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午夜的灯光

王云祥的疑心越来越重，对张小乔管得越来越严。

一天，她到市场购买东西，向王云辉打过电话后，由于时间紧迫，购物种类又多，只顾挑拣东西了，不觉延长了一个小时，正结账时手机铃声响了，她顾不上接听，徒步赶回家里，只见王云祥怒气冲冲地问：“你干啥去了？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当时我手里提着东西正在结账，没有接听，再说也不知道是你打的。”

“结账后总该接电话了吧？”

“正在回家的路上，很快就要到家了，觉得没有必要再接听电话，那样会白白损失电话费。”

“你说的太简单了吧？不按我的要求去办，说明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说是去购物，我认为那是一个幌子，用来掩盖你们的事情，你一定是凑空跟别人钻进了小树林。”

“我心里只有你，还能跟谁呢？大天白日的，谁会有啥事情？”

“购买这些东西根本用不了两个小时，在商场北面就是一片树林，看来是有意安排好的。”

张小乔恼火地说：“只要一次出门不接你的电话，回家必定是一场吵闹，并且一连几天纠缠不休。”

“你既然知道了，还这样不听劝告，这是故意惹我生气啊。”

“你这样吵闹不休，已经磨光了我最后的一点感情，结婚一年来，我们已经两次进民政局了，看来还得再去一次。”

王云辉冷笑一声：“好吧，这一次是你主动提出离婚的。”

第二天，两人走进了民政局的大门，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说：“你们在茫茫人海中相识相爱，是难得的缘份，从恋爱到结婚多么不容易啊，夫妻生活漫长而又曲折，家庭矛盾在所难免。应该互相体谅一些，不要轻易就闹离婚，婚姻可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非同儿戏，这将来会给你们的心里留下一份创伤，不如接受调解，再过一段时间。”

张小乔说：“我们这是第三次来离婚了，我们的感情已经彻底破裂，调解没有任何效果，现在我已下定了离婚的决心。”

王云辉说：“我们好聚好散，各自再另找一个吧！”

“你们的婚姻只有一年，实在可惜啊！”工作人员从结婚证上摘下夫妻合影照片，用剪子从中间剪开，贴在绿色的离婚证书上，发给他们每人一本，并说：“如果你们有朝一日想复婚，请到这里来，我给你们办理复婚证明。”

“谢谢你的好意。”两人客气道谢，一起离开了民政所，从此两人恩断义绝，各奔东西。

一天傍晚有个采购经理出现在张小乔的面前，此时，已到下班时间，他拿出发货单，要求发货装车。张小乔一看手表，知道该下班了，为了让他们提前出厂，就耐心清点货物，加班一个小时。

当汽车满载出厂，采购经理感激地说：“你帮了大忙，我要表示感谢，跟我一起吃饭吧！”

张小乔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必客气。”

夜晚，采购经理请她到饭店雅间里吃饭，张小乔说：“今晚让你破费啦。”

“一顿饭钱，哪里算是破费，请坐。”

坐在一边的青年司机介绍说：“这个大哥名叫冯晓东，是南都百货商场的采购经理，很有钱、很大方、顾情面值得一交呀。”

张小乔看得出冯晓东对自己很有意思，就说：“我很想结交你这样的大哥。”

冯晓东充满情意地说：“希望能和你常来常往。”

司机吃过饭提前离开，守在汽车上。雅间里剩下他们两个人，在酒杯交碰中窃窃私语。张小乔向他讲了自己的感情经历：“我是单亲，家门不幸，谈过一个男朋友，并且多次幽会过，没有一个满意的，往往是先热后凉，最终不欢而散，现在还是孤独一人。”

“那是你的过去，这很正常，时代在发展，社会在变化，一切都在推陈出新，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看问题。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都是这样，封建传统那一套早就被时代抛在九霄云外了。”

“你这么通情达理，思想这么开放，真的与众不同，这让我非常欣赏。”

“我今年三十多岁了，已经成家立业，然而，这个家庭名存实亡，妻子跟我同床异梦，早想和她离婚，只是担心离婚后孩子没有人照顾，想等到合适的机会，遇到心爱的人再和她离婚。对于你，我只在乎你的将来，不介意你的过去。”

张小乔听了这些话，感到眼前忽然出现一片希望的光芒，感觉这个男人给了她家庭般的温暖，她给冯晓东倒了一杯酒，并端起自己的酒杯说：“冯哥，我们干杯。”

冯晓东领会她喜悦的心情，和她碰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向她表达心意：“跟我干吧，每天给你三千块钱。”

“我在工厂打工，只是临时栖身糊口，工资不高，说不定哪天我会到你那里去。”

“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先给你租一套房子，过两三年后给你买一套房子。”

她明白男人付出金钱想得到什么，也知道自己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但她抵制不住金钱的诱惑，灿然一笑说：“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不感动呢？愿意跟你在一起。”

