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冀州（六）
田豫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多年跟着自己的从叔田揩，在幽州也算是身经百战，自己认为什么天下精兵没有见过？就算是后来张飞之前在幽州的表现。就田豫看来取巧居多更根本不可能长久。所以来的援军在田豫看来是样子货的可能性最大，能够吓走这帮黑山黄巾就不错了，没办法要求太多。
很快田豫发现援军并不只是吓走对方，而是有围歼对方的意思。一旁的张毅也发现了，催马过来问道：“这些人，翼德的嫡系？”
“且看吧。”田豫仔细搜索着眼前这些援军有没有自己的熟人。很快眼神不错的田豫就发现领头的果然是自己的熟人，而且有一个熟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可是田国让？小主公可在？”
“范疆？！就你一个人过来吗？张飞那厮呢？”
“田国让，你那个不中用的叔叔，没和你说吗？公孙伯圭将尔等送少主之事弄得人人皆知。”范疆一声冷笑道：“若不是，我家将军运筹帷幄，你估计已经死于那些人的刀下了。”
范疆心中甚是疑惑，田豫此时何来胆量，竟敢提出此问。不只是邺城之内，事务繁多，足以使张将军无暇分身。更重要的是公孙瓒做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抽身来接。
但是这个的田国让却在这里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来确实已经被当作了弃子。反而是自己现在已经是张翼德手下嫡系心腹了。
范疆不再与昔日高不可攀的田家公子多言，而是径直向马车行去，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少主，某范疆，张翼德将军的手下，今天来晚了，还请少主别怪罪。”
刘封多少是有些不知所措，一切来得太快。困局真的没有了？就当刘封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只听见范疆继续说道：“这些来劫持少主的人岂能让他如此轻易离去，少主且看丁军侯会拿下他们。到时候我等便可知是何人为难少主！”
刘封一惊，没想到援军竟然会如此强势！连忙答道：“善！”
范疆说罢又转身再看一眼田国让，便退到一边。
而田豫等人这时候才注意到，刚才撤退的那些黑山黄巾似乎被人围了起来。
对于军阵的方式，其他人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但是田豫却看出来，这是张飞在幽州之时，带着一两个曲经常做的动作，但是谁都知道且不说当时哪个曲是高顺和刘备嫡系，最主要张飞那夸张的战力，才是一切的基础！可是现在无论领头的是谁，这些魏郡士卒哪里能够将如此能耐？
田豫转头看向张毅，却发现张毅以及和刚刚来的援军来人已经聊上了，不得不崔马过去，说道：“我等是不是应该去帮其一把？”
“国让兄，这位是河间张郃张儁乂，与我张家也算是远亲！”张毅介绍完，摇摇头指一指前方道：“看一看吧，就范军侯意思吾等护住小公子即可。”
而田豫等人这时候才注意到，刚才撤退的那些黑山黄巾似乎被人围了起来。田豫心中一动，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围剿。他仔细观察着援军的布阵，虽然他们采用的是东汉常见的“鱼鳞阵”，但是却更加发挥出威力！
对于军阵的方式，其他人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但是田豫却看出来，这是张飞在幽州之时，带着一两个曲经常做的动作。他心中暗自赞叹，张飞不仅武艺高强，更是深谙兵法。然而，现在领头的虽非张飞本人，但这些魏郡士卒在军侯的带领下，也展现出了不俗的战斗力。
田豫转头看向张毅，却发现张毅已经和援军中的一位将领聊得火热。他催马过去，只见张毅正与一位身材魁梧、看起来格外灵巧的将领交谈。张毅见田豫过来，便介绍道：“国让兄，这位是河间张郃张儁乂，与我张家也算是远亲！”
田豫向张郃行了一礼，然后指向前方的战场：“我等是否应该前去助战？”张郃摇摇头，指着前方道：“范军侯的意思是，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小公子。战场之事，自有他们应对。”
