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疼的又不是他
还没来得及张口阻止，她的手就滑了出去。
所以就是调戏一下我么？
魅魔的声音有些鄙夷：“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些什么？呵。我只是在你自爆前，先看看你这乾坤袋都装些什么。”
好吧，是我想多了。
我的乾坤袋里能有什么，不过就是……
糟了，我一个鹞子翻身站起来：“魅魔，你不觉得不经过别人同意，就随便翻别人的乾坤袋不太礼貌吗？”
魅魔停了手，一瞬不瞬盯着我看了几眼：“你说得对，我也这样觉得。”
我松了口气。
然后就见她用眼神示意小三：“那你来吧！”
这个然后使得我一口气堵住了嗓子眼，跟那口老血憋在一起，五味杂陈。
小三屁颠颠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伸手乱翻：“那就让我来看看你都藏了些什么？”
我要伸手去抢，绿藤从脚腕绕了几圈连双手都捆住了。
“小三，你大爷的！”
小三挥挥手，一堆绿藤连我嘴都堵住了。
“你要找我大爷得去灵界找，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这个狗腿子。
我要炖了它。
他似乎是为了刺激我，不疾不徐掏出乾坤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在地上，还大声报出名来。
“霸道祭祀爱上我，一本。”
魅魔呵了一声，我猜她翻了个白眼。
“霸道祭司爱上我，第二本。”
魅魔索性徒手变出一张冰床侧卧在上面闭目养神。
“霸道祭司爱上我，第三本。”
魅魔的眉毛挑了挑。
“霸道祭司爱上我，第四本。”
当掏出第五本书的时候小三已经有些结巴：“霸，霸道……”
魅魔焦躁的一挥手：“这小鬼就没有别的书可看了吗？”
这次小三一口气将剩下三本全都掏出来，这下八本书齐齐整整都摆在地上，魅魔脸色都有些不好了，也不打算假寐了，翻身坐在冰床之上：“你着急就是为了这些？”
我嘴里呜呜喊着说不出话。
小三在魅魔的示意下松了我嘴里的绿藤。
我连忙喘了口大气，可憋死我了。
“那还能有什么，这可是我身上最宝贵的东西，灵婆说这套是限量版，往后就没了，要上新书了。”
魅魔往地上瞟了一眼，八本书瞬间被蓝色火焰吞了进去。
我愣了一愣开始剧烈挣扎，在半空一荡一荡的：“留一本，求你了，给我留一本。”
可是没人理我。
小三不死心还在乾坤袋里掏着，忽然激动道：“魅魔娘娘，有新东西。一把冥币跟几张鹤灵纸。”
魅魔的脸色更不好了，一个眼刀子过去他闭了嘴。
我挣扎着抬起头：“冥币我白送给你，留下鹤灵纸行不行？”
魅魔这次连考虑都没有，猩红的指甲再次凌空划过，我又一次脸朝地摔了下来。
等我缓过气来才发现，那把冥币被火焰吞了，就连乾坤袋也烧了。
我这下真的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魅魔起身活动了一番筋骨，给我下了定论：“这小鬼脑子有些问题，还是抓了其他两个来问话吧，虽然麻烦点。”
这是灵雀跟苏木九还活着的意思！
我正偷偷高兴，脚腕一紧我又被吊了起来。
他们是在耍猴吗？
我想打人，只是在绝对实力之下不能反抗。
这种情况下我能做的也就是发誓出了这魔渊，百分之百一定好好学习术法。
不过也不全是坏事，至少用霸道祭司爱上我这本书转移了魅魔的注意力，保住了引魂铃。
她肯定猜不到我会把引魂铃藏到肚兜里。
肚兜里层有个口袋，原本是打算装点私房钱的，毕竟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就是怕有那么一天乾坤袋被人抢了，可惜我穷一直没机会用到。
这下也算是发挥了一点作用。
唯一遗憾的就是那些冥币当时没放进去。
不过话说回来，魅魔果真是厉害，普通人都把乾坤袋放在袖笼里，我自从上次衣服被苏木九撕了，后来都是穿了细绳挂在脖子上，这她都能发现。
我想着要么再求饶几句，看看效果。
突然脚上一松，我又一次脸朝地掉了下来，脖子同时发出咔的一声，然后就动不了了，口腔里全是血腥的味道。
我是个引路萤火，从根本上来讲，就是个鬼。
除非直接捏碎我的灵海或者捏个灵诀让我魂飞魄散，不然还真死不了。
但是像现在这种情况，我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摔死的萤火。
十数个来回之后魅魔兴趣骤减，眼皮都懒得翻一下，转身就准备走：“没意思。小三，剖了她的腹，既然在外面找不到，必然是吞入腹中。”
小三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有些看不懂：“她要是死了，线索就断了，找不到引魂铃原来的主人了。”
魅魔背影明显停了一瞬：“引魂铃想来应该是苏木九给这小鬼防日光的，她的灵力那么弱引魂铃怎么可能供她驱使？而且她是个鬼，剖腹而已，死不了。”
我有一万句脏话希望魅魔能够洗耳恭听，可是脸都肿了，嘴里呼噜呼噜的说不出话。
小三焦急地追问：“万一她自爆了怎么办？”
魅魔随手丢了只灵蝶到我身上就消失在原地。
看似轻盈的灵蝶落在背上愈有千百斤重，压得我气都喘不匀，原本稀薄的灵力瞬间溃散，别说自爆，自理都不行。
难怪她一直都气定神闲。
我勉强挪了挪脸，跟冰面接触的地方感觉黏糊糊的大概都是血，弄得我很不舒服。
从肿得只剩一条线的眼缝中看见小三右手食指露出一点尖锐的绿光，刺得我眼泪直流。
这下可好了，眼泪跟血混在一块歪歪扭扭流到嘴里，我居然尝出了又咸又甜又腥的味道。
其实魅魔没必要给我下禁制，我原本就没想死。
别人死了还能变鬼，跟她干一架，或者放下恩仇往生去再活一世。
我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浮生醉的味道我还没尝够，话本也没看够，霸道祭司爱上我已经不能满足我的求知欲了，我还打算自己写一本。
所以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都得忍着，等着。
正胡思乱想就听见小三略带稚气的声音在耳边轻如鸿毛般响起：“你要信我。”
我信他个大头鬼，苏木九我倒是可以信上一信。
灵雀呢？我不希望她来，初步估计她跟我是一样的下场。
小三食指之上的绿光离我腹部越来越近，甚至能感受到绿光冰冷又温暖的割裂感，突然有点害怕，眼泪越来越汹涌，引得鼻血连同鼻涕一起从鼻腔滚滚而出。
我不仅怕死，还怕疼。
用尽全身力气往后缩了缩，我控制牙齿与舌头的位置保持正确艰难对他说道：“小三，我害怕。”
希望他能怜悯怜悯我，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起经过生死的。
眼前血雾的遮挡导致我看不真切小三脸上的表情。
他似乎也在哭。
好像有一滴眼泪落在我脸上。
其实挺想问问他为什么哭？
伤在我身，疼的又不是他。
也或许他是在笑，我会意错了。
这次他没再给我时间打岔，绿光倏忽没入腹部，尖锐的疼痛令我张了张嘴，再不能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