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藏粪少年
路上
贾玉指着他腰间的令牌，好奇道：“小胖子，你腰间这玩意儿是干嘛用的？”
蔡齐天见贾玉对自己的令牌感兴趣，当即取下递了过去。
“玉儿，这叫身份令牌，是修行者的象征物。”
身份令牌？
贾玉接过令牌，饶有兴致地细细端详。
这令牌约三指宽，方方正正，十分规整。
令牌边缘刻画着流畅的令纹，里面由上至下刻着一个图腾、一座城池以及一个名字。
图腾与镂空铁门上的一般无二，应是无影宗的图腾无疑。
城池上写着‘无心’二字，应是传闻中无影大陆内唯一的凡人城池——无心城。
而名字正是小胖子的姓名，蔡齐天。
“这种牌子我还没有，能给我弄一个不？”贾玉开口，却让蔡齐天的步子僵在原地。
“那个……玉儿，这令牌是宗门发放给弟子的……你还……”
贾玉及时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哦，懂了，没事。”
她不以为意地再次看向手中令牌，开始观察令牌上更为深沉的东西。
令牌内隐藏着一个微型空间。
空间极小，无法存物，却有十多丝气体在里面缓缓流淌。
这种气体贾玉知晓，是昔日师傅常挂在嘴边的‘灵气’。
令牌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之气，似乎拥有滴血认主功能。
确认自己的观察没有任何遗漏，贾玉脑中有了一丝明悟，大大咧咧将令牌归还给蔡齐天。
几人左拐右拐走了许久抵达一片木屋区域。
贾玉跟着众人的步伐来到第88号木屋前，推门迈了进去。
一股酸臭味儿迎面扑来，熏得贾玉连忙以袖掩鼻。
她默默观察着屋内情况，只见简陋的屋舍内，整齐排列着两排双层木床。
木床上耷拉着许多袍子。
这些袍子与蔡齐天身上穿的样式一般无二，只是其颜色棕中带黑，似是染了污迹，又像是长了霉斑。
床下，破鞋子、臭袜子随地可见，氤氲绿气从其上散发而出，臭气冲天。
“这这这……”贾玉傻眼。
难怪小胖子要找侍女，敢情他住的地方比我家坟地还糟糕啊！
她强忍着往回走的冲动，心中琢磨着这些个脏物该如何处理。
生平第一次有姑娘进入自己居所，蔡齐天有点不好意思地胡乱收拾一通。
一番手忙脚乱后，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个……我我我……我还得去交任务。”
“玉儿你先在这儿歇歇，回来我带你去食堂吃午饭哈。”
同行六人竟没有一人留下，全都随着蔡齐天的步伐消失在宿舍之中。
贾玉取下发稍的布条，改以布条掩鼻。
她挽起衣袖，开始对宿舍各种收拾。
一堆堆脏衣服、破鞋子、臭袜子被清出门外晾晒，各种灰尘、异味被她清除。
转眼间，宿舍内的空气清新了许多，却依旧有一丝别样的臭味传入鼻尖。
“这味儿……有点像……粪便的味道？”
贾玉眉头微皱。
她自幼穷困，见识有限，对世间事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唯独对粪便及其味道有点反感。
顺味寻找，她发现一床铺的床板下藏着一暗格，暗格内放着一个白色小瓷瓶。
瓶口处有阵阵粪味儿散出，不难猜测里面装有少许粪球。
“收藏粪便，这是哪位的恶趣味？”
贾玉一边嘀咕一边将手中的粪瓶丢进土里埋好。
“如此怪癖好者，还是远离为妙。”
她很是嫌弃地挪动床铺位置，将床铺之间的过道位置腾出来并以床板造墙，把这些多余的空间围成了一个小房间。
在消耗了将近九成的床板后，理想中的小房间总算是建成了。
贾玉瞄了瞄宿舍内一堆没了床板的床架子，心中思忖着该如何把床板补全。
突然，一道沉实中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响起。
“谁把东西都清外面了？”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贾玉抬眸冲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正巧与门口的少年四目相对。
“你是谁？”
“这里是88号宿舍，谁让你进来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少年慌忙看向自己的床铺位置。
他不看还好，这一看，特么的自己的床铺连床板都不剩下了，更别说是藏在床板下的丹药了。
少年怒不可遏，快步上前捏住贾玉的脖子：“那可是我积攒了整整一年的丹药。”
“赶紧交出来，否则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什么丹药，没见过。”贾玉被掐得生疼，嘴里挤出来七个字让少年手中的力度不自觉加大了几分。
“你在我床板下拿走的东西……一个白色瓷瓶。”
感觉快喘不过气的贾玉连忙祭出两记手刀，以前后左右之势重重打在少年的手臂骨上。
手臂骨传来阵阵麻痹感，少年的手稍稍松开，却见一记飞腿往自己踢来。
他来不及反应，挨了一腿后退几步。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你那小瓷瓶装的粪便可臭了，污染宿舍空气。所以，我把它丢门外了。”
粪便？
少年诧异地看着眼前满身漆黑如墨、一副乞丐打扮的陌生人。
身上没有灵力波动，甚至连灵气都没有，他……竟是个凡人！？
有眼不识丹药，此人收走丹药应当只是无意之举。
算了，没必要跟他计较。
他收起脸上怒容，快步前往门外寻找。
然门外除了一堆脏衣服、破鞋子、臭袜子外，并没有瓷瓶。
莫非被其他人看见，捡走了？
少年忧郁地往宿舍看了一眼，不死心道：“你……把东西丢哪儿了？”
贾玉耸了耸肩：“粪便还能丢哪儿，土里呗！”
少年扫了一眼草坪，发现其上有一处新土残留着翻动过的痕迹，连忙上前翻找。
果真在这里！
还好，里面的东西还在。
他擦了擦瓷瓶上的泥土，将其塞入怀中，迈步走进宿舍。
“小子，以后别随便乱动我东西。”
“你怎么又把那粪便给带进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同住一舍，若出现意见分歧，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一战决胜负。
落败者无条件服从胜出者。
无形的硝烟在空气中弥漫，彼此目光中的电光将战争点燃。
左一拳、右一腿，贾玉与不知名少年相互殴打的画面在88宿舍内上演。
很快，这战争以贾玉压着一名鼻青脸肿的少年为结果宣布结束。
“你输了，从今往后你收藏的粪便不得带入宿舍。”
少年极力争取：“这可是我的命根子，放在外头不安全。”
“麻烦。”贾玉斜睨了对方一眼，退让道：“那就别让我闻到屋里有粪味儿，不然闻到一次揍你一次。”
“什么粪味儿？这叫丹香，丹香懂不？”
“这瓶子里装的可不是你想象中的粪便，而是可以提升修为的丹药，可值钱了。”
少年好心提点，以免对方的言论成为宗门最大的笑话。
贾玉一脸不解：“同样是吃植物后拉出来的，怎么人拉出来的叫‘粪便’，兔子、炉子拉出来的就改称‘丹药’了？”
“不就是换了个拉的主体而已么？你们修行者可真会自欺欺人。”
少年无言以对。
他原以为这货有眼不识丹药，却没想对方竟是看不起丹药。
本着‘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准则，少年不再与其争论，大步离开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