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讲透《论语》·修订版(全2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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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变坏,就是对国家最大的政治贡献

原文

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子曰:“《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

华杉详解

有人问孔子,您怎么不从政?

张居正讲解说,问这话时,可能是鲁定公初年,季氏擅权,阳虎作乱,不能尊信孔子,所以孔子也不愿意轻于求仕。但这话不能直说,所以孔子以托词回答他。但这托词,既是至理本质,也是针砭时弊。

孔子回答说,《尚书》上写,“孝啊!真是孝啊!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只要在家能孝悌,又能推广此心,施于一家之政,这就是从事政治了,还要做什么算从政呢?

孔子的话意有所指,因为鲁定公的哥哥鲁昭公被季氏等三家权臣驱逐,在齐、晋流亡七年,最后死在晋国。之后三家立了鲁定公为君,而鲁定公却没有治三家驱逐国君之罪。所以孔子暗讽说,他要能孝悌,政治自然就好了。除了孝悌,还有什么能称之为政治呢?

不过鲁定公后来倒是重用了孔子,孔子从政的辉煌,就在鲁定公时期。

抛开对孔子谈话背景的猜测不论,这句话本身也是至理。

什么是政治?孔子说:“政者正也,子帅以政,孰敢不正?”你自己行得正,就是最大的政治。孙中山说:“政就是众人之事,治就是管理,管理众人之事,就是政治。”

从孔子到孙中山,代表了中国人对政治从传统到现代概念的理解。所以政治不是当官权斗,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国之政治。

我曾在电视中看过,一个北大法学院的女生演讲。她说年轻人要如何改变世界?或许我们会说自己弱小,没有力量。但是我们有一个最大的政治,就是自己不要变坏!等我毕业后,当一个法官,我就不要变坏。

什么叫参与政治?自己不要变坏,就是参与政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