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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京城事变

林榆向杨夫人解释了一番小丫头的来历,这才让林母相信自己并没有拐人家的孩子。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杨夫人嗔怪儿子一句,便招呼起小姑娘:“沫沫是吗?来奶奶这儿。”

小姑娘颠颠地扑向林母,被杨夫人稳稳接住,在林母怀里撒娇卖痴起来。

“用了饭没有?用了就换身衣裳去见你老子。”

杨夫人有了小丫头便把儿子抛在脑后,随口吩咐道。

谷雨带着林榆兄弟三人去换了齐衰服,本来林嘉林晞二人与林如海已是出了五服的同族,并不用守孝,只林嘉道:

“老爷待嘉如亲子一般无二,如今二叔家婶母过世,哪里能不尽孝?”

谷雨问过杨夫人,这才罢了。

依据本朝律法:

子女为父母皆是斩衰三年(二十七个月),媳为姑舅,妻为夫亦是斩衰三年。夫为妻、子为出母、嫁母齐衰杖期。为祖父母、叔伯父母、在室的姑母、姊妹、兄弟、侄等齐衰不杖期。为曾祖父母齐衰五月,为高祖父母齐衰三月。

齐衰是守孝一年,其实也就是九个月,杖期是说服一年孝期(九个月)且拿着拐杖,表示特别哀痛。在室的姑母乃是指已经订婚还未出嫁,或是被休回娘家的姑母。

似贾敏这般嫁到了林家的出嫁女,贾家贾宝玉这一辈的子侄是不用为其守孝的。

若是有心,平日里穿着素净些也就是了。

再或是如林嘉、林晞这般,被林父林母扶养长大,虽说血缘远了些,却是如同自家亲子一般,为贾敏服齐衰不杖期也是有的。

当然,这只是大雍朝的律法,管不到其他朝代的规矩。

按照规矩,林榆三人作为子侄,要为婶母贾敏服齐衰不杖期。即服丧一年(九个月)。

作为丈夫的林如海为妻子贾敏服齐衰杖期(九个月),当今特特降旨夺情,准了林如海一月假期为妻子筹办丧事,维扬盐政诸事仍由林如海处理。

林榆兄弟三人换过衣服,先去祭拜了婶母贾敏的灵位,便由谷雨带着往书房去。

此时林长江兄弟二人俱在书房,杨家长子杨桦身着素净衣裳,帮着招待些宾客,也还没回京。

林榆三人来到书房时,林长江兄弟二人并杨桦正商量着扶贾敏的灵柩会姑苏祖地安葬事宜。

三兄弟先向林父长江行过礼,又由林长江带着见了叔父林如海。

“不过十余年,榆哥儿就这般大了,嘉哥儿、晞哥儿亦是大了。可知岁月不饶人呐。”林如海笑着感叹道。

林如海身着素服,留着一绺胡须,与林长江面容有几分相似,只头发都花白了,不过比林父小两岁,看上去却是老了不止十岁。

此时面上有几分憔悴,精神却是极好,一双眼睛望向你时,带着摄人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这般目光却与杨壹他们这些在沙场上拼命,杀过人见过血的凶人不同,带着几分读书人特有的冷静自矜。

如今这双历经沧桑的眼睛对上三位子侄,其中一位还是林家嫡枝两房唯一的嫡子,又是极优秀的继承人,较平日里却是温和许多。

见过二叔,林榆这才看向微笑着站在一旁的青年男子。

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素服,不能掩其满身锋芒,光是站在那里,就如出鞘的利剑一般。

“桦表哥如何来了?”林榆诧异道。

“还没恭喜榆弟高中!”杨桦笑着打趣了一句,解释道:

“老祖宗有了当举人的外孙子,不会读书的两个孙子就可以打发了,这不,老祖宗打发我来给榆哥儿道喜,谁知榆哥儿这般忙碌,没见到你我就陪着姑母姑父来了扬州了。”

林榆笑道:“桦表哥这般抱怨老祖宗,我可是要告状的。”

众人说笑了一回,方才依主次坐下,林父林长江却是坐了上首,林榆眼神闪烁了一下。

又向二叔林如海说起带来的小姑娘沫沫。

“榆哥儿居然遇上了刘阁老家的小姑娘?”林如海不禁有几分惊诧。

“叔父知道她?莫不是京里刘阁老家出了什么事不成?”林榆急忙问道。

朝堂重臣怎会关心一个养在闺阁的小姑娘?哪怕这个小姑娘的曾祖是阁老也是不可能的。

虽与沫沫相处不过几日,林榆却是极为喜爱这个聪慧伶俐的小姑娘,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林嘉与林晞也是望了过来,作出一副倾听的模样。

林长江笑着道:

“看来你小子与刘家倒是有几分渊源,运道也是不错的。”

林榆兄弟三人俱是茫然不解,倒是旁边的二叔林如海与表哥杨桦露出几分了然来。

见到林榆疑问的目光,二人微笑不语。

林长江却是转了话头,继续道:“这刘家小姑娘,说起来倒是搅得京城如今天翻地覆了一般。她这一丢,刘阁老可是动了真怒了的,不知多少官员屁股不干净,这回俱被刘老拉了下来。”

“这回朝堂可是有次大动静了。”林如海感叹道。

“可这与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干系?”林嘉忍不住出口问道。

杨桦笑着接口道:“你们不在京城住着,是以不知,这刘阁老家,你可以打断他儿子、孙子的腿,却是说不得他家的两位千金的一句不好。”

停顿了一回,喝了口茶,杨桦方才继续说道:

“刘阁老如今七十往上的岁数,平日里老好人一般,在朝堂风评却是极好,身子也健朗。膝下三子,又生了十多个孙子,方才得了一个嫡出的小孙女,如珠如宝一般的疼爱,如今也是有了曾孙的年纪了,十多个孙子也就生了一个小姑娘,如今不过四五岁的年纪。谁知中秋时节带出门游玩,却是丢了。”

林榆兄弟三人沉思不语。

这般家里待之如珠如宝的女孩子,出门要带多少的丫鬟仆妇?

况且自是有家里的长辈兄弟带着一起的,就这样丢了?

若说是没有蹊跷,谁会相信?

可又是谁,敢对着阁老家的千金下手?似在金陵见到的那两个拐子,也不像是又本事从布控严密的京城带出人来的。

“好了,时日不早,奔波了一路你们兄弟也是辛苦了,回去歇着罢。”

林父长江发话赶人,并不给兄弟三人出口相问的机会。

看来是要校考我们一番。

兄弟三人俱是这般想着。自去歇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