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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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老舍与北京曲剧的开端 当下和未来[7]

老舍先生,满洲正红旗人,生于北京西城小羊圈胡同,为老北京人。其老祖宗于1644年随多尔衮入北京,居住北京三百多年还不能算是老北京人吗?老舍先生为小说家,文学家、戏剧家。他和戏剧有很深的渊源,写过话剧、京剧和地方戏;他还写过快板、相声、大鼓书。可是和他关系最深的当属北京曲剧,没有老舍就没有北京曲剧。老舍是北京曲剧的恩人,俗话说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北京曲剧团的老人都知道这种关系,新来的人摸不着门,也许不太清楚老舍和北京曲剧深厚的鱼水关系,容在下多讲一些。

当年北京刚刚解放,一些搞曲艺的,唱单弦、琴书、拆唱八角鼓和奉调大鼓的演员,如曹宝禄、关学曾、顾荣甫、尹福来和魏喜奎、孙砚琴等,成立了一个群艺社,在前门箭楼子上的剧场演出曲艺。前面是演他们各个拿手的各种曲种,后面加演一场用拆唱八角鼓的形式,用简单的化妆扮演成的角色,演唱歌颂新人新事的小戏,开始叫“解放新戏”,后来改成曲艺剧。当时因为这种形式比较新颖,上箭楼看戏的人还真不少。他们就请了喜欢曲艺的大名鼎鼎的老舍先生来看戏。他看了戏以后还挺喜欢,后来老舍在1951年专门给群艺社写了一个革命内容的有唱有白、类似戏曲的剧本《柳树井》。这些演员看了以后非常高兴,就决定排演此剧。而且非常认真研究怎么唱、唱什么调。最后大家决定:这个戏的音乐主要以单弦牌子曲为基调。在乐器伴奏方面,也不单单就是三弦了。又加上了扬琴、四胡、南胡等乐器。而且在角色方面,一个人就扮演一个人物,不再搞过去的“分包赶角”,也不再是简单化妆,而是请化妆师执公执令地上彩妆扮演各种人物。1952年《柳树井》上演了,当时叫什么剧种呢?老舍先生建议不要再叫曲艺剧了。他建议去掉当中的“艺”字,干脆就叫曲剧。同时为了和河南的曲剧有所区别,又因为所演唱的这些玩艺儿都是北京特有的玩艺,所以加上了“北京”两个字。大家都认为“北京曲剧”这个名字特别好,于是就定了下来。从此北京也有了自己的唯一的地方戏。有人说京剧不是北京的地方戏吗?您错了,京剧、昆曲是属于全国的剧种,是国粹。京剧和徽剧、汉调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把徽班进京看得很重要。没有徽班进京就没有京剧,但徽班不是京剧,这里就不详说了,总之北京曲剧是北京唯一的地方戏。北京曲剧的第一个戏《柳树井》就在前门箭楼的剧场中演出了,而且大获成功。文化领导满意,观众满意。而以后北京曲剧又演了《妇女代表张桂蓉》《罗汉钱》等,一发不可收拾。北京曲剧从此就诞生了。这么一来,您能不说老舍和北京曲剧的缘分深了去了吗……

