奇就似消失了一般,完全看不见踪迹了。
而谢奇好生走着路,拐过一道弯后,他渐渐变得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