“明天你如果有时间，我带你去高档场所，再给你买几件东西。”

“明天我可以陪同前往，但我不让你花钱买东西。”

“买东西是我对你尊重的表达方式，千万不要在意。”

第二天，张小乔跟着冯晓东出入高档场所，穿上了时尚美观的名牌服装，佩戴琳琅闪光的金银首饰，使她那漂亮的模样更加光彩照人，端庄气派。

此后，张小乔辞职来到南都冯晓东的身边。冯晓东安排她住在幽深小巷里的楼层上。她刚铺好床被，冯晓东就把她抱在怀里，亲吻一下，一起倒在床上。

夜晚，张小乔准备给他炒菜做饭，冯晓东犹豫一下说：“我还有事，不能在此过夜。”

张小乔拉住冯晓东的手说：“我不想让你走。”

“以后我会经常来陪你的，日子长着呢，不要着急。”

“夜晚该是我们一起欢乐的时刻，你让我独睡孤床，我心里感到寂寞。”

“明天我还会回来的，每周至少来你这里两三次。”

从此他们幽室暗度调情做爱，沉浸在甜蜜而又温馨的境界里。

冯晓东总在白天来到张小乔的身边，一到黄昏，他就悄然离去。这天，冯小东躺在她的身边，温存缠绵一番，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拿起手机，连忙向她示意不要发出响声，同时又怕她听见，下床踱步到一边通话。张小乔听到了，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冯晓东接过电话以后，坐在她身边，张小乔问：“是你爱人吧？”

冯晓东漫不经心地说：“有点家务事。”

张小乔忍不住地说：“以前，你总说你和她关系不好，但我感觉不出你跟爱人的关系有多冷漠。”

冯晓东敷衍地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送走冯晓东以后，张小乔开始暗自思量，料定冯晓东不会因为外遇而和爱人离婚，特别是不会为她离婚。冯晓东愿意和她在一起，只不过是贪图享受她美丽的容颜和年轻的身体。

此后，张小乔在楼房里度过一个又一个空虚的夜晚，天长日久，她对这种情人包养生活烦恼起来，开始后悔了，想起自己的家庭，就是因为第三者的插入而支离破碎，而自己怎么也做出这样令人唾弃的事情呢？这样会导致他们夫妻感情失和，给子女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进而危及家庭。于是她决定在这事还没有暴露之前，赶快撤身离开，结束这种情人关系。

在冯晓东上班的时候，张小乔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写下留言，悄然离去。

她回到古城县那个支离破碎的家里，盘算下一步到一家工厂打工，再正儿八经结识一个男友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第二天，她在院里洗衣服，冯晓东驱车来到门前，带着贵重的礼品，首先向她父母问好，他说：“我是南都百货集团公司的采购经理，是小乔的同事，董事长觉得他离开很可惜，专门让我来接她回去。”

江玉平并不知道幕后的真相，满含歉意地对他说：“这个闺女竟然私自离开工厂，太不像话了，我们没有把她教育好，给你们添了麻烦。”

梁三贵对张小乔说：“离开岗位也要和人家商量好，今天去和领导解释一下吧。”

冯晓东亲自接到门前，使张小乔感动得两眼潮润，情不自禁地提上行装，坐上他的汽车，离开家门。

轿车刚出县城，冯晓东就停下车，热烈地抱住张小乔亲吻起来：“我爱你，请你永远不要离开我。”

张小乔泪流满面，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潸然而下。

她重新住进那座楼房里。定日和冯晓东幽会，几天新鲜感度过以后，冯晓东来的次数稀少了。在平静的日子里，她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的等待他的忽然降临。冯晓东偶然来会，房门打开以后，他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异常情况，张小乔看出了的心思，故意问道：“是为了躲避你的妻子吗？”

他直言相告：“正是这样，不能不防啊！”

中秋八月的节日里，在这个月圆的夜晚，这时候，举国上下，亿万大众，家家团圆都在欢度佳节。而张小乔却站在窗前，望着那轮明月，思念分隔两方的父母，内心倍感寂寞难耐，盼望着冯晓东能回来陪她共赏明月，欢度这个美好的夜晚。

然而，冯晓东始终没有出现，张小乔走出幽深小巷，独自漫步街头，看见商店都已关门停业，行人稀落，小区里灯光灿烂，居民们都在明净的圆月下阖家欢聚，品尝月饼，庆贺千年佳节，沉浸在节日喜庆的氛围中。这时，她忽然看见冯晓东挽着一个女人的腰，正从她窗外的街上走过，身影慢慢地走出了她的视线，消失在溶溶的月光里。

此后一连几天里，冯晓东再没有到她屋里来，只是偶尔打个电话。在秋风落叶的夜晚，她不禁为自己孤身只影而伤怀感叹，看着灯影里随风飘落的枯叶，想着自己的出路，失去的一切就像秋风中的落叶，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自己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