众人也就不再言语，静静地观察着战场。谁都没有想到，想象中的缠斗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次强有力的围剿。田豫心中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战斗，更是一场展示实力的宣誓。
战事之中，援军头领，表现尤为沉着冷静。面对敌军的突围，他不慌不忙，未有丝毫乱序。他迅速调动兵力，重新布阵，将敌军的退路尽数封死。黄巾贼众试图突破，却如撞南墙，无功而返，徒增伤亡。
田豫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对这位领头的将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究竟是谁？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这些士卒训练得如此出色？
战斗很快进入了高潮。援军在领头军侯的指挥下，发起了猛烈的攻击。长矛如林，刀光闪烁，箭如雨下，黄巾军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不敌，死伤无数。田豫看着这一切，心中既感到震撼，这张翼德派来的援军果然厉害！
“领军之人确实厉害！不知道是何人？”
“此人，与田国让也是熟悉的，此人是潘璋，我等都叫他潘疯子！有他在，这些逆贼大多只能乖乖留下！”
不到一刻钟，便胜负已分！这个时候，目瞪口呆的田豫等人看到领头厮杀的人已经催马而来，人近之后，田豫还没来得及开口。
潘璋先开口道：“田国让，你这厮还真是一点不长进。居然这般窝囊？”
“潘疯子，你如此硬碰硬，汝也不怕他们反身杀回来吗？”
“杀回来，不是有尔等吗？尔等不会这样都保护不了？”潘璋冷笑地道：“再说了，某刚开始想要抓几个舌头，不过看来确实有勇武之人，
所以某也就不再客气，只能将其杀尽。反正某的军令是保护少主。震撼黑山黄巾！只能做这围歼之事。”
众人一听，除了田豫之外都是一愣，然后略一思考便也就明白了。潘璋也没有停下来，越过田豫等人翻身下马，对着刘封行军礼道：“某是张镇东帐下军侯潘璋，见过小主公，主公不日将来邺城，所以请小主公先往邺城！”
“善。”刘封还没有从震惊中，多少还有些惊慌。但是看着眼前对着自己行军礼的人，不由自主便开口答道：“潘军侯，将士们休息片刻，吾等便可启程。”
“诺。”
张毅又是一愣连忙下马来到潘璋面前，向刘封一行礼，便问道：“潘军侯，刘使君什么时候能够来魏郡？”
“某不知，只是我家主公来信说会尽快来邺城。让我家张将军也要尽快整顿军务，尽快能够去青州事宜！某的任务尽快接到少主！”
“原来如此！吾等确实应该尽快启程！”张毅点头道！
田豫看在眼里暗暗松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任务”算是完成感到高兴，但是不知为何也多了一丝不甘惆怅。
刘封少年心性没有忍住问道：“潘军侯，某有一问，刚才汝说为什么因为对方有骁勇之人，反而才起了围歼之意？”
“禀告小主公，对方若是本无骁勇之人，那么自然不用出全力，也能强其擒拿，对方骁勇自然是要抱着你死我活之心，才能获得全胜！”
“所以，可能没有办法拿到这次贼首？”刘封闻言多少有些失望。
“并非如此。某过来之时，这伙贼人犹如瓮中之鳖，无从逃脱，所以贼首是有机会拿下的。”
“善。”
就在此时，只见有两人压着一人过来。
两日后，在一个简易的军帐中，冷风透过缝隙，使得帐内气氛更加肃杀。几位渠帅脸色阴沉，目光如刀，彼此间无须多言，已可知晓各自心中所想。干渠帅的到来，打破了这片沉默。
“诸位渠帅，久等了！”干渠帅的声音，像是北风中的狼嚎，既冷又厉。
“于帅，为何现在才来？”一位渠帅冷冷地发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因为我去接了两位贵宾。”干渠帅回答，目光扫过账内众人。
他身后，一位身披匈奴服饰的大汉，以及一位身着标准的天师道袍的，二人神态自若，似乎对账内的紧张气氛毫不在意。
“这位是匈奴单于刘豹，这位是管部帅！”干渠帅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管奎，我等都认识，这次你于毒又要搞什么？这个匈奴人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另一位渠帅白爵质疑道，眼神中满是警惕。
