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雾里有致幻剂
茫茫白雾里。
陆仁义瘫坐在地上。
小女孩的哭声，紧贴着他的耳朵。
还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正源源不断袭向他的侧脸。
陆仁义不敢扭头。
他一动不动，摈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肩上的东西。
小女孩幽怨的呜咽声沿着他的骨头缝钻进体内，让他止不住的打起哆嗦。
“呜呜呜……我的腿好疼……”
陆仁义吞了吞口水，双目紧闭，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您大人大量，别、别纠缠我……”
话音还未落，陆仁义就感觉，有一道柔软的触感，附上了他的右脸。
“啊！！！
救命！！！”
陆仁义呼吸一滞，发出一声惨叫。
随即，他两眼一翻，软软倒在了地上。
在他右肩，掉下一只粉色兔子玩偶。
兔子玩偶的豆豆眼泛着光泽，好像流露出失望的感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钱浩铎扔下了陆仁义，去追雾气里的矮小身影。
可当他快要看清楚矮小身影的时候，一阵阴风刮过，钱浩铎眯起了眼睛。
等他睁开眼时，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了。
他往后看去，陆仁义也不见了踪影。
钱浩铎脸色漆黑。
他双手叉腰，朝地上啐了口痰，骂骂咧咧道，
“干他娘的。
这臭小子到底把画廊装修成什么地方了？
这不摆明了是违规营业？
还搞这么多雾和全息投影来装神弄鬼？
呵，看我不揪出你的马脚，明天你就得给我关门滚蛋！”
说完，他又继续往前跑。
“嗒嗒嗒……”
周围一片死寂，急促的跑步声回荡在钱浩铎耳边。
钱浩铎的呼吸声渐渐沉重。
他跑了许久。
但怎么都到不了头。
这不对劲。
钱浩铎放缓脚步，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他记得，他14:15进入封都画廊。
现在已经15:20了。
除开在大门口浪费的时间，这小小的画廊，也不可能耗费他四十多分钟。
钱浩铎把手机放回裤兜里。
他从另一个兜里拿出一包大金砖，点燃一根后，冷笑着自言自语，
“臭小子。
一个学生，还真不简单啊。
居然在这人造雾里加了致幻剂，哼，老子出去就举报你！”
钱浩铎站在原地抽了半根烟，把剩余的烟蒂子扔在地上、撵灭后，继续往前走。
这次，走了约莫两三分钟，前方雾里出现了什么东西。
钱浩铎眯起眼睛，加快了脚步。
前面是一个T型岔路口。
钱浩铎正前方的雪白墙壁上，挂着一副半人高的画。
深棕色的画框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蔷薇。
画上，黑发如瀑的女人侧坐着，她凝视着画前人，嘴角含着一丝温柔的笑。
女人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即使她那双眼啊被人画成布满血丝，也掩盖不了她的美。
钱浩铎站在画前，仰起头盯着画，脸上带着一丝痴迷。
他摸着下巴，咧嘴露出一丝邪笑，
“啧，也不知道这幅画的模特现在多大了，
要是她还像画上那么漂亮，我绝对要把她弄到手。”
说着，他发出yin邪的嘿嘿声。
钱浩铎又欣赏了会画，这才恋恋不舍拐向左边。
钱浩铎没有看到，在他转过去的一瞬间，画上女人的眼睛，朝左倾斜，死死盯着他。
雾气又浓了。
但钱浩铎根本没在意，甚至拿出手机录像，试图拍到一些破绽。
“老子就不信了，这破画廊肯定从天花板放有致幻剂的雾，让参观者吸入雾气后，产生幻觉。
比如这条路永远走不完，其实只是在原地兜圈子！”
说着，他眯起眼睛，四处张望。
又走了几分钟，钱浩铎停下脚步。
他眼睛一眯，看向前方的地面。
那是，一枚烟蒂子！
钱浩铎眼睛一亮，大步跑过去捡起烟蒂子。
没错，这是他刚才抽的大金砖。
一脸兴奋的钱浩铎冲着正录像的手机喊，
“看吧！
我说的没错！
我就是在原地兜圈子！
这是我刚才抽的大金砖！”
钱浩铎把烟蒂子扔回原地，朝前面跑过去。
果然，T型路口出现，墙上，是那幅美人画。
钱浩铎摸着下巴看向美人画，举起手机拍摄。
通过手机，钱浩铎盯着画上嘴角绷直的女人，眼神变得垂涎，
“哼，老子出去就让人调查你，翻遍南湖省也要把你找出来。”
他又欣赏了会画，这次，他选往右边走。
墙上，画里的美人眼睛往右斜，死死盯着钱浩铎的背影。
果不其然，钱浩铎在白雾里走了没多久，又看到了烟蒂子。
钱浩铎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得意。
他左右看了看，想找到藏起来的摄像头，见找不到，他便冷笑着大声喊道，
“姓许的，我已经拆穿你的诡计！
你这是开画廊？
我要去跟工商局举报你，给顾客使用违禁药品！
明天过后，这里就不再属于你了！”
钱浩铎吼完后，等了一会，见没有任何动静，他往地上啐了口，冷哼一声，
“行，被我戳穿了也不吭声？
老子陪你玩，我还就不信了，你这把戏能一直玩下去？”
说完，他仰起头，一脸傲慢往前走。
第三次站在美人画面前，钱浩铎咧嘴一笑，
“长得好看的人，笑起来都……”
话说一半，钱浩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上一次，这幅画上的美人有笑吗？
不对不对。
他怎么记得，第一次见到画的时候，上头的美人好像是在笑的。
第二次，没有？
现在，她又在笑了。
钱浩铎眯起眼，心里也升起一股寒意。
他停下录像，翻看刚才录制的视频。
手机屏幕的白光打在钱浩铎的脸上。
渐渐的，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钱浩铎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他手忙脚乱，重新打开录像，用颤抖的声音吼道，
“不可能是画的原因！
我知道了，肯定有两幅画，那个姓许的臭小子在暗中操作，趁我不注意调换了画！
他娘的，这臭小子在整我！”
钱浩铎又骂了几句，随便挑了个方向冲了过去。
结果，和之前一样，遇到烟蒂子，又遇到美人画。
重复了三四次后，钱浩铎瞪着眼前的画，脸色惨白，两股战战。
画上的女人，一开始是侧坐着的。
现在。
她正坐着，冷冷俯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