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现代医疗的魅力
“吁。”
“这是？”
林珙看着拥挤的街道，连人站立的位置都没有，何况自己身下的马匹。
此等盛况。
当属京都中秋月圆之夜才有。
“属下先去打探一番。”
领了赏钱的小厮凭着身躯瘦小的优势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过了不少时间才回到林珙的马前拱手道：“林少，前方街道的街角便是云医仙的坐馆之地，拥堵在这里的百姓都是慕名而来。”
“没病的、多余的家属都被赶了出来。”
“光是治病的病人就将福盛医馆门前堵的水泄不通。”
“而且病人的家属围在四周，互相对视之间都是满目通红气势汹汹的，想来都想着自己家的病人能先进入医馆救治。”
小厮如实告知。
简而言之。
林珙是不可能驾着马匹去往，可能还需要和这些百姓们一起排队。
可林珙何许人也。
家父乃是当朝宰相，就连自己也是太子门下门客。
“哼。”
林珙一扯缰绳，威严的怒吼道，坐下的烈马也发出哩哩哩的吼叫声：“都给老子让路！”
小厮眉宇一皱但又很快消散，为了不让马上之人看见，只能转身挥动着瘦弱的手臂驱赶着人群：“都让开！这位可是当今宰相之子，你们这些刁民别挡了林少的路。”
“…..”
“…..”
无声的沉默。
只有稀松的百姓畏惧上位人的手段，悄咪咪的离开了人群。
但。
毫无用处。
街道依然被堵的水泄不通。
林珙这一句呼声或许还帮助他们能更好的呼吸新鲜空气。
“嗯？”
林珙眼中厉色一闪。
即使在京都也无人敢拦老子的路，这些刁民何来的底气？
“大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花甲老丈杵着拐杖从人群中走来：“云医仙有话要与你说。”
“说！”
听到云木黎的名字，林珙心中翻腾的怒意渐消，翻身下马焦急询问。
“小姐之疾，并非急症。”
“云某在沧州三月，必然会抽出时间前往府内。”
“还望大人怜悯百姓，给他们一条活路。”
花甲老人缓缓道来，满是沟壑纵横的脸蛋已经被泪水填满。
“求大人怜悯。”
拥堵的人群渐渐俯下身子朝着林珙拜去。
这一拜。
是为病重的亲人，也是为自己的活路。
当街聚众。
还挡了当朝宰相之子的路，这一举动可是他们从来不敢想的事情，但为了自己家人的生命不得不做这大不敬的事。
百姓，在那些人眼里不过草芥而已。
“哼。”
林珙环视周围一圈，百姓皆低头行礼，又想到李沐云是自己妹妹唯一的希望，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于是朝着老丈喊道：“希望云医师说话算话。”
“老丈定会转告。”
老丈再次一拜。
“我们走。”
林珙得到回复，连忙调转马匹，奔向临时停留的大宅：“希望婉儿还没起床吧，别又受寒了。”
“是。”
小厮松了口气，想起开始自己狐假虎威式的驱赶众人，又回想起医馆那场景，那里每一道祈求眼神都让他的良心开始刺痛。
我也是沧州人呐。
那些病人同样也是。
还好云医仙不畏强权、趋炎附势，这要是让马匹奔去，受惊的可是那些命若悬丝的病人，若是有一个好歹，转瞬去地府报道也不是不可能。
云医仙，当得这名头。
“先生。”
胡文凉凑上李沐云的耳边轻声细语：“林珙走了。”
“嗯。”
李沐云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在意那位不速之客，专心的救治着面前的病人：“脉象急促，脉音微薄….”
“取三两银花、二钱茯苓….”
“每日饭后三副，文火熬制，谨记。”
“谢谢医师。”
病人家属俯身跪立，朝着李沐云一拜就往医馆内走去。
没有理会他的拜谢，亦没有浪费时间。
李沐云招招手，下一位病人在家属的搀扶下走上前：“医师，家父的腿可还有救？”
“不不不….”
“我父亲可还有救？”
“嗯……”
李沐云看着裸着黑漆漆的右腿，一股恶臭飘来，其上还有蛆虫在血肉上蠕动。
于是大声吆喝。
“小五，准备手术。”
“是。”
维持秩序的胡文凉眉目一紧，走向了医馆内部。
“你先带他进去。”
李沐云朝着病人家属宽慰道：“我会竭尽全力。”
“谢谢。”
汉子虽不知手术何意，但听到医师郑重的承诺，绝望的脸蛋有了一丝希望。
古代卫生条件差。
大多数有重大创伤的患者，不是死于感染，就是失血过多，这种病人大多数医馆都不会接，只会让病人家属准备好棺材。
例如打仗的士兵。
凭借着系统赠予的千金药方和诸多医用知识，还有专用的医疗器械，加上李沐云成功制出各类消炎杀菌的药，这也是他为何在北齐拥有医仙之名的原因之一。
可以说。
现在的李沐云就是一个现代的残缺版外科医生，加专业级中医专家。
日落时分。
“嚯。”
随着时间的流逝，沧州守备部队也前来维持秩序，这让胡文凉彻底腾开手，全力为李沐云打下手：“不愧是医仙啊，已经五个时辰了，百姓的感谢之声从未停止。”
“嗯，我以前也听过，这种奇人当真百闻不如一见啊。”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不！”
“为什么？”
“每次打赌你都先选，这次你的赌局这么明显，我一定输了。”
“哎，没意思。”
两名维持秩序的守备军，无所事事的聊着天，虽然语气随意，但眼里那抹敬意可是不加掩饰的。
太阳已经落下很久，月亮高挂于天际。
李沐云摸着病患脉象，依稀能听到远处打更人说着天寒地冻的话语：“午夜了么。”
得益于李沐云对患者的优先级，病重的患者都在白天集中问诊，短时间内不危及生命的病患也知道不能急。
医仙只有一位。
若是他倒了，那么自己也就完了。
如今正值五月。
白天的天气较为炎热，但夜间依然有着些许寒风，一不留神就会着了凉。
李沐云再次告诫最后一位患者需要注意的事项，胡文凉这才领着他去医馆里抓药，望着已经散去的人群，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这病患真是络绎不绝啊。”
【检测到宿主命格受到影响】
【发布任务：救治南庆百姓131/1000】
【任务奖励：属性点*30】
“一天下来救治了一百多位百姓。”
“还好大部分百姓在自己的劝解下，带着病人家属住在医馆附近的客栈中。”
“照着这个密度来算，不出七日就能完成这项任务。”
“收拾好，睡一觉，明天又是劳累的一天哟。”
李沐云收拾好用木桌临时搭建的诊台，最后一位患者也从医馆离开。
当夜。
扬名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