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见

一瞬间，地铁上的人又都是不同的面孔，还有少数人的眼光盯着郑昊看，误以为那是在办公室加班之后留下的狼狈模样。

郑昊在车窗上看到自己的扮相，不由得低下了头，这是他记忆之中最狼狈的一次。

说也奇怪，就在郑昊低下头的那一瞬间，郑昊突然之间有了想法，既然要创意，那就索性来点刺激的。

郑昊暂时将张黎忘记了，留住工作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那些情绪已经留给过去。

彭显熠认真地看着郑昊，一个分离出来的彭显熠在默默地问自己，怎么选？

一切都好像变得幸运起来，文案才做了口头阐述就直接被肯定，郑昊第一时间就和妻子分享了这个会给家庭带来快乐的消息。

而妻子却一直在说自己最近怎么怎么样，细微之处甚至有喝了多少水，一天之内走了几步。

听着这些繁琐的小事，郑昊突然又想起来了张黎。

“听起来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因为在我连她名字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在想起她，而跟我打电话的那个人是我孩子的妈。”郑昊说这几话时带着满满的愤恨，那是对自己的愤恨。

带着侥幸，郑昊又来到了那家酒吧，可是酒吧里人已经很少了，说来也奇怪，一到晚上，这家酒吧的人就会很少。

郑昊的目光一直在四处搜寻，企求视野之内会出现一个女孩子的身影，而那个女孩一定要是昨天的那个女孩，那是一个不同于道姑的道姑。

服务生对郑昊影响很深，看出来了郑昊正在期待着某个人的出现，也知道那个被期待出现的人就是张黎。

服务生递上一杯玛格丽特，顺便说了一句：“她今天不会来了。”

郑昊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一眼服务生，此时的郑昊竟然会觉得有一点点的羞愧，那种对不起妻子的感觉开始作祟。

这样的想法让郑昊一口气喝下了玛格丽特，并在醉酒之后给妻子打了电话。

之后的郑昊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张黎，直到那天鬼使神差地去酒吧带一杯柠檬汁，就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只是这个时候所看到的张黎并不是之前的打扮，但是风格完全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全身都是墨绿为主。

张黎冲郑昊笑了笑，继续喝着自己的玛格丽特，郑昊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坐在吧台前，用余光观察着张黎。

记录员越听越没劲，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剧情走向，像是知道记录员的怀疑一样，郑昊说了一句话，使剧情快速地翻转。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进来就搂着张黎的腰开始攀谈，说说笑笑就走出了酒吧门口。

郑昊安慰自己说那个人老男人估计是她爸爸呢，但还是忍不住向服务生打听了一下。

郑昊嘴里抿着酒含糊不清地问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谁都知道郑昊完全可以吐出清晰的音。

服务生大惊失色，睁大了眼反问一句：“你不知道她是出了名的交际女？”

郑昊一听交际女就赶紧喝了两大口矿泉水，又在自己的脑子里狠狠地确定一遍。

一种强烈的的厌恶感开始充斥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之中，服务生好奇地看着郑昊，俨然是在观量着动物园的猴子。

自从坐上总监的位置，郑昊每天都会在工作的时候挤出一点时间给自己，现在要去公司了，郑昊不是很开心，说不上是什么事情让他不开心。

回到办公室的郑昊静下心来，想起来那天初见张黎，张黎不同于那个年纪的女孩，眼里多了很多复杂的东西，着装也过于成熟，怎么想也不会是做交际的女生。

郑昊没有了工作上的烦心事，感情上也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一顿反省之后，郑昊告诫自己不要在去冒险，不管张黎是个什么样的人，和郑昊都没有关系。

“张黎，今天一个人？”服务生一看张黎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上，于是就插嘴多问了一句。

周围人已经很少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楚伊一在晚上是不会在酒吧的吧台处的，可这一次，张黎出现了。

张黎看来周围，果然是没几个人，又几个也是各怀心事的年轻人。

“不，还有你。”张黎抛给了服务生一个媚眼。

服务生笑着说道：“别，我怕。”

张黎将目光聚焦在杯壁上，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也怕。”

服务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生活还在继续，为了能赚点钱，服务生没有时间去听任何人的哀怨和感受别人的孤独，而是赶紧去为刚到的客人酌酒。

郑昊在下班之后给妻子打了电话，问了一下最近的境况，心平气和，打算去酒吧里喝点酒，顺便看看能不能瞬间获取什么好的想法。

就是这么巧合，生活太难了，一生也没有很短，偶然是为了让很多必然相遇。

郑昊又看到了楚伊一。

灯光还是很暧昧，张黎还是很迷人，而郑昊似乎很专心的在想最近产品应该用哪个创意包装。

服务生给郑昊带来了一杯柠檬水，嘴里碎碎念着：“人家连首饰都给抵押酒钱了，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打。”

杯子放在郑昊的面前，柠檬水一圈一圈地在杯子里追逐，部分模糊地记忆片段式地在脑海中重现。

理所当然的，郑昊在那暧昧灯光中朝张黎走去，这一次不同，不同于初次相识的场景，那一次是张黎在走近郑昊。

“谢谢你啊。”郑昊的声音并不大，但张黎还是听见了，但张黎根本就没有认出郑昊来，确实如此，张黎并没有对这个声音很熟悉。

张黎嘴角一撇，满不在乎地打趣道：“谢我什么啊。”说话时用手撩了撩额前的细碎头发，扭头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

心跳一如往常，郑昊只是笑了笑。

张黎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郑昊，很快就扭过头了，冷冷地说了一句：“谢什么啊，萍水相逢而已。”

就这样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沉默着，面对着各自的杯子，这样一直到打烊。

干燥的空气，一个人的独白，四个人的呼吸声，郑昊说起那句好可惜我们之间不是爱情，也庆幸我们之间不是爱情的时候，眼角颤抖，泪腺随时准备打开，但说什么郑昊也不会轻易就动容。

后来的郑昊几乎每天都会去酒吧里坐着，而身边的人也总是张黎，他们有时候不说一句话，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相视一笑。

和妻子有争吵的时候郑昊就会甩门而出，一见到张黎之后不到三十分钟郑昊就会回家，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张黎那里找到救赎一般。

在这三年中的某一天，张黎喝醉了的时候说了一句：“还好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你也不用再去想着怎么拯救我，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够救活。”

缘由就是郑昊在为楚伊一投简历，有意帮张黎找一份工作，在郑昊看来，那才是拯救楚伊一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