时光如箭,转眼就过去了40多年。这就到了20世纪90年代。北京曲剧这个时候遇到了一个瓶颈,老戏老演就没有观众了。文化局领导就下了一个死命令,北京曲剧团要排演新戏,要把失去的观众给找回来。于是新任的团长,就找到笔者,要我给剧团写一个新戏。笔者曾是北京曲剧团的一名编剧写者,责无旁贷,不能推却。于是我就写了北京曲剧《烟壶》。这个戏无论题材、人物还是语言风格,都和老舍先生的范儿有很相似的地方[8]。想不到这个戏一演就火了,一年之中就演出了100多场,于是就获得了北京市文化局演出百场奖,还有其他许多国家的、北京市的大奖也都拿下了。转过年来剧团还要上演新剧目,团长又找了我,说下面咱们排什么新戏呀?我想了半天,就觉得要能够接住《烟壶》的,就得把老舍先生请出来。我说咱们改编老舍先生的《龙须沟》吧。这一提议立刻就获得上级和团里群众的认可和支持。但是要改编这个话剧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先介绍一下话剧《龙须沟》的背景。全国刚刚解放,老舍先生和曹禺先生就从美国回来参加新中国的建设。时间不久,老舍先生就以满怀的热情,写出话剧《龙须沟》。写一个普通的鼓曲艺人,旧社会把好人变成了疯子,而新社会又把疯子变成了好人。这是一曲歌颂新中国、歌颂新社会的颂歌。由于这个剧作写出了新旧社会两重天,视角非常新颖,歌颂新社会不遗余力,人物鲜明,语言生动,接地气,有温度,深受老百姓的欢迎,所以北京市人民政府授予老舍先生“人民艺术家”的光荣称号。这个戏后来又经过著名导演焦菊隐先生的不断的修改,增删丰富,更臻成熟,再后又拍成同名电影。搞编剧的人都知道,越是成名的成熟的剧作,改编为其他文艺形式越是比较难的。但在人艺著名老导演顾威的协助下,我们迎难而上,决心把老舍先生这个成名作改编成既叫好又叫座的北京曲剧。

既然是不同的剧种,演出就要有所区别,北京曲剧《龙须沟》数易其稿又排演数月之后,终于在北京首都剧场演出了,结果如何?演出又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在一年之中又演满了100场。今天总结一下,两个不同的《龙须沟》究竟有哪些不同?我在看话剧《龙须沟》剧本的时候,对老舍先生原作中火一样的热情、生动鲜活的语言拍案叫绝,但话剧和曲剧毕竟是两种艺术形式,两种审美原则,话剧写实,戏曲写意,何况话剧写成四十几年前(当时是1996年)。时代在发展,生活在变化,许多往事可能会使当下的年轻人大惑不解,所以不可能原封不动、亦步亦趋地搬上舞台。那又怎么改编呢?我的手里像捏着一团火。这时候顾威同志请来了人艺的老领导老导演夏淳同志。没想到他对我们要改编话剧《龙须沟》,竟说“必须大拆大卸,否则就不要改,不要动”。谁敢大拆大卸呀?怎么大拆大卸?这是老舍先生的成名作呀,于是我们又求教了老舍先生的家属胡絜青和舒乙同志。万万更没有想到的是舒乙先生这样说:“话剧和曲剧是两码子事儿。不改怎么能够搬上戏曲舞台?不大拆大卸,怎么能适应观众不断变化的审美需求?”这一来我们仿佛领了圣旨一般,心里彻底有底了,最后我们决定:原剧歌颂新社会的主题不能变;原剧中有鲜明个性的人物不能变;原剧幽默风趣的京味语言风格不能变。但是,话剧的结构一定要变。为什么这个一定要变?因为话剧的结构是散点式的,与众多的人物、众多的点线编织成戏,一个贯穿的事件就是龙须沟。解放前是这条臭沟给周围穷苦人家带来灾害,解放后是人民政府能修不能修这条沟。

戏曲结构讲究的是一人一事或一对人一件事贯穿全剧,否则就没有篇幅安排唱、做、舞。我们从众多的人物群像中,提溜出程疯子和程娘子这一对人,以他们夫妻起伏跌宕的生活遭际为主线,贯穿全剧的是他们的灾难,写他们的转折、写他们的心声、写他们的喜悦,写这两个人一波三折的命运和错综复杂的感情来贯穿全剧,感染观众。在曲剧《龙须沟》画廊里依然会看到老舍先生笔下的众多主要人物,但我们不能让他们以老面孔出现,而要成为大家“熟悉的陌生人”。程疯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真疯子,解放后我们给他设计了一个很关键的戏剧行动,这是导演顾威同志提出来的,解放后程疯子在群众的支持下,他狠狠扇了过去逼他致疯的恶霸黑旋风一个大嘴巴子,这一掌下去他气出了、仇报了、气迷心的疯病也渐渐好了,这样写不仅使戏剧的情势有了一次高涨,便于后面戏的开展,而且点染出程疯子从此逐渐走上灵魂解放的道路。

