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邻居姐姐是两面派（27）

张茹跪在他身边，心头升腾起一股悲凉和恨意，泪水涟涟，“筵筵……”

宿勇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背，有那么一丝清醒，他缓缓走向她们。

宿筵站起来，拉着张茹一步步后退。

“起开！”宿勇阴戾的目光只盯着宿筵，抬手将张茹挥到一边，大掌一把掐住宿筵纤细脆弱的脖颈，笑容残忍，宛若戴着一张魔鬼的面具，“小兔崽子，居然敢咬你爹，当初就不该生下你，白眼狼！”

宿筵脸色很快涨红，尤其眼眶，像是被晕染了一层红色的水彩颜料，眼角像要滴出血珠子来，琉璃一般清澈水亮的眼眸此时却覆盖了一层浑浊黑暗的情绪。

目光仿佛万千根钉子，将要扎在宿勇身上，一瞬间血肉模糊。

宿勇心中怒气更甚，一巴掌甩在宿筵脸上，“还敢瞪我！”

“啪——”

宿筵侧着头，头晕目眩，鸦翎般的睫毛脆弱地低垂着，细细颤抖，鲜红的液体从嘴角淌下，滴落在斑驳的地面，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像是有细小的虫子在一瞬间钻进耳孔，在耳腔里嗡嗡振翅。

…

［支付成功——］

平铺直叙且死板机器音飘荡在小小的车间。

外面是哗啦啦的雨声，豆大的雨滴冷酷地砸落在水泥地面，树叶上，雨棚上，楼下活动广场的设施上，整个世界氤氲在冰冷的雨雾中。

暮春付过钱之后，将那一束盛开粉嫩的樱花藏在外套里，顶着大雨跑到了楼中。

她还没来得及擦拭脸上的雨水，小智发着抖的声音穿进脑海中。

【大人……】

它不必说。

暮春手紧紧地握着樱花硬挺的花枝，硌出细密的疼痛感来，勉强压制出她眼里一瞬间翻腾而出的暴戾和黑暗。

她快速地进了电梯，按下楼层。

“砰！”

防盗门被巨大的力道撞击开，撞到了墙壁上，又弹回去半丈。

客厅里蔓延着一片死亡的气息。

冷风从大开的窗户往里灌。

宿筵大半个身体都在外面，被雨水浇得湿透，他脸色呈现中出一种没有活力的死白，而半边脸红肿，闭着眼睛。

脖子上掐着的那只那双大掌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宿勇还在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将他往外推。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魔障中，没有听到那道门声。

几乎只有张茹听到了。

她缩在墙角，满脸的恐惧与惊慌，眼里升起一丝希翼的光，看向门口。

看到暮春的那一瞬间，又失望。

暮春神色阴沉，快步地走了进来，手里是在地上捡到的，坏掉的门锁碎片，不算锋利，却很坚硬。

她来到宿勇身后，手抬起落下。

“噗嗤——”

铁质碎片深深地扎进了宿勇的大腿里，血液汩汩地往外流。

宿勇惨叫一声，便这样松了手。

暮春在那一秒伸手拉住了宿筵的手腕，将他从窗外的雨水里扯进了怀中，牢牢地抱住了他。

宿勇捂着大腿，倒在地上抽搐着。

暮春没有再看他一眼，唇瓣贴着宿筵冰凉湿润的耳廓，手在抖，低声道：“没事了，筵筵。”

张茹对他说过无数遍‘没事了’‘结束了’，却都没有她的声音给他的感觉安心。

宿筵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冰凉的雨水变成了温暖的怀抱。

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