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跑路
爆裂潮音第二期全网播出。与此同时，舒眠接到了远在万里以外的父亲的电话。
舒眠其实很期盼父亲的反馈。这档节目在她的努力下能够绝处逢生，给家族带来了一丝希望。父亲应该会感到欣慰的。
“爸爸，新的一期节目你看了吗？”舒眠握着电话兴奋的问。
爸爸先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问：“眠眠，这一期节目的收视率拿到了吗？”
“拿到了，因为肖文宣的退出，确实比第一期差一些，可是目前为止风评不错。”
爸爸在电话那端沉默了。
“爸爸，怎么了？”舒眠预感到什么不对。
“眠眠，爸爸有点担心……”一向沉稳的父亲说：“我在节目开播前和别人签了一份协议，要求收视率达到今年综艺节目的前三名。如果做不到的话，对方会撤销投资，而且还有赔偿金。”
“啊！”舒眠张大嘴发不出声音来。她不知父亲遇到了什么困境，竟然签这样危险的协议。目前爆裂潮音的收视率远远达不到全年第三名。如今综艺节目遍地开花，进前三甲谈何容易！
“爸爸，你怎么事先不告诉我？”舒眠这一下是真急了。
父亲长叹道：“爸爸当时也是在情急之下签的这份协议。后来一直想用其他钱把这笔钱还上，可是……”
可是事实与想象永远不符……
舒眠的心沉到了谷底。
“眠眠，当初我同意肖文宣参加节目，就是觉得他的流量可以带起来收视率，现在他退出了，你觉得还有其他办法提高收视率吗？”
舒眠气到呼吸都乱了，她朝着电话里高声说：“您搞了这么多年项目，难道不知道爆款节目可遇而不可求吗？这是我想就可以提高的吗？”
对面沉默许久后再次确认：“你真的觉得完不成这个协议？”
“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我怎么能有那么大能量！”
“好吧……”爸爸认命的说：“你现在就定飞机票，收拾东西明天出国。”
“什么！”舒眠想起爸爸上一次说的退路，就是不顾他人，偷偷跑路。她总以为还不到最糟的一步，没想到这一来的如此之快。
“爸爸，我不能这么做！那么多人看着我呢。我怎么能一走了之。”
爸爸也提高了音量：“难道你想欠下巨债，一辈子见不到我们？眠眠，不要任性。我会给你定好机票。明天我去机场接你。再拖下去，就走不了了！”
舒眠放下电话，浑身冰冷。她绝望的再次打开网络平台，查看节目数据。数字不好不坏，热度不高不低。与父亲的对赌目标相差十万八千里。她真的被逼到绝路上了。
想到上百号人的队伍夜以继日的在演播厅忙碌。想到为了人情出山的胡健，想到因为太忙一直吃垃圾食品，胖了一圈又一圈的助理小严，想到在折叠椅上打盹的那人。舒眠被负罪感压得喘不过来气。
她这些话无处可以倾诉。她知道投资方不会理睬他们的辛苦付出。舒眠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也明白资本若是讲人情，就不叫资本了……
耳畔响起“哒哒”的欢快脚步声。怔愣的舒眠低头看，豆包叼着什么东西跑来趴在她脚下。
保姆一路追来喊：“它叼着生肉到处跑。”
舒眠俯下身细看，才发现豆包嘴里有一块带肉的骨头。狗狗有了好吃的，一定要去最安全的地方享受。看来豆包还是把她当主人的。
看着狗狗享受美食的表情，舒眠突然意识到一个现实问题：她走了，必须把豆包托付给纪青山。
其实按照她和纪青山的约定，只要纪青山回小院，就应该把豆包送回去。她只有在纪青山无暇照顾豆包的时候才临时顶替。
舒眠抬头对保姆说：“您帮我把壁橱里的箱子拿出来。然后帮我收拾出几套换洗衣服来。哦，还有我平时用的化妆品。”
“要出差吗？”保姆问道。
舒眠抿紧了唇，点点头说：“嗯。明天。”
保姆是从小就照顾她的，很熟悉她的衣食住行。她按照舒眠的嘱咐开始忙碌起来。
这一边舒眠拿出手机来。她需要联系纪青山，把豆包送回去。
这一期节目播出后，节目组全体放假两天。此时纪青山应该和哥们一起回小院了。舒眠琢磨着去一趟小院，做一个不能道别的道别。
电话拨出，响了半天没有人接。舒眠给纪青山发短信，说了要去小院的事。没有人回复。
舒眠却已经等不及要见那人。她起身拿出车钥匙，收拾包走到玄关，想想还是觉得不稳妥。万一他们几个趁着放假出去耍了，她岂不是要扑空。虽然四个人都不在小院的几率不大，可是她实在是想见一面纪青山，托付狗只是借口。
想到这，舒眠又给花瓜打电话。也是没人接。
舒眠发现这几位都不爱接电话。一看就是闲散惯了。其实若不是舒眠闯入他们的生活，他们就在郊野田间过着自在日子，弹弹琴，骑骑摩托，没事烤串吃。哪里会和她一样，成为被电话随叫随到的悲催人。
正胡思乱想间，花瓜的电话打过来了。
“花瓜，纪老师呢？我想把豆包送过去给他。”舒眠接起电话问。
花瓜掐着嗓子，很小声的说：“这两天还是你带豆包吧。纪爷不回小院儿。”
“不回小院？”舒眠觉得奇怪。好不容易放假两天，那人还不好好休息一下。
“他去哪儿了？”舒眠太想在临走前见到纪青山，她只好直接问。
“这……”花瓜声音中透着犹豫，支吾了半晌。
舒眠听到那头有轻声关门的声音。花瓜应该是从房间里出来说话：“他还在酒店住着呢。”
舒眠不知道他这么爱住标准间。是不是因为不用叠被子？
“他怎么不回家？爱上酒店的免费早餐了吗？”舒眠问。
“嗯……”花瓜下了下决心终于说：“纪爷病了，起不了床。所以压根就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