北京曲剧《龙须沟》虽然在结构和人物塑造上有了这样许多的变化,但戏曲还是要讲究唱的,唱念做打是把唱放在第一位的,因此我们就要考虑北京曲剧《龙须沟》里面的两个主要人物的唱,要给程疯子和程娘子安排悦耳动听的唱段。大家目前所看到的程疯子,在逐渐恢复了身体以后,他又对昔日演唱单弦燃起了火一样的希望,非常想重操旧业,为他的老观众们服务。最后在老街坊们的鼓舞下,他唱了一段自编身世的大唱段。以北京曲剧最擅长叙事的[流水板]演唱了旧社会他所受的屈辱和伤害;新社会他变成了一个健康的人、变成了一个有用的人,他唱他的心声,唱他今日的好生活和以后的美好的梦;而对于他的妻子,善良的程娘子,在程疯子打了黑旋风以后心情激动而离家出走,我们安排了娘子到处去寻找他的一段既着急又充满希望的非常抒情的一段[四板腔],这两个大唱段就把北京曲剧《龙须沟》的主唱解决了。后来老观众们说这个《龙须沟》是戏曲了,不再是话剧了。这和我们对北京曲剧《龙须沟》的剧本写了8个月、十易其稿是成正比的。北京曲剧《龙须沟》至今已经演出200多场,也拿了许多全国的和北京市的大奖。应该说这也是对老舍先生的一个交代。

此剧之后,北京曲剧团又改编了老舍先生的一个更重量级的话剧《茶馆》,此剧比《龙须沟》更有名,有人说这是老舍先生创作的第二个高峰。下面还是要简单地介绍一下话剧《茶馆》的背景。话剧茶馆有三个文本。1957年在《收获》杂志上全文发表的,是第一个文本。接着,在1958年,老舍又根据人艺导演、演员所提出的意见对该剧做了修改,而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了单行本。1959年,老舍又根据舞台演出本,又做了一些修改,这次是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老舍剧作选》收集了这最后一版。

下面我们再说一下北京人艺话剧《茶馆》的演出情况。1958年由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首演。由焦菊隐导演,主演是于是之、郑榕和蓝天野。首演的《茶馆》,一共演了49场之后被迫停演。1963年话剧《茶馆》再度演出。老舍对剧本做了修改,结尾不再是三个老头自己悼亡、自已祭奠,而改成了一个革命的尾巴,众多学生游行,常四爷为游行人们送水的革命的结尾,但也没有演很长久,仅仅演了53场还是被叫停了。话剧《茶馆》再度演出就到了1979年“四人帮”被粉碎,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以后。这个版本演得很长,从1979年一直演到1992年,演了多少场呢?一共演了272场。主角基本还是那几个老人,但是他们年事已高,舞台上虽然火候更老到,但是精神却不如从前。特别是于是之先生,由于患脑血管硬化症,精神和记忆力都大不如前。1992年在首都剧场最后一次由他扮演的王掌柜的《茶馆》告别演出时,观众席满坑满谷,而且大都提前入场,情况相当感人。由于于是之老人病患越来越严重。人艺的所有演职人员都替他捏着一把汗。这是于是之的最后一次演出,笔者有幸也来到剧场观看,这是由笔者在六中的师兄、当时担任人艺艺术室组长的兰荫海,给我找了一张七排正中间座位的相当好的票。当我看到该剧这最后一场时,是之老人台词已经越说越慢,而且步履蹒跚。甚至有几秒钟时间忘记了台词,但是台下的观众鸦雀无声。幸好是之老人很快就又把台词想了起来。最后谢幕时,全场千余名观众长时间地鼓掌,我见是之先生的眼中,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泪花。后来我又两次观看了由林兆华先生导演,由梁冠华、濮存昕、杨立新扮演三位老人的新版话剧《茶馆》。可能由于我也是进入老年的关系,我更喜欢老版《茶馆》。但是不论老版新版,话剧《茶馆》成了人民艺术剧院最经典的保留剧目,每一回演出都是一票难求。这也说明剧作家老舍先生的艺术已臻时代的高峰。

