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爆红:年下顶流送我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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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要你管

“你是我谁啊?要你管!”

......

秦鹮有个毛病,一心虚,一说谎,就会脸红。

比酒精上头还奏效。

还好,昏暗少光线的玄关,替她遮掩了大半窘迫。

她脱口而出一句要你管之后,忽而想起,好像很多年前,自己也说过同样的话。

对着同样的人。

......

她微仰着头,竭力与段若轩对视,心里怦跳的声响难抑。

许是她眼里的愤愤不平,让来挑事的段若轩觉得索然无味,又或是什么其它的原因。

秦鹮不明。

总之,他默默吐出一口烟雾,然后把指尖剩下的半截烟,塞到了秦鹮口中。

目光顺延着她身上已经松垮的浴巾,打量了一个来回,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恣肆和轻佻。

......

“穿件衣服吧,这么多年,你勾引男人的招数倒是一点没变。”

这是段若轩推门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

秦鹮有些怔愣,因为这句话,一时间,未被浴巾裹住的皮肤也开始发冷。

明明空调很足很暖,却毫无用处。

她自己清楚,冷是从心底里往外散的,通往四肢百骸,避无可避。

咬着微微濡湿的滤嘴,那是段若轩的痕迹,秦鹮深吸了一口,吐了个乱七八糟的烟圈。

然后靠着墙壁,缓缓蹲了下去。

......

正对着全身镜,全然映出自己的狼狈不堪。

久违且陌生的烟草味,熏得秦鹮眯了眯眼,她盯着镜子里终于落下泪来的一张脸,突然有点怔松。

是谁说的来着?

天大地大,时间最大,爱耗不过它,狠也耗不过它。

秦鹮倒觉得,时间,是最他妈混蛋的玩应。

裹挟着风雨尘埃奔跑而过,不想忘的总会模糊,真正想忘记的,却屡屡被擦拭。

锃明瓦亮,崭新如初,她想忽视都难。

就像今晚,段若轩忽然闯入,调侃她,揶揄她,哪怕是那样无礼地侵犯,她的第一反应,竟也不是厌恶反感。

而是勾起了许多记忆。

......

一支烟终于燃尽。

秦鹮把剩下的烟盒和打火机都丢进了垃圾桶,转身进浴室,重新洗了个澡。

......

她戒烟有两年了,因为实在伤嗓子。

在那之前,自己烟瘾大得可怕,尤其是和段若轩分手之后的那段难捱的日子,每天烟酒不离手,惹得胡度想扇她巴掌。

如若再往前追溯则会发现,她人生中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烟,都是被段若轩带的。

算是吊诡的孽缘。

......

......

......

去韩国的第一年年底,圣诞节。

那是秦鹮第一次感受到异国他乡圣诞节的热闹。

宗教信仰使然,从前在国内上学的时候,每逢圣诞,顶多是同学情侣之间互送个小礼物,但在韩国,这是氛围很浓的大节日。

学校组织了圣诞派对,一早就开始布置起来了。平日上课经过的小路两侧,树上都悬挂了彩灯,还有绑着缎带的松果。

宿舍楼下也摆了圣诞树,秦鹮的日本室友给秦鹮送了礼物,是自制的黄油曲奇,用分装袋装着,十分精致。

秦鹮用两罐老干妈做回礼,樱花妹异常开心。

......

童话一般的圣诞节氛围,所有人都喜气洋洋。

除了秦鹮吧。

她在一个月前,开始往数家娱乐经纪公司提交练习生申请,前些日子一直没动静,倒是赶在圣诞节前,纷纷有了回应。

大部分都是抱歉和拒绝,还没等她提交作品,就直接回绝。

也有邀请她提交更多作品并面谈的,但秦鹮查了查论坛,发现都是收费巨高,且业内名声不大好的小公司。

她没钱,也不想签那种几十年的“负债”合同。

所以,这一轮自荐,相当于全军覆没。

秦鹮很不想,但又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她自认为才华斐然,也足够努力,但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强者。

她只是最最普通的一个。

仅此而已。

派对在学校大礼堂举行,夜幕初上,很热闹,秦鹮没心情打扮,也没心情跳舞喝酒吃东西,抱着樱花妹送的一袋子曲奇,坐在背风的长椅上发呆。

有几块曲奇,烤得过了火,泛着丝丝点点的苦味,就这么一点苦味,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丝稻草。

秦鹮努力咽下,眼泪就不自觉掉下来了。

离家出走,自力更生,水土不服,怀才不遇。

她一边哭一边骂,怎么所有的不顺,一个不落,全都砸自己身上了。

......

段骁被同学闹着,喝了两杯度数极高的威士忌,从礼堂出来透透气。

刚走到吸烟区,烟还没点着,就撞见了这个景象:

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穿着件并不保暖的白色马海毛毛衣,坐在礼堂外的长椅上,缩成一小团。

从他的角度看,小姑娘背影单薄又熟悉,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再走近些发现,嘴里还念念有词:

“妈的!不长眼!没眼光!”

“混蛋,都是他妈的混蛋!”

“有眼无珠!不识货!”

“我还没发作品呢,怎么就知道我不合适!”

段骁站在长椅后面暗自发笑。

看着小姑娘疯狂按手机,好像在删除什么东西,还以为是失恋了,躲这骂渣男呢,直到她说了最后一句,他才明白过来。

这是苦于没有伯乐,在这自伤自叹呢。

一看就是平日里不会骂人的,翻来覆去,最脏的话,也只不过是句他妈的。

他强忍着笑意走上前,拉拉她的马尾辫:

“哎。”

......

......

秦鹮第一反应是吵着别人了,毕竟代表国人形象呢,下意识就要道歉。

可一回头,对上的却是一张桀骜不驯,轻笑着的脸。

段骁挑着眉看她,一脸饶有兴趣的模样:“哭什么呢?丢不丢人?”

秦鹮红肿着一双眼,哑言半瞬,把鼻涕抽搭回去,哑着嗓子没好气:

“你是我谁啊!要你管!”

......

一次,两次,段骁心里默默数着,这是第三次见面了。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可就是次次见面都在刷新他的下限。

他最烦女生哭,烦死心眼,烦自命不凡,也烦为钱斤斤计较的人,秦鹮每样都占了。

偏偏,他生不起气来。

秦鹮擎着一双微红濡湿的眸子,在凛冽的冬夜里,那样昭昭地望着他,白色毛衣衬得她皮肤浅粉,稍高的马尾下,是纤细的脖颈。

明明脸上挂着泪呢,还是一副倔样,质问他“要你管”。

明明承了他几次帮忙,人情欠下一堆,也毫无感激之色。

......

段骁面色沉了沉,从鼻子里呼出白气,冷哼一声:

“除了我,有人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