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牢大礼

“为什么赵秀芳叫我把命还给她呢？”

二叔摇头，说不知道。

我又问：“二叔，既然赵秀芳当年和我爸，还有爷爷的棺材一起消失的。那我们和他们心平气和地聊聊，或许就能搞清楚当年的事情了。”

“我也想。但那天晚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们上来就要你的命，根本没打算和我们聊。”

我继续说：“或许中间有误会。”

二叔马上说：“这样吧，我去坳口村，找张山的家里人。你去邻村，找王九章。无论如何，咱们也要先找到楚成和赵秀芳。”

我赞同。

骑着摩托车去邻村，我直奔王九章家。

去的路上，我碰到了张老拐。

他热情地给我打招呼，还递给我一支烟，询问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就只是说，一言难尽。

张老拐没有刨根问底，只是问我来做什么。

我说找王九章，他便跟我一起去。

到王九章家，张老拐上前打门，喊着，王九章，王九章！

但没有人回答。

我也上前喊了几声，屋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他跑了？

我刚这么想，就听到楼上忽然传来嗒地一声，像是椅子掉地上似的。

我急忙撞开大门，立马往楼上跑，张老拐跟在我后面。

到了二楼，我看到张老拐竟然吊在了房间的门框上，双脚离地，一把椅子倒在地上。

张老拐满脸恐惧地朝我们伸手。

我赶忙跑过去救他。

刚救下来，王九章便马上喊：“走走，快走，家里有鬼！”

呜地一声传来，我急忙回头，看到赵秀芳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了。

她脸色惨白，双手长出了指甲，长发乱舞，看上去非常恐怖。

我们几个都被吓得摔倒在地。

危急关头，赵秀芳突然停下来了，身上开始冒起了黑烟，接着就出现了火星。

她站在那里，全身抽搐，大声惨叫了出来。

火星一下子变成了火焰，瞬间吞噬了她全身。

赵秀芳顷刻间就变成了一个火人，在疯狂燃烧着，惨叫声响彻整栋房子。

四周的墙壁破裂，房子也开始晃动起来。

“跑！”

我大喊一声，拉着王九章就往外跑。

赵秀芳要来抓我。我叫张老拐带着王九章先跑。

说完，我就拿出了龙纹金杠，毫不犹豫地打在了赵秀芳的胳膊上。

她痛叫一声，摔倒在地，全身还在燃烧，没有追上来。

我们三个人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了院子外面。

房子里突然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我们谁也不敢上去查看。

张老拐心有余悸地说：“我的妈，刚才那到底是谁啊？怎么一下子就烧起来了？真是吓死人了。”

我马上问王九章，关于红白撞煞，你究竟知道多少？

王九章吓得满头大汗，哆嗦着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如果我一开始就烧了王金莲的棺材，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但是你，却坚决不让烧。你敢说你和张山不是串谋的？”

一股尿骚味传来。

我低头一看，发现王九章竟然吓得尿湿了裤子。

味道难闻，我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

王九章哭着说：“我家金莲从小就没了妈，又死得惨。我这个当爸的，怎么能让她死了之后连尸体都没有呢？”

“那为什么张山他们抬走棺材的时候，你没有跟上山来呢？”

王九章突然哑巴了，低着头。

我见他心里有鬼，就马上追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说！”

“张山说，只要我不跟着去，我老婆孩子就没事。”

张老拐大吃一惊：“你不是没结婚吗？哪儿来的老婆孩子？”

王九章低着头：“我确实没领证。”

张老拐呵呵笑：“搞了半天，你是先上车后买票。”

这下王九章没说话了。

但我很诧异：“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赵秀芳会跑回来杀你呢？”

“什么赵秀芳？”

“你女儿王金莲被抬到山上时，经历了红白撞煞，和赵秀芳的魂魄产生了交错。刚才那个，就是赵秀芳！”

王九章顿时目瞪口呆。

我继续威胁：“如果你还不实话实说。他们肯定还会回来杀了你，甚至杀你老婆孩子！到时候，你们家就绝户了，都是因为你。”

王九章果然被吓破胆了，面如死灰，愣在那里，浑身直哆嗦。

“我说，我说。为了修这栋房子，我欠了差不多八万块的债。再加上，我老婆因为生孩子，身体不好，需要长期吃药。我家真是穷得揭不开锅了。不怕你们笑话，这次给金莲办后事的钱，都是我拿房子抵押，从银行贷款的。但张山说，如果一切照他的吩咐，他就给我二十万。有了这二十万，我家的日子就能好起来。但他也给我保证了，绝对不会对金莲的尸体做过分的事情。还有就是……”

我急忙问他还有什么？

王九章说：“还有，他要我在今天晚上十二点，凑齐活猪、活牛、活羊，到龙头山去祭拜。”

“太牢大礼？！”

古时祭祀的规格分四种，分别是人祭、太牢、少牢和酒祭。

其中人祭最恐怖。

在以前，君主人祭，都选择奴隶或者战俘。但是周朝的时候，就被废弃了。

所以，太牢就成了祭祀的最高规格。

太牢者，乃猪、牛、羊三牲，所以又叫太牢三牲。

通常只有在祭拜天地、日月和神灵的时候，才会用到太牢三牲。

张山这是把楚成和赵秀芳当成天地神灵一般的存在了，让王九章用太牢三牲来祭祀他们。

简直是无耻！

我马上将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二叔。

二叔询问：“赵秀芳跑了吗？”

我说，我们下楼来，楼上就没动静，不知道什么情况。

二叔让我在王九章家等着，他马上就过来，还叫我别轻易上楼。

过了一个小时，二叔终于赶来了。

他拿过龙纹金杠，一个人上楼。

我本想跟着的，却被他严词拒绝。

我知道，他是担心赵秀芳的鬼魂还在上面，会伤害我。在楼下，有太阳晒着，赵秀芳的鬼魂不能作祟。

在楼下等了两分钟，二叔忽然喊了一声：“都上来吧。”

我们几个急急忙忙地跑上楼。等看到眼前的一幕，却猛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