我们再说北京曲剧《茶馆》,该剧由王新纪与顾威编剧,顾威导演。改编这么一个经典话剧,当然难度很大。曲剧和话剧两个《茶馆》的区别,现在看来,北京曲剧《茶馆》主要发挥了戏曲的演唱功能。该剧唱做并重,京味盎然,曲剧音乐一以贯之,无处不在。例如该剧第一幕,喝茶的众茶客和王掌柜就是通过曲剧当中最悦耳动听的单弦牌子《数唱》《太平年》等乐曲来进行人物的对唱、轮唱、齐唱等,以唱代说、唱说结合;唱中有说,说中有唱。让观众既欣赏了戏曲演唱之美,同时又领略了老舍先生京味语言音乐化的精彩。而最后一场三个老人的自悼自祭,曲剧作曲家戴颐生同志,在单弦曲牌[鶯歌调]的基础上,创造了别具一格的[出殡歌],曲调苍劲凄凉,韵味悲催沉郁。扮演三位老人的演员均是曲剧的元老。由张绍荣扮演王掌柜、许承章扮演常四爷、刘明月扮演秦四爷。后来刘明月病逝,秦四爷改由也同样是老演员的盛国生扮演。这三位老演员嗓音苍凉浑厚,顿挫有力,节奏鲜明。在这三个人的边唱葬歌边缓慢的走“圆场”中,悲剧的意蕴充盈着舞台。在一片片的白纸钱撒下时,随着这三位步履蹒跚的老人走向生命的尽头,在催人泪下的曲调中慢慢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深刻而形象地把老舍先生所要渲染的东西展现出来:旧社会埋葬了一代的普通人,一代的善良的人。北京曲剧《茶馆》同样获得观众的热烈赞赏。在一年之中也演满了100场,获得了市文化局的百场奖。

2004年适逢老舍先生诞辰105周年。北京曲剧又邀请北京曲剧《茶馆》的编剧和导演改编老舍的自传体小说《正红旗下》。以纪念老舍先生对北京曲剧诞生的恩情。《正红旗下》是老舍先生唯一一部自传体小说,写于1961年至1962年。由于当时形势的风云突变,这部作品只写了11章8万字,仅仅是一部大书的开头。1966年“红八月”,由于人们都明白的原因,老舍先生这部未完成稿,多亏胡絜青老人将它秘密藏于煤堆中才幸免于难。而已故人民艺术剧院著名话剧作家李龙云同志,就是根据这个幸存下来的这8万字,数年之间写了三回,终于在20世纪末完成了《正红旗下》话剧剧本。北京曲剧的作者们就是根据老舍的这部小说和李龙云的话剧本改编而成,这个戏似乎是在所有北京曲剧当中创新性最大的一个新剧。因为老舍先生的这个自传体小说是未完成稿,龙云先生的话剧本涉及的人物又很多,场面也很大,所以再改编起来,作者们是有困难的。但是两位作者克服了诸多困难。打破了戏曲一贯运用的以点线结合的线状结构作为架构,没有采取戏曲惯用的一人一事编织情节,核定人物,而是采用了散点式的、人物群像式的结构。和原小说及话剧对比,北京曲剧在人物和事件方面更集中、更简练。在人物画廊中,主要写了老舍先生这家人各个不同性格的人物群像。如老实厚道、外柔内刚的父亲,温良敦厚、勤俭持家的母亲,疼爱弟弟、温柔贤淑的大姐。还有老旗人家那些个尖酸刻薄、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玩乐,摆谱放份的老妇人,例如自大狂妄的姑奶奶、蛮不讲理的大姐婆婆。另外就是一些芸芸众生,像只知提笼架鸟唱戏玩票的大姐夫、还有拿老婆换鸽子的博胜之……这些个当年“随龙进关”的八旗战士的子弟,如今已经没有一点正格的,没有一点儿战斗的能力。

