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堵在病房区
雾气四起。
幽暗、狭窄的楼道，很快被薄雾填满。
许半城站在原地，脸色凝重。
“糟了，那肯定不是谢宝宝。”
二楼是妇女儿童精神病科。
先不说一个被绑走的小姑娘，怎么会大半夜在精神病院里拍皮球。
就说许半城刚刚感知到，在他脚下正下方，的确有什么东西。
许半城叹了口气，他戴好口罩，毫不犹豫冲下楼。
这事儿，怎么说他也有责任，他不能放任谢俊文不管。
随着许半城的动作，薄雾形成小小的气旋，跟着许半城一起往二楼飘。
三楼和二楼不过是几步台阶的距离。
但许半城花了十来分钟，才走到二楼。
薄雾里，许半城转身看了眼刚刚走过的三楼楼梯，火红的左眼泛起一丝光泽。
他没有细想，而是拿着手电筒环顾四周。
楼梯走道狭窄，惨白的墙上被挥洒了星星点点的不明褐色液体，在正中间，写有二层的标志被撕了一半。
角落里，摆着盛满灰的搪瓷痰盂，里头黑乎乎的，不知装着什么。
许半城又走到栏杆处往下看。
刚才跑下来的谢俊文，消失了。
许半城没有乱了阵脚。
他拽开二楼的后门，大步走了进去。
许半城昨天来过二楼。
他举起手电筒，边往前走、边轻声喊，
“谢哥？
谢哥你在吗？”
可回答他的，只有他自己、踩着病服而发出的“沙沙”声。
许半城看了眼电子表。
1:05.
到三点前，他都不能被抓住。
但谢俊文生死未卜，他不能放任不管。
许半城只花了两秒的时间，就做出了选择。
“先完成任务，再去找谢哥。”
许半城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以前的话，他绝对会选择去救人。
但这个念头只在许半城脑子里停留了一秒，很快划走了。
他面不改色，大步走向二楼入口。
就在他即将跨出大门时，细微的响动让许半城停下脚步。
淡淡的薄雾里，拍皮球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
“砰、砰、砰……”
“15、16、17……”
稚嫩的笑声带着天真烂漫，但在这种环境下，却处处透露出诡异。
许半城在原地站了会，很快发现不对劲。
许半城双眼微眯，鲜红的左眼泛着如火焰般的光芒，
“它在重复数15、16、17，可在这之前，数数是到16。”
也就是说。
谢俊文，是第17个。
许半城放轻脚步，走到栏杆边往下看。
一楼与二楼之间，一只脏兮兮的花皮球正凭空弹跳。
伴随着花皮球砸在地上的声音，孩子稚嫩软糯的声音一直在数数。
这时，许半城背后的薄雾里，也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沙沙沙……”
“嘻嘻嘻……”
伴随着脚步摩挲的声音，还有忽男忽女的低笑声。
他扭头看过去。
薄雾里，那双猩红的眼睛，离他不远了。
许半城盯着那双越来越近的眼睛，脸色白了几分，心里也浮现一丝恐惧。
糟。
被堵在中间了。
肯定是受霉运效果的影响。
可过了两秒，许半城脸色恢复如常，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既然两头被挡，那就挑软柿子捏。
我有左眼在，他们应该不敢靠近我。”
与之前光顾着逃跑不同，这次，许半城想反抗。
这念头刚划过脑海，许半城下意识就行动了。
当许半城走到楼梯口、刚迈下一个台阶时，楼下传来稚嫩的笑声，
“咯咯咯……
16、17、18……”
伴随着的，还有越来越近的拍皮球声。
许半城收回了脚。
“数字又变了。
看来，这是盯死了我是第18个。”
不过也正是这个数数的改变，让许半城想起了一件事。
“这次的任务是捉迷藏，那也就是说，不能被鬼抓到。
即使我硬扛着跑下去，万一被碰到了也算，那我不白搭了吗？”
想想白天发生的事，他可不想把霉运buff延长。
再说了，账簿警告过，地狱级别的任务要是失败了，有生命危险。
改了主意，许半城慢慢退回二楼病房区。
像是察觉到了许半城的意图，楼梯间里，拍皮球的声音越来越重。
病房区，许半城瞥了眼薄雾里看不清面目的黑影，看向两侧病房的窗户。
要是没有那铁条，他肯定……
忽然，许半城看到了什么，他眼睛一亮，大步走向第一间病房。
病房里，六张床上的被褥都扔在了地上。
许半城绕过沾满不明液体的被褥，走向正对大门的那扇窗户。
窗户上焊着六根小拇指粗细的铁条，都是锈迹斑斑。
其中，下面三根已经从中间断裂开。
许半城跑过去，晃了晃铁条。
上面三根没断的，纹丝不动。
这个时候，用钳子已经来不及了。
薄雾弥漫间，许半城都能听到，皮球拍响与脚步摩挲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了。
许半城心一横，原地飞速转身、冲着窗户抬脚一踹！
“哐当！”
巨大的声响在病房里回荡，许半城定睛一看，脸上浮现笑容。
铁条被他踹断了。
他获得的奖励，“飞足”，果然增强了他的腿脚力量。
换做以前，他哪踹得断？
许半城没有耽搁，他把登山包扔了出去，随后挤出半人大小的窗户，纵身一跳。
冰冷的夜风拂过许半城的脸。
“咚”轻微一声。
在“飞足”加持下，许半城轻松着地。
许半城重新背好登山包，他抬头看了眼黑洞洞的窗户，大步朝花园走去。
夜深了。
淡淡的薄雾从一号楼蔓延而出。
不过一会，薄雾覆盖了整个庆山医院。
许半城坐在花园边，摘下了口罩，稍作休息。
但他不敢放松警惕，时不时看向四周。
现在，别说叶倩铃的画笔了，他连找到谢宝宝这个任务都毫无头绪。
而且，叶倩铃说画笔在医生手里。
这庆山医院以前是有医生，但现在，鬼影都没一个。
别又和上次一样，无疾而终吧？
那等他回画廊后，叶倩铃估计真的会要了他的小命。
“叶倩铃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哪里有……”
他自顾自嘟囔着，可突然，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于脑海。
许半城脸色巨变。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