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响沙

黑鸾堂主动送来一皮袋泉水，裘天姿也让裘生送过去一些肉干，双方尴尬的关系明显缓和下来。两个车夫是这条道上的常客，开始一前一后的走着，边走边吆喝几声。

黑冰带来的兀鹰是经过训练的，单只爪子就能抓起一百斤的沙蜥，无论个头还是凶猛程度都比寒雪鹤有优势，并且在数量上也多了一倍。

寒雪鹤抓一些小虫可以，也不擅长攻击，所以在兀鹰面前比较老实，发现前面的兀鹰在高空盘旋，小红小白缩着脑袋站在车棚上不动。

裘天意也发现它们有些害怕兀鹰，掏出几条晒干的小鱼喂给它们。转过一个大沙丘，旁边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沙坑，沙坑紧贴着小路，如果是黑天很容易滚下坑里。

车夫停了一下，看看沙坑边上挺结实，小心地牵着马过去，这么深的沙坑，马车掉下去的话，马也就没命了。

突然，天上盘旋的兀鹰发出尖叫声，黑冰黑霜跳上车顶观看，原来是一群黄褐色的沙蜥从洞里跑出来，正午的太阳好像晒在头顶，这群习惯午前出来活动的家伙正好被兀鹰发现，慌不择路，顺着沙坑往下滑行，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响声。

牵着马车的车夫见裘生一副茫然的神色笑道：“算你们有福，这种响声一般时候不会出现，在天气干燥烈日当空的时候才会出现，这里的沙子叫响沙。”

沙蜥在前面滑行，兀鹰在后面追赶，响声越来越大，给黑冰他们牵马的车夫笑道：“这种场面我还是第一回遇到，如果没有这几只老鹰，沙蜥也不会这么着急往下跑的，它们不跑，这个响沙也就不会发出声音。”

裘天意回车厢对大师姐说道：“师姐，我想跟小师弟去外面看看，这里的沙子会响，你让我们去玩一下吧？”说完两只小手搂上了裘天姿的脖子。

“外面很热，坐在车里面都淌汗，你们要是不怕热，就出去活动活动，总在车里也闷，黑鸾宫的人也在，不能跟她们有冲突。”

“知道了。”

裘天意答应一声，人已经跳出车厢，伸手拉着裘生躲到一旁。

裘生不知道二师姐要做什么，听话地跟过去问道：“师姐，你拉我做什么？”

“刚才我在车里就看到那些沙蜥往下滚时轰隆隆的，我跟大师姐说要出来活动活动，一会儿我们也往下滑，看看动静大不大，这么深的沙坑我们山里见不到，正好去玩儿玩儿。”

两人说完话回到车旁，让马夫等等他们，她们想下去一次看看，马夫满口答应，取下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擦汗，索性坐在车轱辘边，借着车厢挡住的阴凉休息。

裘和撩起车厢的布帘对师妹说道：“又是小师妹的主意吧，这丫头比小五都淘气，你不能总顺着她。”

裘天姿笑道：“坐在车里一路颠簸，让她们出去活动一下也好，外面的世界跟山里不一样，多锻炼一下也无妨。”

晌午的太阳把沙子晒得滚烫，裘天意拉着裘生的手两人一起往下滑，眼前兀鹰把沙蜥都追赶的一干二净。她们两人的身影快速地滑下去，耳边想起的声音果然与刚才不同，那种嗡嗡声让裘生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

快速下滑的身影引来空中盘旋的兀鹰，兀鹰以为是它们的猎物，追着两人往下飞，裘天意抓起一把沙子扬向头顶，她的功夫比裘生要高一些，跟过来的兀鹰被沙子击中，尖叫着飞走了，由于用力，两人在半路一横，停了下来。

裘生看着脸上粘着沙粒的师姐笑道：“我们现在滑下来一半，要不要滑到坑底？”

松开抓着小师弟的手，擦擦脸上的沙粒，裘天意笑道：“刚才我已经跟大师姐请示了，我们就滑到底，回来用提纵术快点儿回来，你把这里的沙坑当山涧就好了。”

坑底很大，地上的沙子有些潮乎乎的，裘天意快速跑了一圈儿回来说道：“前面有好多洞口，看样子是沙蜥挖的，这么大的一个大坑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要是继续往下挖，都有可能挖出水来。”

裘生眨眨眼笑道：“也就二师姐能想到来这里挖坑，我们还是回去吧，等时间长了大师兄该生气了。”

说笑间，两人已经跃上沙坑，站在马车旁边。马夫也是见怪不怪，这些年在昆仑山附近，他常常能遇到各种异人，骑虎的，独臂的，额头上画着一只眼的三眼怪人都遇到过，他只有一个原则，保住命是第一，如果可以就保住马，车都可以不要。

拿下盖在头上的毛巾，站起来抖落身上的沙子，马夫吆喝枣骝马继续上路。

走了一个时辰，沙坑才被他们甩在身后，裘生对大师姐说起刚才二师姐要挖坑的想法，裘天姿笑道：“可能下面真能挖出水来，也许这些沙子是被大风刮过来的，本来就是土地，说不准是一座山。”

车厢里闷热，裘生跳出车厢，把身上的长袍脱下丢进车厢，又脱掉棉布内衣，光着上身走在车后，马夫看到他光着脊梁笑道：“小兄弟，别图一时爽快，在沙漠上你这样子，身上会晒掉一层皮的，还是穿上衣服吧。”

没等裘生说话，他的长袍已经被裘天意扔出来，一声娇笑说道：“小师弟，你这样子也不雅观，前面车上可是还有两个姑娘呢，小心她们让兀鹰过来抓你，那些兀鹰抓起沙蜥可是很轻松的。”

大师姐看到师妹调侃裘生，瞪了她一眼说道：“以后你们要经常在一起，不得欺负师弟，刚才要不是你要下沙坑，小师弟也不会那么热，你是师姐，什么时候都得关心师弟，师弟，你还是上车吧。”

跳上车，裘生闭着眼假装睡觉，被二师姐调侃，自己也觉得脸上一热，刚才光想着这样凉快一些，光着脊梁的样子让别人看起来是不雅观，幸好马夫有经验，提醒他穿上衣服，不然被晒去一层皮不说，让黑冰和黑霜姐妹看到自己这样多没面子？看她们的样子也是去大都城，万一也是去学院，岂不是要天天能见面？

本来是假装睡觉，没想到真睡着了，听到马夫吆喝声，裘生才睁开眼，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多时辰，他睁眼问二师姐：“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马夫说是风云渡口，本来昨晚就应该到，被风沙耽搁了，今晚我们就住这里。”大师姐看着睡眼惺忪的师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