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考个试

元旦节后第一天，中科部在综合大厅里，召开了一次全体师生大会，会议的内容有两个，一是中科部预科班年前的升专统考和年后分考的问题，二是寒假里，关于春节期间，师生返乡和返校的安全注意事项问题，

中科部的院长，台上讲话，预科班升专考，年前已定，同江西全省的统考时间一致，本科部只参考一门《马哲》，年后，则以自选和累积的方式进行分考，同年九月，各门功课成绩合格者直接升专，有单门落考，或成绩不合格者，则以先课待考的方式进行升专，需注意下次考试时间，进行补考，直至成绩合格，方有资格进行大专系内各科的考试。

听院长讲完重点。后面的返乡，寒假回来返校路上注意安全的问题，我跟马小会都没听，低在最后一排挨着，交头接耳。

马小会问：年前统考有没有信心一把拎过去？

我说：没问题，该划的重点都划了，也背的八九不离十了，你怎么样？

马小会信心十足：瞧着吧，准挂名你前头，火车票买好了吗？

我说：没有，去中院遛一圈，没找到老乡，不跟他做伴了，湾里邮局开了一个代售火车票的窗口，自己买票自己回，你呢？

马小会说：比你省心多了，假期来回我老乡一手包办，看咱俩回的谁先谁后，你先，我送你，我先，你送我。

我问马小会：你老乡男的女的？

马小会卖着关子：呐，就知道你会问这样俗不可耐的问题，所以呢，我也不准备正面回答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知道，现在不知道的，你再等等。

我说马小会，还没说呢，全厅里的同学们哗啦啦的站了起来。

扩音器里院长的声音，浑厚清亮：那么，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请同学们把桌椅归到原位，有序的离开会场，走廊里禁止大声喧哗，各回各班。

回到班级里，点完名，汪思城站在讲台前：同学们，坐好，我再给你们讲几句，首先呢，我希望大家年前的考试，全部能通过，也是给自己一年寒窗苦读下来的一个交代，也是呢，没有辜负我们各科门老师们的辛勤培育，考过了呢，寒假回家，过个好年，明年，我们以一个更积极认真的精神面貌，安安全全，开开心心的回到教室………

我望着，窗外那棵每天一歪头，就映入眼帘的桂花树，走了神，没再听班主任后面讲了些什么，甚至他讲话结束，班级响起的掌声都没听见。

入了冬，那棵桂花树悄然退去夏日茂盛的色彩，一季秋风吹过，只剩枯叶瘦枝头，像一位暮年老人般的沉静在那里，我的思绪绵长，念刘过之，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全省大统考的前一天，准考证发下来了，我分在湾里三中考点，马小会在五中，晚上下课回去，小颖亲自给我和马小会加油，举起她最喝的红豆汤：祝老哥和会姐，考试成功，干杯。

我说：好，吃完回去，养足精神。

马小会说：考试的东西晚上备好，准考证千万别忘了，备两根圆珠笔。

回到寝室里，杨斌他们几个躺各自床上，捧着书看一句，合上默念一句。

杨斌见我回来：你书呢，给我看看划的哪些重点。

我说：自己拿，在柜子里，还不睡觉，快熄灯了，临时抱佛脚啊。

杨斌说：兄弟，言轻了，是临死啊，已抱补考之心，垂死力争一小下。

晚上寝室熄灯了，一夜没睡好，下半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拿着火车票去考试，途经教学楼下，从旁边的巷子里冲出来几只流浪狗，包围着我，龇牙咧嘴的狂吠着，我朝它们大吼大叫，企图吓走它们，它们不但不害怕，反而像看穿了我心里的恐惧一样，有一只扑了过来，一口咬住我的大腿朝地上拖，锋利的尖牙刺进肉体里，痛的我喊不出声。

突然对面的那棵桂花树，幻化成人，变成一位仙风道骨的白须老者。

我像看到了救星：老师傅，有没有瓜子花生火腿肠一类的，丢过来，它们饿了要吃我。

白须老爷爷摇摇头：你当我坐火车来的啊，有这些东西。

长袖一挥，从手里变出来一根树枝，丢了过来：接着。

我接住了，但，它们不吃这个啊。白须老爷爷眼神深邃的望着我：照我学，第一式，横扫千军，打它们的腿。

学着白须老爷爷的招式，挥起手里的树枝朝着咬我那只狗腿抽了过去。

狗子吃了痛，嗷一声撒了口，跑走了。

白须老爷爷紧接着：第二式，敲山震虎，打它们的头。

白须老爷爷教我两招就赢了，狗子们打跑了，感激的看着白须老爷爷。

白须老爷爷捋了捋长长的胡须，揪下来一根，弹指一飞，落在我手心：敷在腿上，就不用打狂犬疫苗了，考试去吧。

我想好好谢谢白须老爷爷，但眼睁睁的看着他身下，缓缓冒起一团浓浓的雾气，慢慢的变回了天天在教室窗口看的那棵桂花树。

第二天，去考场之前，我把这个梦告诉了马小会。

马小会笑得肚子痛：哈哈，快看看，你准考证，圆珠笔，带齐没。

晃了晃手里的笔具袋：带齐了。

马小会递给我一杯热豆浆和两个茶叶蛋：趁热吃，考完回来好好吃一顿。

我说：你不吃啊。

马小会说：吃过了，六点就起了，临阵再磨一遍枪，考完试，我在小颖寝室等你。

我说：恩，我先去上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