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械奥法:无知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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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真爱至上

在陈言长正在梳理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时,王岚茵居然直接走到莉蒂娅身边,向她发出这个邀请:“莉蒂娅姐姐,我们一起去打牌好吗?那边刚好差两个人,我们两人组一队,正好。”

莉蒂娅有些迟疑地看向他,对这个意想不到的事件有些无法迅速决断。

于是他替她做了决断:“太好了,莉蒂娅。你不是一直想有人带你加入这样的牌局吗?玩得开心点。”他巴不得在接下来的所有计划中甩掉这个包袱。而且让她去陪雇主,更是一举解决两个麻烦。

莉蒂娅没有表情的看着他,几秒钟以后才展露出一丝和悦的微笑。王岚茵居然一把就挽住了她的手,笑着拖着了她。只留下对自己丈夫的一个挑眼和对陈言长的一句“我要把你的夫人带走了,哈哈”。

罗凌则一脸更甚于莉蒂娅的和悦,恋爱地目送妻子离开。今天的他看起来没有在余府里那么暴躁,一言不合就会怒骂妻子,似乎成了恩爱夫妻的典范。考虑到莉蒂娅也能够在外人面前作出这样的表演,这并不能算是一个考验天赋的事。

最后,罗凌甚至和他相视一笑,并且没话找话地说一句:“女人就喜欢打牌。我准备去看看下棋,去看看吗?”

陈言长礼貌性地假笑,并摆手婉拒了。在外人来看,罗凌夫妇邀请这件事很随意很普通,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他并不这么认为,这雇主夫妻二人这么自然得分别缠上杀手夫妻,若说是巧合,那么也就没有什么不能是巧合。是计划有变还是另有新情况?

但无论是哪一点,他都没必要赴这个约。现在雇主本身已经毫无意义。枪响之后,游戏的参与者,已经从底层的雇主与杀手,变成了上层的警役和飞蛟的幕后黑手。他并不打算让自己的计划节外生枝。罗凌没有给他难堪,被拒绝以后陪着笑就离开了。

“事实上他应该感谢我。”他禁不住想。警役参与进来以后,罗凌就算被查出来,也不是杀人罪,罪名至少会低两个等级以上。

现在大部分宾客都纷纷离开了大厅。其中少许选择了向主人辞别,更多的人则是组织或者参加各种游戏等待夜晚的降临。晚上这婚礼还有下半部分,这据说是帝都这两年流行起来的礼仪。这听得他毛骨悚然,这得花多少钱,折腾多少啊?

彩旗剧团的魔术已经结束了,现在表演的是杂技。顶缸的和转手帕的,这些本是天桥艺人的把式,平时很难登上大雅之堂。今日也不知道是为了讨好哪位大人物,专程让剧团这些衣冠楚楚的演员们排练了这么一个节目来。

陈言长转入后台,一位剧团成员挡在身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一下孙修竹。”他将手杖竖握在身前。

“请问你是?”该成员面露疑惑。

“梁笑应。”

成员脸上明显抽搐了一下,语气有些不忿起来:“原来你就是梁笑应?我以为有多俊朗,哼。”

他对这样指着梁笑应却实际骂他自己的指控总是感到无奈又郁闷。只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对梁笑应的容貌有什么评价呢?他未及多想,只随口胡诌着:“北宸大雾太多,显不出我的俊朗。若是阳光下,也许会好一点。”

“我说你俊朗的那天有阳光吗?我怎么觉得是阴天。”一个有些妩媚的女声传出来,然后背后的一间房间的门帘被一只手掀开,接着走出来了脸色红润的女魔术师。正是孙修竹。

他极为尴尬地顺嘴说了一句:“是吗?我以为有阳光?”他每当到这个时候,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了想,他觉得自己还有事相求,于是赶紧找补一句:“也许不是那天阳光清朗,而是你笑容明媚。”自己被自己这句话牙酸得难受。

孙修竹笑了笑,却反而没有刚才的柔媚了。有些无可奈何的惆怅:“你总是说最好听的话,然后一晌欢愉又悄然离开。若是没有前天的会面,你会来找我吗?”

他脑中一片混乱,半分钟以后他决定抄一次作业。这份作业是他昨晚在建义帮时回答出来的。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从保险柜里取出的麻将,略一翻转,将对方的签名展现给了她:“我一直带着身边。”

瓷娃娃一般圆脸大眼的孙修竹玩弄着手上的三根蜡烛,蜡烛在她手上以各种不同的组合方式次第点燃。等到三根蜡烛同时亮起的时候,她轻松一笑:“我接下来没有表演了。或许你等我几分钟,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聊几句。”

之前那位精瘦的男士成员控制住音量来表示义愤:“孙修竹,别听他的花言巧语,他就是个骗子。”

陈言长愣了愣,小声说:“这次不会。嗯,这次不会。”说完他慎重地点了点头,甚至没有在乎女魔术师正在和男士交流,两个人都没有正眼看他。

“攀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孙修竹手中蜡烛全部熄灭,她用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前臂,转身走回了休息室。

“谢谢你提醒我是个骗子这件事。攀哥,能请教你尊姓大名吗?”他微微摘帽向着这位长脸的青年致礼。

“我叫岳攀。怎么,说到你痛处了?或者说你想对我怎么样?”岳攀恶狠狠地说。

“你错了,我是真正的感谢你。我觉得我还是叫你攀哥吧。”他说得很诚挚,可是鉴于他的名声,没有人会相信他现在的话。

孙修竹走了出来,看得出简单的卸下了眼影和口红,领结也被摘下了,燕尾服换成了一件随意的毛衣。她看了看岳攀脸上的不忿,只作不以为然地对着陈言长说:“走吧。”

两个人并肩而出,她又笑着补充:“得找一个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地方。要是被我的团长或者剧团今天的老板看到,我在工作时间谈情说爱,少不得扣工资。”

不会被人注意到,这在今天的男爵府实在是太过困难。溜到后院一处谁也不认识的地方,两人就着一张石桌前的石凳坐了下来。

孙修竹率先发问:“她是谁?”

