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学堂风波
时光荏苒，十年的光景转瞬即逝。朝廷的腐朽溃烂已经根深蒂固，平民百姓的日子早已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农民起义军纷纷出现，都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占山为王，占地为牢，横行千里，飞扬跋扈，给原本就不安宁的世道，更抹上了一把把沉重的枷锁。
砀山县午沟里唯一的一个学堂勉强开学了。今天教书的朱先生不在，因为积劳成疾，已经多日没来上课了。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们无人看管，在学堂内屋的教室里，三五成群、聊天说笑、打打闹闹，根本无心读书。
这之所以送他们来学堂，也完全是大人们无暇顾及，秋收季节，忙着耕种、忙着生计，哪里有时间、有精力来看着这群出不了力又干不了活的，年纪不大也不小的熊孩子呢！
“你听说了吗？朱温是妖怪转世。”坐在后排的一个瘦高个对着一旁的几个小跟班样的孩子说道。
“啊……妖怪……”旁边一个小光头惊讶的说。
“我给你们说。我听大人们讲过。朱温出身时，他家屋子上空出现红光，一道火光冲天而降，朱温他娘就生下了他。那道火光就是传说中的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被玉皇大帝贬到人间，转世投胎成为朱温。”瘦高个讲给大家听的时候，故意压低声音，生怕让前面的朱温听到。
“原来如此啊，那朱温，真的是妖怪啊。那么说，朱家的妖怪，不就是“猪妖”嘛！”小光头伸着脑袋，边说边望向前排的朱温。
“哈哈哈哈……猪妖，好个猪妖。”旁边的孩子听了，一边喊一边笑，声音还越来越大，自然而然地传到了正在看书的朱温耳朵里。
“你们这群废物！又在胡言乱语！？”朱温听到后面传来自己的名字，还伴着一群嘲笑声，料想自己被骂，怒从心头起，气不打一处来。
朱温放下书卷，拍案而起，对着后排的那几个聚拢在一起的学生大声嚷道。“你们就是一群无药可救的废物，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就罢了，还特别擅长在背地里说人坏话，像一个个专门嚼舌根的娘们！”
“朱温，你骂谁呢？你这个妖怪，你还得意个屁呀？别看你爹在这里教个书就多了不起！他就没教教你，妖怪怎么能够跟人，在一起读书呢？你就是个怪物，不配坐在这里。”瘦高个听朱温骂他废物，气的牙齿上下打颤，站起身就冲着朱温回骂到。
“你才是废物。你不仅是废物，你还是个彻头彻尾地妖怪。快滚出我们学堂。”小光头也不甘示弱，在瘦高个的背后探着头，帮着腔。
“你们这群废物。今天，我就要废掉你们。”说着，朱温操起拳头，就朝起哄的小光头冲过来。
小光头看着朱温愤怒的跑向自己，自知不是对手，顺势躲到瘦高个的背后。嘴里还一个劲地叫嚷“妖怪妖怪，妖怪妖怪”。
朱温打不着小光头，拳头下意识地收回来，又朝着瘦高个挥了出去。瘦高个连忙用手挡住，连连叫道“造反了，造反了，朱温，你个兔崽子，你也不看看，你的拳头竟然连本公子也敢动，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今天，我就废了你们。看你们，还敢不敢骂我是妖怪。”朱温气急败坏，哪里还管他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挥出去的拳头收不回来，一拳打得瘦高个眼冒金星，一头栽倒地上，动弹不得。
“朱温，朱温打人了，朱温打人了……”学堂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学子们纷纷离席，鸟兽散似的各自跑回了家。
当天晚上，朱温一夜无眠。
母亲的话，一直在脑海里盘旋，“老三，你究竟干了什么啊？你爹给你起名一个温字，是希望你做个温顺的人，将来长大成人，给我们老朱家带来温暖。可今天，为何要打人啊。你爹平日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出门在外，凡事要忍，不要惹是生非，不务正业。可你今天干的事，真是不应该啊。钱家已经找上门，把你从学堂赶了出来，你爹也因为你再也不能去学堂教书了。你打伤了钱家公子，他们要我们赔偿二十两纹银。就算我们把房子卖了，也筹不够这么多钱。你爹卧床快足月，现在又遇上这事，这个家还怎么过，这该如何是好啊！我的儿，你闯下大祸了。”
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委屈、悔恨、无助一时涌上心头，满眼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咚咚咚……咚咚咚……”天刚亮，屋外就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
“孩子他娘，催债的人恐怕是又来了。这可怎么办啊！咳咳咳——我们家哪里有二十两银子赔给别人。咳咳咳——”老朱躺着床榻上，身体还很虚弱，气管里不通畅，咳得不停。
“孩子他爹，你别说了。你的身体要紧，你就别着急了。好好躺着，我去招呼一下。”说完，老朱媳妇就起身下床，穿上外衣就走出屋子去院里给来人开门。
“朱大嫂啊。你家老朱身体好些了吗！”一个中年富态的汉子边说边走了进来。
“托您的福，好些了，好些了呀！”老朱媳妇赶紧奉承得回答。
“那就好。可就别怪我们无情了。今天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你家老三把我家公子打成那个熊样，现在都没法出门见人。你家就该负这个责。银子也不算多，已经过了三天，你们该还钱了吧。”说话的汉子趾高气扬，他就是当地大财主钱府上的大管家，难怪连门槛都没踏，就开门见三地说明了来意。
“大人啊，有话您进来说吧。站在门外，多不好。”朱家媳妇忙着招呼钱家大管家进屋。
管家坐定后，朱家媳妇连忙赔不是“管家大人，您也知道，老朱最近身体不好，积劳成疾，一直卧床不起。我家环境不好，现在更是每况愈下，已经揭不开锅了。但欠的钱，我们一定会还，一定会还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放心。给我们宽限一些时日。一定会有办法筹到钱的。您就行行好，行行好吧？”
“老朱媳妇，你家老朱在我家主人办的学堂教书，我家主人也算是你家的主子，养了你们这么多年。我家主人对你们算是大恩人。可你家老三，是怎么做的，不但不报恩，还打了我家公子。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今天，要是拿不出钱，谁也出不了这个大门。”管家说完，跟班的两个小伙计连忙关上大门，一左一右堵在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