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幕 国君遇刺

清晨，禁军入城，八方戒严。

朝会争吵了一整个晌午也没个结果。权贵为了自身利益据理力争，不肯割让分毫，丝毫没有大敌当前的危机和紧迫感。对昨夜匪徒夜袭京师一事，置若罔闻。毕竟他们也没有损失任何利益，昨夜殃及的不过是些平民百姓、富贾豪绅罢了。

长公主依旧在据理力争，富贾豪绅是她的利益，不能就这样无端的牺牲掉，得给个交代。相师觉得就此作罢，现在大家看起来都好。拱卫城防，平定叛乱才是当下重点。太监统领没有说话，但司礼监一的个个却开始数落朝堂结党营私，城防又如同摆设，这一通下来将他们说的里外不是人。唯独他司礼监才是高高在上，公正廉明。将军最是看不惯阉党，即便不想与之争辩，但也得证明手下的城防司非是摆设而已。藩王今日为公事而来，并不想掺和进他们的矛盾里。眼观鼻，鼻观心。

国君漠然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数十年如一日的正坐于殿前，他的心早已困乏。当朝天子，九五至尊，可笑不过是一个好看些的摆件罢了。即使是他坐下的这把椅子，冰冷的膈屁股，也有无数人日夜觊觎。

连自己就藩的兄弟，如此违背礼制回到这朝堂上，也无人敢斥责。一方藩王，手握兵权土地，讲话自然有几分重量。

午后，国君开始单独召见各重臣，寻求诸位意见。大家本就是做一做表面功夫，平时也都敷衍了事。因为没有人真正在意过这位国君，所以他说什么并不重要。可今日不知为何，国君与各权贵聊了很久，反而让大家有些不适。

藩王、将军、长公主、相师......先后自养心殿中走出。众人脸色平静，从容自若。似乎将军面有不忿，但这无关紧要。

不多时，老太监形色匆匆赶来。捏着难听的公鸭嗓声音拉出了老长：“陛下，遇刺啦！”

坏事了。

可看起来他不过是急着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而非因为国君遇刺感到焦急慌乱。

众人一阵错愕。

为何这人突然就死了？但没有人表现得很意外，并不是说他应该死，而是他的死，无关紧要。

任何名义上的布告都需要他。敛财需要他，批条需要他，打仗败了需要他。所有侮辱名声的恶臭脏水，尽管往他身上泼就是了。大家才知道，一个傀儡的皇帝，要比一个听话的皇帝好使。可此时他死了。当然并没有人为他怜惜，只是不好再借用他的名义罢了。

因为生活所迫，百姓会痛骂皇帝无能，所以这跟他们没有关系。也许这个人活着的时候，还有点用处。那么现在他死了，兴许还可以考虑一下，一个驾崩的皇帝，还有没有可压榨的剩余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