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同的生活轨道

李敏敏突然被冷水浇了一般，呆滞地看着激动的张黎，李敏敏并不想会有太多的交集，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先招惹了张黎。

并且在张黎一番说教之后李敏敏觉得自己过于绝对，就凭着自己的独立判断去批判一个人，实在是有违平时的作风，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来，又闷了一口白兰地。

“所以你的职业是什么？”李敏敏还是想知道自己的判断到底是错的还是对的，张黎这么一说就给李敏敏搞迷糊了。

“是交际女没错，大家都这么说我。”张黎显然没有了底气，过去的无知和冲动让后来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生生地拖住了想要往前的脚步。

“所以并不是心理咨询师？”李敏敏感觉自己终于理清了头绪。

“并不是，这么说吧，很多人回来找我，我们会有一些肢体接触，一般是初次见面会这样，或者是亲如兄弟姐妹一般的那种肆无忌惮，有些时候我们会说一些激励对方的话，有些时候会安静地听客人的故事、情绪，也有很多时候我们一句话都不讲，就坐着，等时间过去。这些就是我所有的全部，这样托盘而出也就只有今天。”张黎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将空杯摇了摇，轻轻地放在藏青色的桌布上。

李敏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她总不能打断张黎，并且告诉张黎她对张黎的所有都不感兴趣，李敏敏学过一些心理学，太明白此时自己最想知道的就是张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人永远是充满好奇心的，特别是那些看不到的事物本身最吸引人，彭显熠也无法将好奇隐藏在最深处，彭显熠很想知道张黎是怎样的一个人，听着李敏敏的叙述，就感觉自己就站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看着整个故事在发生。

李敏敏知道一个人的生理欲望很能克制，但是在人是会思考的，精神需求能打败那可抑的生理需求的，只是，李敏敏很少见这样的人。

别说少见，就是这样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会隐隐带有怀疑，这样的少数人并不会被多数人相信。

张黎明显已经看出来李敏敏的怀疑，这个时候的张黎并没有让自己失望的心表露于面部，说道：“很多人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人存在，甚至会有人来嘲弄我，但我相信人至善，我从来没有怪过那些故意来找茬的，正事因为我这样的存在方式才让我觉得我是一个还在活着的人，要别人对我说起我这样的一个人，我也会怀疑到底这样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酒吧的服务员马骁给其他客人送酒路过，微笑着和张黎打了个招呼，齿白唇红的张黎歪着头说自己还要一杯柠檬水，一定要加两片薄荷。

李敏敏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张黎，要有怎样的转换力，才可以一秒钟就切换自己的状态，前一秒还在悲伤满溢，现在却笑颜相对。

马骁走了之后，张黎肩头一坠，又是之前的落寞模样，马骁并没有注意张黎是一个什么状态，就打招呼而言，张黎是开心的。

酒吧歌声被换了，换成了李健的歌，让整个酒吧变得很温暖，就像是在海边享受着日光浴一般，海风送来的不只是咸咸的味道，还有一丝丝的甜味。

张黎并没有受过专业的心理教育课，但是平时喜欢看一些说，所以在对人的心理方面简直是有着一种天赋，但是张黎知道，只要自己经历过，并且置身于其中，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系统的概念，那概念就是自己的状态而已。

“那你还想找个什么其他工作吗？”李敏敏小心翼翼地问道，内心已经完全相信了张黎，只是这样的行为完全称不上是工作，张黎应该可能需要一个好一点的工作，会让她觉得开心的一份正式的工作，李敏敏那时真的是以一个母亲的角度去看张黎，忘记了自己之前是个人力资源师，是有一点心理学知识基础的，是能够看到张黎的真正需求的。

张黎听到李敏敏声音的那一刻，眼里饱含泪水，笑得很甜，摇着头说自己不需要再找其他工作，张黎知道李敏敏是善意的，就是这样的善意才会让张黎再一次动容，那并不是不得体，而是温暖。

“你知道吗？我不需要其他工作。”张黎的笑容赶走了之前内心的阴霾。

张黎之前试着找到一份比人眼里真正意义上的正经工作，但是只要是人和人接触的圈子都带着各种烦恼，张黎实在是害怕那些人际关系，并不是自己不会处理，只不过是不想去处理，那些复杂会让她对生活失望。

更别说自己在社会中并不会得到公平的待遇，因为你是女的，亦或者是因为某个人在某一天不小心知道了你的底细，以此区别对待。

“可是你拿什么养活自己，这些酒水吗？”李敏敏指着桌上的杯子问道。

张黎莞尔一笑：“没有人会让我饿死，我也不会。”眼睛扑哧扑哧地眨了眨，其中深意李敏敏自然也就领会了。

“那你还能开口问人家要钱不行？”李敏敏将头微微倾斜，搞怪地问着自己关心的问题。

“我不开口，我也不会多拿，听起来有点像不劳而获。”张黎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李敏敏也跟着大笑道：“感觉你别那些心理咨询师还酷很多倍呢，怎么就是不劳而获了，改天给你弄个心理咨询室好了。”

“你可别拿我打趣吧，敏敏姐。”张黎接过了马骁送来的柠檬水，顺手递给了李敏敏。

李敏敏将头一扭：“我不喝。”

李敏敏并不喜欢喝柠檬水，况且才点了一杯，说什么自己也不会接过来就喝，假装厌弃地说道：“别拿这玩意来烦我。”听起来是看到了这一生都会讨厌的事物一般。

“反正是你付钱，你确定不喝？你要真的不喝我就真的喝了啊。”张黎说完话的同时发出了很大一声的吸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