陈言长居然立刻就听懂了这个问题的含义,于是平静地实话实说:“我的妻子。”

笑容停滞了两秒钟,然后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那真是恭喜你了。”顿了顿,她又补充说:“我撒谎了,我不想恭喜你的。你还是在骗我。当初你拿着那张肖像像给我看,你说那才是你的挚爱。结果呢?并不是,是吧?在你的描述里,你是一个款款深情的如玉公子,而我爱上你只是我自己的一场飞蛾扑火。我也是过很久才意识到,你只是一个高明的猎手,甚至贴心地告诉猎物诱饵有毒,让人不禁忘记你真实的身份。”

他沉默半晌,无言以对。孙修竹口中的肖像画或许就是保险柜里那张。看来他之前看到时脑补出来的虐恋只是他一厢情愿。实际这是这个骗子的又一场欺骗而已。

孙修竹从衣袋里取出一个钱夹,打开,里面也有一张肖像画。圆脸大眼,基本可以断定就是她自己。说像倒也有几分像,只是实在少了几分神韵。她将肖像画出示给他:“你给我画的,我一直带在身上。”说完,便陷入了沉默。画师原来是梁笑应自己,难怪水平有些堪忧。

他决定不再执迷于这些无法应对的话题。他看了看四周,将头探近对方,压低声音直接问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杀手钉子是谁吗?”

“杀手?钉子?什么意思?”孙修竹表情愕然,对话题的转变感到难以适应。

他此前有一个不算光明的计划,利用魔术师对梁笑应的感情来欺骗对方,然后交代自己想要对方办到的事。可是岳攀无意间的敌意,让他发现,他不能这么做。他此来北宸就是解决哥哥留下的代价。他既然主动把对方拉入这件事中,怎么能让对方在这件事里越陷越深,成为一个新的代价。所以他宁愿说一些实话,再撒一点不会危害到对方的谎。

于是他将已经在脑中构思了个大概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我表面的身份是一个商人,其实我是一个杀手。两年前因为我杀了一个人所以躲回了老家内曹郡。而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杀人。我来见你,是希望你帮我一个忙。我不是专程来找你,今天在此只是偶遇。只是我觉得你能帮到我。”戴莉是为非作歹的黑帮老大,他骗这样的人并不为过。而孙修竹不是戴莉,他不想骗孙修竹。至少不想骗她的感情。

信息量太大,魔术师花了很长时间来消化。在眼珠无神地转动一阵之后,她才缓缓地说:“你杀人?对不起,我得想一想。不,我帮不了你。我不会检举你,但我帮不了你。”

真话说得差不多,接下来可是适当骗人了:“其实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杀手,我杀的人不是好人,目的是为了救人。来北宸之前,我才刚刚杀了一位杀过19个人的恶魔。而这一次我要救两个人。我想请你协助我救第一个。不会很复杂,你只要给他变一个魔术,把他引到指定的位置就行。”接着他把他关于韩睿的全部计划都和盘托出。要是对方知道他口中的恶魔就是她的情郎梁笑应,不知道会不会立刻尖叫逃窜加报警。

孙修竹盯着他的眼睛,双手不知所措地捏着,不自觉地把袖中的一块麻将牌抖落了出来。她也顾不得捡起来,最后也只喃喃地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反推一下,若这是假的。那么我最佳的策略应该是回忆当初的感情,最后再假惺惺地说着我爱你之类的蠢话,然后可怜兮兮地请你为韩睿表演一次,理由也应该是为了我的生意。我甚至没有必要告诉你杀手之类的话。”他理性地作出分析。

“好,我相信你。”孙修竹在犹豫了很久之后终于吃吃一笑,“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不过和往常一样,我决定相信你。因为我们毕竟有过的美好时光,而你知道的,我喜欢冒险。也许我们本来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么彼此多留一段美好记忆吧。”

“咳咳咳……”陈言长对魔术师奇特的反应呛得说不出话来,他恨不能上去飞踹她一脚,然后狂喊“你清醒点”。

“怎么了?”语气中略带一丝关切。

“北宸的雾太呛人了。”这是一个百试不爽的借口。

孙修竹抬起头:“可这会儿雾已经散开了。”

雾散了?

他也抬起头,此刻的能见度极好,是个狙击的好日子。想了想,他并不着急:“对了,我刚刚另外想到一件事。”

“嗯?”

“明天你们接受了公主的邀请去孤儿院表演吧?”

“是啊。”

“真巧啊。”他并不是随口敷衍,他忽然间有了第二项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