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怪树
泡椒和晏鸽灵看刀子终于慢慢把手上的匕首放了下来，总算心里松了口气，转向刀子爹的坟头，又磕了两个响头。
刀子静默的跟父亲吐着苦水。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何就成了被冠以［鲸鱼］的目标，自己为何又成了黑市的悬赏头榜，而自己从头到尾也只是个小人物。
紧接着，趁着日头尚早他们继续启程赶路了。
向北山头大概又走了七八里路，沿途的风景无比单调，同行上山的人却也多了起来。
大概到了一个界碑口，旁边写着「阳泉山基地」。
界碑好像是个幻视开启的入点，入点外就是光秃秃的阳泉山，而入点内的景象，却又变成了刀子曾幻想的未来的世界。
入点内外隔着一层透明的能量罩，若不仔细观看绝对难以发现罩子的影子。从入点进入阳泉山军要的边线，刀子一伙人像是走入了立着的水面镜一般。
从入点进来后，就如老罗所讲的一样，众多那号称「巢」的玻璃六边形建筑便映入眼帘。
刀子等人本以为要被安排吃一顿好的，以打消这一路的舟车劳顿。
结果刀子一伙和其他刚来的人们被先安置在了一个临时的大厅中，大家在挨个登记信息，记录收容难民的身份。
合川在昨天整日的血洗中，有半数居民死于被遗忘者的刀下，虽然被遗忘者的任务只是执行失明任务，将城中居民的眼球摘除。
但是大部分被遗忘者一直真正的被世界所遗忘，屈身于世界的黑角，有如此时机，他们自然像古时的蛮人。
「开城，烧杀抢掠三天为止。」
“我就纳闷儿了，合川就没有常备军来守卫么？”刀子问到。
“自我出身以来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泡椒说到。
显然泡椒等大低谷后生人全然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事情，而繁荣昌盛的局面，可能让幻视公司也忘记了防守的重要性。
“那阳泉山这边为什么没有派兵过去呢？”刀子又问到。
刀子看着大厅内充足的守备军人说到。
这时突然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凑到身边说到，这戴眼镜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褂，颇有研究人员的感觉。
泡椒看着这男人的脸，一时竟挪不动自己的眼睛，因为这男人好像是从卡剧中走出的混血精灵，除了男人脸上那道赫然的刀疤，否则绝挑不出脸上半点瑕疵。
“阳泉山派兵了，还有合川城内也有一支战斗小组的，是改造人和自然人的混编小组，所以城里的人才没有杀干净。”
“我们当时一个当兵的都没见到。”刀子说到。
“因人而异吧，但确实也能看到城中人过的太舒服了，这才有了外部的可乘之机，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罗夏，幻视初级工程师。”那戴眼镜的男人自我介绍到。
“我是刀子，这是泡椒和鸽子。”刀子也介绍开了身边几人。
“你才是鸽子，我叫晏鸽灵！”晏鸽灵赶紧抢话说到。
这一番举动，引的众人哈哈大笑。
“我知道你是刀子，我看了泡椒的直播，大家应该都认识你，毕竟大家还都没见过冬眠人。”罗夏说到。
“罗夏，你是不是演了最近刚上的那部《来自深蓝》啊？”泡椒惊喜的问到。
“是啊，你也喜欢那部剧？”罗夏回答到。
泡椒连连点头，突然间无比害羞。
“可以啊哥们儿，又当工程师，又当电影明星的。”刀子拍了把罗夏的肩头说到。
“电影是什么？”泡椒问到。
“啊？你们连电影都没了？就是在大银幕上看人演戏啊。”刀子吃惊的看向几人。
“老头，这不和卡剧一个意思么。”泡椒瞥了眼刀子说到，此刻她有些抱怨刀子的不解风情。
刀子犯了迷糊，解释了什么是电影，这时众人才意识到卡剧和电影两者之间不同的内容。
“按你说电影不是得人来演么，卡剧的话就是公司直接会买断个人的形象，然后直接制作电影，所以说刚才泡椒说的那部卡剧，不是我自己演的，我根本也不会演戏，只是经纪公司拥有我的形象受理权。”罗夏解释到。
“这么个意思，我那会儿演员挣得是片酬，现在等于挣得是版权费。”刀子总算明白了其中的区别。
“话说，为啥你愿意卖自己的形象版权啊罗夏。”泡椒双手托腮闪着大眼问到。
“一言难尽，实在是迫不得已。”罗夏说到。
“这不是躺着就能赚钱么？还有啥迫不得已的，我那时候要是有这么好的赚钱路子，定会毫不犹豫。”刀子说到。
“这么说吧，之前有个特别火的卡剧女演员，每部卡剧基本都是万人空巷，但是因为她比较火辣，后来公司就决定用她的形象去了艳情剧场，那女孩后来想打官司，但是形象一但售卖，就没有任何权利干涉卡剧制作公司了。”罗夏说到。
“这么说来，还真没我们那会儿好。我们那会儿要看少儿不宜的东西，都看盗版的，现在也整挺好，官方渠道就能看。”刀子说到。
“盗版？什么又是盗版？”罗夏问到。
“就是我不花钱，免费下载啊。”刀子说到。
“哦，明白了，现在行不通，如果你没有在相对应的卡剧剧场付费购买的话，看了也没用。”罗夏说到。
“为啥？”刀子问到。
“因为你看到的所有角色会没有脸，虹膜会自动帮你全部在人脸打上马赛克的。”泡椒解释到。
“那没有虹膜的人是不是就行了？”刀子问到。
“应该也不行，那样就只能在人的形象空缺的地方看到打着追踪点的模型脸，必须是享受幻视公司的基础需求才能够享受。”罗夏说到。
“也就是说，他们制作好了没有角色形象的模拟片段，而当有了虹膜的移植后，制作公司想让人看到什么，人们就可以看到什么？”刀子追问到。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罗夏解释到。
刀子心里想起了之前蒙克给他讲予的严明杀妻案，在那故事里，系统可以让你看不见，而在这卡剧的范畴中，系统又可以选择让你看见什么，一时间，刀子竟后脊背有些隐隐发凉。
“和冬眠前辈聊天真有意思，以后也见不到像您这样的冬眠者了，要不然，这种新老文化的交流确实很有意思。”罗夏说到。
“为啥见不到像我这样的冬眠者了？”刀子有些诧异的问到。
“各地的被遗忘者们入侵了各地的幻视社区，而且首个攻击目标就是各地的冬眠基地。”罗夏说到。
“他们怕啥呢？六十多年前发展比现在是落后点，但人都单纯的要命，怕我们这些人干嘛？”刀子问到。
罗夏没有立即回他话，他瞥眼看了眼四周，不少人围了过来听他们说，罗夏突然抬眼看向刀子，紧接着，刀子发现自己的视野中，有一条来自罗夏的申请的信息。
刀子也突然意识到了，罗夏要跟他说的，显然不想让大家所听到。
在通过罗夏的好友请求后，刀子便收到了第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