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计划
“长明,学校南门有个废弃的小屋子,你去把东西先藏好,之后的事,再找机会。办完后赶快回到班级,别引起误会。颜颜,你也一样,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三个人在学校小路上奔跑着,就在一段小岔路口分开了。李欣知道,自己已经软弱过一次了,这次不能再软弱。赶忙趁着散会的时候,李欣插入进学生的洪流中,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向了教学楼,接着就听见了尖叫,一开始是一个人的,后来,变成一群人的,李欣紧紧地握住了好友萧萧的手,两人向前挪动着,穿过拥挤的人群,李欣和萧萧来到人群的最前面,吴羁就躺在这中间,鲜红的血从身下蔓延开来,流进地面瓷砖的缝隙中,刺痛了李欣的眼,李欣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声。李欣望着周围的同学们,窃窃私语的呢喃模糊了李欣的眼。她抬头刚好看到赶来的沈长明,就站在对面,沈长明的脸色蜡黄,神情悲痛,他也抬头看了一眼李欣,两人的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蔡颜最后才和同学挤进人群,等稳定好身形蔡颜就看到了躺着的吴羁,不由得惊呼一声,眼泪当场就落个不停。李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准备从这里出去,拥挤的同学围得像城墙一般,让李欣感到窒息。
“吴羁,吴羁,这是怎么回事,麻烦帮我打120,快点快点。”吴媛穿过拥挤的人群,扑到吴羁身上,双手颤抖着想要将吴羁唤醒,接着又疯狂的喊叫别人帮忙,这个时候,老师赶来维持了纪律,年级主任、校长都陆陆续续的奔跑过来,接着就是来了120和警察,医生紧张而忙碌的身影穿梭在李欣眼前,救护车呼啸的声响越来越远。李欣浑浑噩噩的回到教室,像被抽走灵魂的尸体僵硬着,之后传来的结果,就是吴羁的死亡。李欣知道,吴羁睡在诚信楼的外墙时,肯定已经不在了,他早就死在那个储藏室里了,而自己能做的,就是要还他一个公道。
吴羁出事后,学校封闭了整整三天,为了保护现场的完整和配合警察查案,学校将两楼之间的一楼平台封住了,不许任何人去诚信楼。整个学校笼罩在阴影之下,全校戒严,下了自习后必须马上去宿舍,老师进行查寝,不得有任何人出入宿舍楼。李欣知道,警察很快就会询问线索,自己该和沈长明,蔡颜见面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李欣坐在了食堂最显眼的门口位置,慢吞吞的搅拌着饭,眼睛却盯着门口的方向,过了一个又一个人,沈长明进来了,李欣将勺子假装掉在地上,又迅速捡起来冲向沈长明的方向,轻轻的说了句:下午体育课,小屋见。然后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径直穿过沈长明的面前走向洗漱池。等李欣再回来的时候,看见蔡颜坐在自己对面的位置上吃饭,李欣走过去,两个人各自吃着饭没有任何交流。李欣用余光瞥了四周,发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自己边收拾着,边说:“体育课,小屋见。”然后拿起餐盘,朝外面走了去。
三个人每周有一节相同的体育课,若换作是平常,几人能在上大课的时候相视一笑,或者共同合作一个项目。没想到今天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竟然是为了吴羁。李欣和老师打了报告,说去上个厕所,就悄悄从小路拐去南门,操场距离南门,只有几分钟路程,比去教学楼旁的厕所要近,应该能够有几分钟时间。
李欣在小屋找到了沈长明藏的东西,尽量不让自己的双手碰到它。没多久,沈长明和蔡颜先后进入了小屋。“李欣,你有什么办法,我相信你。”沈长明一进来就开口说道。蔡颜也跟着点了点头。“警察很快会找一些目击者,我们很快就会被叫去配合询问,你们只管说出真相,说出你们没有看到的真相,而我会把真相掩盖在你们的真相里,我会引导警察,去查方首临。”沈长明指着两样凶器说:“那凶器呢。”
“我会想个办法,让凶器出现在诚信楼,引导警察彻查三楼。让他们发现吴羁是在储藏室被杀害的。”李欣心里也没有底,但是被精心擦拭过的现场,一定难以找到证据,如果警察无法将目光集中在诚信楼三楼这个第一现场,那么这个案子的进展只会缓慢。
“让我来吧。”吴媛从门口走进来,李欣三人心中一阵狂跳。“我本是来散步,看到你们在上体育课,不禁感到伤怀,想到以前你们小时候还经常来找吴羁玩的样子,我就多看了一会儿,没想到,就看到你们相继离开,我就偷偷跟了上来。能将真相告诉我吗?”吴媛哭泣着,李欣走上前,拿出了手机拍摄到的画面,沈长明,蔡颜也围过来一起看。小屋的氛围一下子沉重无比。吴媛却突然愤怒了。“李欣,你看到了为什么不说?当时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两个凶手,你如果阻止了,也许,也许吴羁会活着。”吴媛冲上来扭打着李欣,沈长明和蔡颜眼里含着泪,也看向李欣。
“媛姐,对不起,我,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想喊出来,却发现嗓子像被堵住了,我连声都发不出来,后来方首临四处看的时候,我浑身发抖,却没有办法挪动一步,哪怕我的心已经朝吴羁奔去了,可是我的人却没有办法动弹。是我,是我没有救他,是我错。”李欣哭着哭着就抱着吴媛,忍耐着内心的冲动。沈长明擦干眼泪,朝门外看去,依然没有人过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要做的,就是将凶手绳之以法。媛姐,李欣,蔡颜,我们是吴羁最后的路了。”
“不能把视频交给警察吗?”蔡颜问道。
“我们当然要交给警察,但不是这样交,只有视频不能认定为犯罪,如果方首临不认罪,警察同样需要调查取证。”李欣这几天查了一下法律相关知识,虽然只了解皮毛,但是也了解了这一点。
“再加上你也不行吗?你是证人啊。”
李欣看着三人,皱起了眉头。“万一我在这期间有闪失呢,或者也不小心死了呢,那就没有证人了。万一方首临有政治人物作为后台呢,我们就会处于被动状态,而他只会不断减轻刑罚。万一警察中有谁和凶手有关联呢,找到证据却不上报,偷偷处理了呢,那就再也没有物证了。这些,谁来保证?”四人没有说话,李欣接着开口:“要想给警察送证据,那就得有人亲自来送。假如,若是还有跟此案有关的学生受伤,引起社会关注,将这个案子推向更多人的视野,这个时候,发现了吴羁的证据,警察就会承受更多的压力,迫于舆论也能把这个案子摆在众人面前,正大光明的查。”李欣看向吴媛,吴媛明白了。四人相继离开了小屋,这短暂的十分钟,有个目标在四个人心里越加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