这个戏的事件是从清朝末年戊戌变法1898年,写到1900年八国联军的洋枪洋炮向着北京杀来,义和团奋起抵抗的这三年中所发生的事件。老舍先生主要写的是旗人,也就是满人。这些人的大部分浑浑噩噩尚不知大祸临头,但是戏的末尾也写了老舍的父亲为抗击洋人的侵略而壮烈牺牲,同时也刻画了一位老舍先生对他充满了希望,一个明白事理、精干能干的福海二哥。但大部分旗人,不管男女还停留在只知道吃喝玩乐、昏天黑地的境界之中。老舍先生对他这个民族中这些分子,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事件是悲凉凄惨的,但是老舍先生采用了他一贯的喜剧幽默的手法,而嵌入到这令人悲催的事件当中。北京曲剧《正红旗下》保留了老舍先生原作的作风,有浓郁的京味特色,为晚清八旗子弟唱上了一首可悲可叹的挽歌。

北京曲剧《正红旗下》在音乐设计和唱腔上有更大的创新,可以说是北京曲剧团的著名音乐设计戴颐生同志的经典之作。她把许多老的单弦曲牌如[农民乐][太平年][靠山调][四板腔]和[数唱]等,在原来的基础上有很大的发展,成为旋律很强的新的乐曲。同时,又有以旗勇和旗女为歌队穿插于整出戏中,作为男女合唱。这是北京曲剧唯一的使用歌队的尝试。

此剧在演员方面更发挥了新老结合的特点。除去一些老演员如孙宁、卢雪文、洪宗义等参加演出外,同时青年演员李相岿、王玉等也在该剧中初露头角。为以后这些青年才俊担纲任主演打下了基础。笔者现在想到北京曲剧和老舍先生当下如何结合?以后的未来将是什么样?老舍先生的大部分著作应该说都被曲剧团改成了北京曲剧,在舞台上有所演出。算一算北京曲剧在这些年当中演了老舍先生的8个戏,如《柳树井》《方珍珠》《骆驼祥子》《龙须沟》《茶馆》《四世同堂》《正红旗下》和《开市大吉》,几乎囊括了老舍先生长篇小说的精华。今后怎么办?北京曲剧团还要排哪些个老舍先生的戏?难道还要把这些过去的好戏重排一遍吗?笔者认为,下面对于要排什么新戏,不一定再翻故纸堆、再从犄角旮旯把老舍的旧作翻出来重新改编,当然这也是方法之一。但我认为更主要的是要排具有老舍精神和老舍艺术特点的其他作家的新戏。习总书记告诫我们,在文艺创作方面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而老舍先生就是人民艺术家。终其一生就是为老百姓写戏,为北京平民写戏,所以老舍先生的戏流传至今仍受老百姓的热爱。所谓老舍精神就是要学习老舍先生一生爱国、一生为人民、特别是为小人物写戏立传的精神,在艺术呈现上,要学习老舍先生用京味语言讲述北京故事的方法,保持老舍先生浓郁的京味儿风格。那会不会使曲剧题材变得狭窄起来?不会。人们不是常说:“越是中国的,越是世界的。”因此也可以说“越是北京的,也越是全国的”。今天,大家都在纪念老舍先生120年诞辰时,北京曲剧团只要牢牢掌握着老舍先生的精神实质,就会使他老人家的灵魂和精彩永驻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