“白渠帅不就是还在因为你的弟弟白雀被抓的事情，埋怨我吗？只要这件事情做成，我们就能够请那个张将军把白雀乖乖送回来！”于毒回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哼？现在张帅还没有过来，你就继续自作主张罢了！这次又要做什么？我没有这么多弟弟让你送去虎口！”白渠帅怒道，对于于渠帅的计谋显然不以为然。
帐内气氛越发紧张，于毒却显得异常冷静，他深知，这盘棋局，每一步都需精心布局，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而今日带来的两位“贵宾”，便是他棋局中的关键棋子。
这个时候，坐在最远处没有作声的渠帅悠悠站起换不走来冷冷问道：“于毒，这次是说我等兄弟要谋划一下，下一步如何做，管奎来某还可以认为青州既然已经起兵，自然是要来的，但是这个刘豹是不是不适合今天来呀！”
“王当这话说得都不对啦！现在我等主要是趁此机会是为完成大良贤师未进之事业。自然是要聚集天下愿意灭这炎汉之人！”
白爵也不客气道：“于毒，莫要说这些虚的，某只是想问尔，现在我等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况！尔可能不知！你于毒失踪的这几天可能也不知道发生什么！
某来告诉你，因为尔强用‘飞燕’那厮学来的方式骚扰，没有想到遇到正主，现在张毅德那厮不但是把我等没来的退回来的兄弟全部绞杀，而且还在整个冀州说，广武将军和镇东将军要给大家一个机会，可以和他等一起去青州！”
管奎一皱眉正准备说些什么，只见于毒摆摆手道：“这个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何至于王帅如此这般？”
“哼，而且在招揽布告中提到多位部帅、渠帅的名字！其中包括乃公我的！”
“嗯？张翼德如何得知我的名号？”
“他怎会知晓，并不重要，最要紧的是，咱们派去的暗探，许多都直接投敌了，毕竟我等中多是张翼德的人，不如直接归顺于他！”
“那又如何？难道诸位头领真的认为这些人会与我等同心协力？这样被筛出来更好。”于毒冷笑道：“而且张飞如今也没什么机会做其他事了。”
“为何？”
“因为公孙瓒那厮送了咱们一份厚礼，今日便能带来。”
“是何物？”
“稍后便知。不过我得先说明，为何请单于前来是因为……”
于毒话未说完，只见一人跌跌撞撞奔来，来者正是杀破潘璋包围圈的左髭丈八；于毒不再多言，急忙上前扶住，问道：“左髭丈八，何事如此慌张？为什么如此狼狈？”
“我等本已将成事，未料到？”
“未料到何事？”
“未料到张翼德的援军到了！且战力惊人！”
“是张飞亲自领军吗？”
“若果真张飞亲至，只怕他也难逃此劫！”
“住口，此等时刻还出此言，岂不令人心寒？”
“我确未与张飞交手，但那援军实在勇猛，尤其是领头的曲军候，竟能硬接我两刀，未落下马，虽让我突围而出，却未给旁人机会。”
“那陶帅如何？”
“我不知，只知他定未突围！”
“于毒。这就是你说的事情吗？现在如何是好？”白爵怒道：“现在不是我弟弟一人，连陶渠帅也被擒拿！”
于毒也是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正想说些什么。只见王当一挥手道：“我等不可再轻举妄动。等张帅来再做打算！”
众人不等于毒发言便迎合道：“王渠帅说得对。”
“至于两位，可以先行回去，也可以等一等我家大帅！”
“自然是要见一见张大帅。”管奎与那刘豹一起答道。
于毒冷哼一声，看着旁边已经在喝酒的左髭丈八，叹一口气便不再言语了。
郭图，字公则，颍川人也。少有才辩，长于谋略。中平五年，西凉王国叛乱，陈仓之围急。昭烈承灵帝命，督董卓、皇甫嵩之兵以救之。昭烈知图才，遂咨之以策。图曰：‘王国兵虽强，然内不和，可分而治之。宜围剿其一部，离散其余，再以内应外合之计，一举而定。’昭烈帝从之。
图乃密遣间谍于王国军中，散布疑虑，挑拨离间。又令军士伏于要道，以待战机。王国果因内部不和，疑惧之间，军心涣散。昭烈帝趁机发动攻击，一面以精兵直捣王国主营，一面分兵截击其援。王国军内部分裂，无法合力抵御，遂大败。王国被擒，西凉叛军由此平定。
是役也，昭烈帝倚图之谋，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朝廷嘉之，百姓安堵。图因功受赏，声誉日隆。其智谋机变，于此战表露无遗，时人称之为‘机谋之士’。后昭烈帝转战青州，图亦随之。——《后汉书郭图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