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怪谈见闻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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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粉色的玩偶兔子

大雾弥漫。

许半城低头看了眼电子表。

2:58.

还有两分钟。

如果捉迷藏结束了,抓他的“鬼”,会怎么样?

许半城深吸一口气,打算往前走、去墙角蹲着。

突然,一道低笑声贴着许半城的耳朵响起,

“呵呵……

你的左眼,我收下了。”

许半城脸色一白,下意识往靠墙一侧躲。

黑暗中,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闪过一抹寒光,他的脖子一凉。

糟了!

“唔!”

许半城捂住脖子,往前一扑、栽倒在地。

谢俊文见许半城趴在地上,藏在镜片后的双眼流露出疯狂与欣喜。

他张开双臂,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随后把手术刀伸到嘴边,轻轻舔舐刀背,

“我收了力。

你还没有断气,但你现在呼吸困难,血液会灌进你的气管。

不用担心,你还死不了。

我这么做,是为了让调动你的情绪。

只有这样,你的左眼才会更加漂亮。”

说着,谢俊文大步上前,他把手搭在许半城的肩上,打算把他翻过来。

可不想,一个拳头迎面而来。

“啊!”

惨叫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谢俊文的脸上。

谢俊文捂着脸,朝后倒下。

他的眼镜被打碎了,碎片扎进肉里,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答滴答。

许半城半跪在地上,他满头冷汗,脸色煞白。

但,没有血从他的脖子上淌下。

他右手摸着完好的脖子,左手手里,捧着个粉色的兔子玩偶。

那只玩偶的肚子被划开了一条缝,露出里头洁白的棉花。

许半城把兔子玩偶放进兜里,他小心翼翼碰了碰兔子的耳朵,语气里含着感激,

“多谢,要不是你帮我挡了一下,我现在已经被割喉了。”

兔子玩偶没有动静,但那双熠熠生辉的豆豆眼里,好像藏着丝委屈。

另一边,抱着脸在地上哀嚎的谢俊文缓过来。

他摘下碎了的眼镜,没有动脸上的碎玻璃渣,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去鼻血。

做完这一切,谢俊文用怨毒的眼神看向许半城,

“你对我的宝宝做了什么?

我的宝宝很听话的,她很爱我这个爸爸。

她凭什么帮你!”

许半城缓缓站起来。

他看了眼手表。

3:02.

时间到了。

不知道怎么的,他现在,就跟戴了夜视仪一样。

身处黑暗,但许半城的视线不受丝毫影响。

甚至,他还能看清楚谢俊文脸上的碎玻璃渣。

许半城双眼一眯,倒退几步拉开和谢俊文的距离。

谢俊文看不见许半城了。

他脸上流露出狰狞的表情,握着手术刀朝四周吼道,

“许半城,你走不出去的。

出口已经被我锁死,你想出去,只有杀了我,剖开我的肚子,从我的胃里拿出钥匙!”

他竖起耳朵,尝试寻到许半城的脚步声。

而视线不受影响的许半城,已经挪到了甬道附近的角落。

他知道出不去。

也猜到这个变态,肯定把钥匙藏在他拿不到的地方。

他的目的,根本不是靠自己出去。

听着甬道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许半城露出一丝冷笑,

“谢俊文,我可不是你这种变态。

你把人当畜生一样宰杀,那你就要做好面对法律制裁的准备!”

谢俊文听到后,辨别出许半城所在的位置。

他嘿嘿一笑,捏着手术刀大步走过去。

雾气渐渐散了。

角落里,靠墙站着的许半城,也出现在谢俊文面前。

他高举手中的手术刀,眼神迸发出癫狂,

“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只好来硬的。

我现在,就取了你的左眼!”

可是,许半城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流露出绝望,反而勾唇笑了。

“不许动,警察!”

一声怒吼从甬道传出,嘈杂的脚步声涌现,七八道手电筒的光芒投射过来。

强光下,谢俊文和许半城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

身穿制服的警察们涌入地下室。

不等谢俊文反应,两个又高又壮的警察大步上前,一个擒拿、把谢俊文给摁在了地上。

人群里,有个身材匀称的光头男警官大步走向许半城。

光头男警官看起来四十来岁,他左边眉骨一道刀疤,右脸颊靠近嘴角处、有一道蜿蜒狰狞的疤痕。

要不是他一身警服,说他是道上的老大,也不为过。

一见到面含愠怒的光头警官,许半城讪笑一声,

“文叔,你收到我短信了?”

光头男警官有个和他凶恶面孔极其不符合的名字,叫文向年。

文向年走到许半城面前,他阴沉着脸,把许半城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受伤后,这才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怒骂道,

“臭小子,平时乖得很,怎么突然脑子抽筋跑这种地方玩!

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还他娘的在短信里说,庆山医院的凶手在这里,有个小女孩遇害?

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都懒得管你!”

许半城知道文叔是太担心自己,才会这么大火气。

文向年是沙市公安局的警官,许半城的爷爷和文向年是好友,也是文向年的救命恩人。

自从许半城考来沙市,文向年对许半城比较照顾,也把这个无依无靠的青年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许半城低头道歉,

“对不起文叔,我下次不敢了。”

文向年上下打量一眼许半城,不大相信他的话。

他冷哼一声,

“你小子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我会不知道?

老实交代,你怎么会知道庆山医院的凶手是谁?”

文向年在警局干了很多年了。

当初轰动沙市的案子,他有打听过。

但关于凶手的信息,所有人都不知道。

许半城犹豫了会,上前一步凑到文向年的耳边低语,

“文叔,我要是说,是那种东西告诉我的,你信么?”

文向年脸色一黑,瞪了许半城一眼,轻斥道,

“什么那种东西这种东西的,

你要再这么神神叨叨,信不信我揍你?”

看文向年的反应,许半城叹了口气,随便扯了个理由,

“是我跟舍友无聊,随便搜着玩儿。

我对这地方感兴趣,就跑来了。

哪里知道这么巧,就碰上了凶手,哦,是他自己说的。”

许半城对于文向年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

文向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最烦的就是神鬼迷信。

应该说,现在就是个相信科学的时代,文向年的态度,正是普罗大众的反应。

而且,许半城在继承画廊前,和文向年的反应差不多。

文向年听了许半城的借口,只皱了下眉。

他扭头吩咐同事留下来调查,然后拎着许半城的后衣领,打算把他带出地下室。

这时,被警察拷上铐子的谢俊文,咧嘴笑了,

“许半城,你有证据证明,庆山医院的事、是我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