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号楼与三号楼
四周静悄悄的。
门在许半城身后“砰”的一声阖上。
许半城用背抵住门，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缓。
他不敢想，门那边到底有什么。
“靠，第一层就这么刺激，还怎么找画笔啊……”
等缓过来，许半城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
他正在逃生通道里。
左手边是向上、通往二楼的、布满灰尘的楼梯。
右手则是通向外面的后门。
可是，这扇门已经用水泥封死了。
想要走出一号楼，要么原路返回、要么，就要穿过二楼，回到一楼前门，然后出去。
许半城回头看了眼后门。
“回头是不可能回头了。
看来我得走一趟二楼。”
许半城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壮起胆子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嘎吱、嘎吱……”
可能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当许半城把手搭在锈迹斑斑的铁扶手上时，铁栏杆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这声音，给周围添了些渗人的气氛。
许半城心里一怵，把手收了回来。
很快，二楼到了。
许半城用手电筒照了一圈，这才发现，面前大铁门上方，用红色油漆写着方方正正几个字。
“妇女儿童精神病科”。
许半城没有耽搁，上前推门。
门被推开，一股尘封多年的气息夹杂着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
相比一楼，二楼病房区更加混乱。
惨白的走廊上，翻倒了许多换药车，摔碎的玻璃瓶散落在地上，瓶身上的标签被深褐色的液体浸染，依稀可见葡萄糖几个字。
还有许多蓝白条的病服与白大褂丢在地上，同样的，上面都沾着深褐色的不明液体。
而且，这里有人来过的痕迹。
一眼望去，惨白的墙上被人用喷漆涂上各种让人不舒服的涂鸦，那些穿着大褂、手握尖刀的小人表情各异、露着尖牙，看着非常诡异。
许半城不敢发出声音，怕惊扰了一楼的东西。
他握紧手电筒，轻手轻脚往前走。
月光透过封了铁网的窗户投射进来。
凄冷的月色照在病床上，让许半城清楚看到，每张病床上大滩大滩的褐色痕迹。
许半城想起张文哲的话。
有个精神病人，把庆山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
许半城打住了这个念头。
“靠，等明天回去，看我不狠狠收拾狗哲一顿。”
他低声骂了句，继续往前走。
“沙沙沙……”
病房区很安静，除了许半城缓缓往前挪动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许半城安全抵达二楼入口。
这里的双重铁门也被人破坏了，甚至都不见了踪影。
许半城抹了把额头的汗，松了口气，
“等下跑快点，那轮椅总不会在一楼入口堵我吧？”
“沙沙沙……”
许半城走向楼梯口，可他隐约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穿的是特质的登山靴，按理说，他刚才走路那么慢，不可能发出“沙沙”的声音。
许半城的心提了起来。
他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倾听。
原本安静的楼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对方可以放缓了脚步，尽量不发出声响，这才导致有轻微的“沙沙”声传下来。
“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
有人在下楼？
是我刚才在一楼的动静吸引了他？”
许半城走到楼梯口，顺着楼梯中间的缝隙朝楼上看去。
突然，许半城的身体绷紧。
就在三楼与四楼间，也有一个黑影正往下看着他！
一看到这个黑影，许半城想也不想往楼下窜。
与此同时，楼上也响起激烈的跑动声。
看样子，是往下跑、来追许半城了！
“出去！
必须跑出去！”
许半城知道，这个时候，他可顾不上一楼的轮椅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要是被这道黑影追上，会是什么结果。
许半城脸色煞白，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
“我在二楼！
那个东西在三楼！
我离大门更近！
只要跑出去，我就能想办法对付它！”
剧烈跑动中，许半城连呼吸都忘了。
当他跨下最后一台阶，又往前猛跨一步，整个人往前一扑、顺势滚出了大门。
一路滴溜溜往前滚，直到他撞到花园里枯死的树，才停下来。
“呃……靠，疼死老子了……”
许半城爬起来，他捂着后脑勺，盯着一号楼黑洞洞的大门。
夜风拂过，把许半城的头发吹乱。
许半城后知后觉。
他这才想起，刚才在楼道里，他没有看清楚那个黑影的长相。
只有血红的双眼和发腻的血腥气，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许半城半蹲在树下，一刻也不敢挪开眼睛。
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东西从一号楼出来。
四周，除了呼呼作响的夜风，再无其他声音。
就好像刚才在一号楼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许半城的幻觉。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许半城平复心情。
他脸上浮现犹豫的神色。
“一号楼那个黑影，要不要告诉谢俊文，万一和他女儿有关？
嘶，可那家伙看起来不是善茬，谢俊文也只是个医生……
哎，算了，我自个儿的事都没搞定。
干脆明天下午再来一趟，找找画笔……”
许半城看了眼电子表。
2:10.
不知不觉，竟然快到第三个任务的时间了。
许半城顾不上一号楼的事了。
他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朝三号楼跑去。
最中间那一栋就是三号楼。
里头荒废的模样，不比一号楼好到哪里去。
许半城跑上二楼，靠着墙上残留的号码牌，找到了204号病房。
走进去后，许半城脸上浮现意外，
“这里怎么比其他病房要干净？”
相比其余满地医疗垃圾和病服的病房，204号病房干净整洁，就连床上的被子都是叠好的。
要不是病房里厚厚的灰尘，许半城都怀疑是不是有人进来打扫过。
病房里的一切，都好像再告诉许半城。
这间病房里的病人，是不是早就知道庆山医院会出事？
不过，许半城现在也没有心思推敲。
他戴好口罩、外套的帽子，把拉链拉到脖子，跑向靠病房后门的6号病床，抖开被褥，直接钻了进去。
“任务三（地狱）：时间到了，该乖乖躺下睡觉了。
今夜02:30分，进入庆山医院3号楼204号病房，躺在6号病床上，不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切记，你绝对不能下床。
30分钟后，任务自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