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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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幕 离奇死因

门口有两个小太监把守,一见有人靠近,两人立马打起了精神。

公公道:“可有情况?”

“回禀干爹,一切正常。”一个小太监赶忙上前低头哈腰,一脸谄媚。

“嗯~!”这一声干爹叫得公公十分舒心,公公满意的点点头。

“开门儿。”

两个小太监闻言赶忙推开养心殿的大门,几人鱼贯而入。

养心殿本是历代国君办公休憩之所,到了这一代国君,养心殿就只剩下了养心的作用。

殿内静悄悄的,明晃晃的殿堂却显得冷飕飕的,阴冷而渗人。

国君躺在卧榻上,就像睡着了一样。鲜血顺着床沿滴落,如同一条蜿蜒的小溪,最终在地上汇集成了一滩血泊。血液早已干涸凝固,上面还浮着一把纯白的羽扇。

见到如此情景,没有人惊讶,也没有人慌乱。彼此之间都很有默契的间隔很远,相互戒备。没有人先开口,沉默压抑的气氛在四周蔓延。

最终还是公公没忍住,皱着眉头上前装模作样的查看了一番国君的尸体。

“是剑伤,一剑贯通。嘶~不对,位置不对,这是两道剑伤。伤口宽窄不一,不是同一把剑所刺。”公公仔细观察后说道。

“哼!咱家早就说过,陛下怎会是自杀?一前一后两道剑伤,足以证明陛下是被人刺杀的。”

将军一阵惊疑,似乎有什么细节被他忽视掉了,可却怎么也联想不起来。倘若发现陛下的伤口与他的佩剑相吻合,就足以说明是自己杀了国君,到时候百口莫辩。将军看着大殿外那条空旷平坦的路,搭在剑柄上的手又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

“公公慧眼如炬,洞察秋毫,想必真相在您眼中越发清晰了。”相师道。

“你身为首辅,不寻找凶手,却颠倒是非,故意说陛下是自杀的。如此混淆视听,其罪当诛。”公公道。

“公公可不要乱扣罪责,先前我便已经说过,陛下死后的首要目的是稳定朝堂,巩固天下。陛下怎么死的,是要在天下人眼中看来合理才是,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何况,陛下又非我所杀,为何要治我的罪?”相师两手一摊,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将罪责撇得干干净净。

“非你所杀?这血泊中的羽扇又作何解释?此乃铁证,铁证如山!”公公指向血泊中的那把羽扇,言辞激烈。

“当然是铁证,羽扇就是证明我清白的铁证。因为这是陛下死后,我故意留在这里的。”相师优哉游哉的轻拂几下羽扇,淡定从容。

“哦?”公公眉头一皱。

“滚烫的鲜血沾染在羽毛上,会渗入羽隙,染红整根白羽。而凝固的血液会像一层薄膜覆盖在羽毛上,不会渗入羽隙。血液凝固的这段时间,足以证明陛下是在我进入养心殿之前就已经死了。”相师道。

“我不像公公这样细致的查看过现场,当然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两道剑伤。不过将军武艺强悍,剑法高超。让他看看,或许会清楚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这个...”将军象征性的看了两眼国君的尸体,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将军,是否刺客有两人以上?凶手心狠手辣,一定要置陛下于死地。两人伺机而动,一人刺入陛下前胸,却未能伤及要害;另一人看准机会从背后偷袭,刺入后胸补刀,而后双双逃离这里。这样是否更说得通一些?”公公道。

“啊,啊!对对,极有可能。”将军附和着点头。

“所以刺客肯定还有同伙,首辅大人虽不曾亲手杀害陛下,但一定有串通共谋的嫌疑。”公公道。

“凶手还未擒到,如今又多了一个同伙。统领大人这番话,难免过于牵强附会。”相师无奈的道。

“毕竟首辅大人只证明了自己不是凶手,可不代表不是帮凶。陛下的死,你依旧有嫌疑。”公公冷笑着说道。

“公公的推断不无道理。不过本宫忽然想起来,很早以前,兄长曾给我讲过一段往事,他说那是他心里一道挥之不去的过往。当然,和今日之事并无关联,不知大家是否有意聆听。”长公主道。

“愿闻其详。”相师道。

“记得是在天威上将军辞世后,兵部侍郎呈上过一封奏折,乃是兵科给事中整理的一段记载。里面的内容是上将军随行的厨师每日记录的食材用量。整鸡,活鸭,鲜鱼,蔬菜瓜果,分量十足,每日如此。这份记载一直持续到十七日,上将军辞世时间是在亥时,夕食却依旧正常。言传上将军自出塞之日便感染风寒,可问题在于连续半月饮食规律,且食量过于常人,为何突然久病不治?皇兄当时便觉有些蹊跷,想要深究此事。可记录这份单据的厨师早已不知所踪,上将军亲信也无一人知晓。线索就这样断了,皇兄也因此常常愁闷。此事已有十余年之久了,可能许多细节都已经遗忘。”

“对了,忽然想起当年与上将军随行的监军太监,在上将军辞世后被急召回京。可却在回京途中遭遇流寇而死,据说就是被人一前一后刺了两剑,倒是与皇兄死像很近。”

“长公主这是何意?”公公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长公主。

“无意,推波助澜罢了。”长公主道。

“一份进购单并不能说明什么,每日进购多少不代表上将军就吃了多少。老奴觉得更大可能是厨师每日按实际进购,按标准写下,吃些回扣,贪一点蝇头小利。”公公道。

“父亲戎马一生,严苛至极,分毫必抓。饮食规律,日常规整,持身自重。谓之‘食有时,动有节,持有度。’。”

将军不过短短几句描述,上将军伟岸的形象又清晰浮现在眼前。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发自心底的敬重。

“区区风寒伤病并不能动摇父亲分毫,倘若为真,衣食定有缩减。行厨不敢擅做主张,也断不敢贪污回扣。我当年便觉得此事另有蹊跷,却苦于没有证据和线索。若长公主所言不虚,这整件事台前幕后一定有你司礼监从中作梗。”

大将军噌的一声拔出宝剑,剑鸣清耀,寒光乍现,锋芒直逼公公。

“为何一切都如此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