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都会好起来滴
纪青山和舒眠正在演播厅里打情骂俏,大门外突然有响动。
舒眠有半秒的慌乱,但是也就半秒而已。她深吸一口气,跟变戏法似的突然换了一副职业的笑容。
此时大门已经被推开。朱红和蜘蛛被一大群制作人员簇拥着出现。
朱红今天高调装扮过。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表达对大姨妈的重视,她穿了一条鲜红的长裙。
舒眠大大方方迎上去握手说:“朱总,您今天亲自督阵呀?”
今天朱总没穿蜘蛛战袍,换了一个印着大金链子的黑色体恤衫。他攥着舒眠的手说:“第一次合作,我怎么能不来。”
“也是,您在现场,沟通起来最有效率,大家都省事。哈哈哈……”舒眠顺着他说,笑的有点假。
纪青山那天在饭店见过朱总,他也不好视而不见,勉为其难上去打招呼。
“朱总您好。”他很敷衍的握了一下手。
一旁的朱红还是亲热的叫他:“师哥,你怎么今天也在?”
他本来想说自己是来看热闹的,使劲忍住了。
“我来调试设备。你们这是来拍广告?”他假装不知道。
“不是。就拍几条口播。舒总觉得我形象比较合适。”朱红笑着说。
纪青山赶紧点头:“你姓朱,朱总也姓朱,真是有缘。哈哈哈……”
他笑的更假。舒眠想用高跟鞋踩他。
寒暄完毕,一行人去了摆满卫生巾的房间拍摄。纪青山终于清净了。他惊叹于人的潜力,自己竟然还有点演技。
没过一会,朱总在屋里呆不住了,自己走出来溜达。他见纪青山在乐池里忙活,笑着走上去搭讪:“纪老师,您写歌这么厉害,以后能不能给我们写只歌?”
纪青山对付着问:“哦?是给企业写还是给品牌广告写?”
“都好都好!”
纪青山笑着答:“好说好说。”
他心想只要别让他唱就好。
朱总这边还缠着纪青山说话。舒眠不知何时跟出来了。她指指门里说:“里面正找您呢。”
朱总一听,赶紧丢下纪青山走了。此时舒眠换上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朱总的背影,对纪青山说:“你忙完没有?”
“快了。”
“咱们跑吧。”
”跑?去哪?”纪青山问。
舒眠眼睛亮晶晶的抬头看他:“节目今天晚上播。咱们找个地方看节目去。”
“不是做后期的时候看了八百遍了?老看自己会吐。”
“胡说!”舒眠断然否认:“我喜欢看。走!看什么都比看这胖子强。”
“去我酒店房间吗?”纪青山第一个想到的是花瓜在房间睡觉呢。
舒眠摇头:“要不……去我家?顺便看看豆包去。”
纪青山眼睛立刻亮了。他其实手头的事还没忙完,可是他无法拒绝看豆包的提议,更无法拒绝去舒眠家看豆包的邀请。
“走!”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舒眠家纪青山去过一次。上一次舒眠喝醉了,他把人送到楼上的。
这次是清醒的舒眠带着他一路上楼,有了点正式拜访的感觉。纪青山觉得自己空着手去别人家,有点失礼。
“早知道来你家,买个果篮了。”他站在开锁的舒眠身后嘟哝。
舒眠回身白了他一眼:“家里就保姆和狗,都不太爱吃水果。带二斤骨头还好些。”
正说话间,大门打开,一个黄色的影子已经冲过来。
纪青山哈哈笑着蹲下身,毛茸茸的狗子立刻扎进怀里,湿乎乎的鼻头和小舌头贴在脸上。
那人正一脸欣慰逗狗,里屋跑来一个胖胖的身影。头上带着包租婆一般的发卷。
“眠眠,带客人回来了。怎么不早说一声。”保姆阿姨嗔怪道。
阿姨定睛一看,“哎哟”一声说:“这不是那天送你回来的……小同学吗?”
保姆看纪青山也就是个大学生的样子,想了半天该怎么称呼。
舒眠叹气对保姆说:“阿姨,您不看电视吗?爆裂潮音?”
“爆裂什么?”阿姨一脸懵。
舒眠脸上有点紧,看来自己做的节目群众基础还很差。
“这是纪青山纪老师,您看了节目就知道他是谁了。”舒眠解释。
保姆却没有心思看节目,她惦记着本职工作。
“纪老师在这吃晚饭吧?我这就去准备。”
舒眠点头:“平时您做的小饭盒就是给他的。按照平时的菜谱来点清淡的就好。小同学饭量不大。”
纪青山有点脸红。他规规矩矩的对保姆鞠躬说:“麻烦您了。”
保姆很喜欢这个文质彬彬的小同学。顶着一头发卷去炒菜了。
舒眠带着纪青山往里屋走。这是一套顶层复式,客厅有很大的落地窗户,外面黑漆漆的似乎是阳台。
纪青山好奇的往外看。舒眠顺着他的目光走过去拉开落地窗说:“透透气?”
纪青山走到门口吓了一跳。窗外是宽阔的空中花园,种满了绿色植物,中间还有一个小玻璃花房。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舒眠注意到他的目光,苦笑一下说:“看着光鲜,这房子抵押了。我随时卷铺盖走人。”
“啊!”纪青山顿了一下问:“那上一次你要跑路的时候,你爸还让你带房产证?”
舒眠点头说:“家里还有一套房子。过去我爸在电视台大院里的旧房子。我小时候的家。那房子他没舍得抵押。他总觉得,那房子没了,一切就都回不去了。”
纪青山无法设身处地的理解她的处境。他觉得要是自己面对这种情形,可能会顶不住。其实很多时候,女人的韧性比男人要强的多。
这里是顶楼,城市的灯会环绕着他们。夏日的夜风很大。吹乱了舒眠的长发。一缕发丝黏在她的口红上,她浑然未觉。
纪青山抱着狗,指了指她的嘴唇说:“你的……头发……”
舒眠眯着眼睛迎着风,胡乱用手掌抹了一下,没找到目标。
纪青山想了想,举起怀里的豆包,用小小的狗爪子轻轻一扒拉,把那一缕发丝摘掉。随后,他的手并没有收回去。
舒眠只觉得脸颊上落下一只略显粗糙的小狗爪子,用很轻的力度拍了拍。那人学着小狗的声音说:“一切都会好起来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