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快乐
我会定期在网上组建互助小组,开展名为“一起写书”的活动,每次为期4个月。活动的目标之一是帮助参与活动的作家朋友们完成他们的作品创作,另一个目标是帮助他们养成每日练习写作的习惯。虽然第二个目标的确有助于第一个目标的实现,但两者也是相对独立的两个目标。比如,某位作家可能会发现,自己总是有充足的理由不去继续创作眼前这本尚未完成的书,于是这本书可能还没写完就被搁置了。但是,假如她养成了每天坚持写作的习惯,她就不会停笔,只不过写作的内容有所变化:也许是续写10年前那本未完成的书,也许是创作一系列的博客文章,等等。
最常见的情况是,在最初的几周内,这两个目标似乎都难以达成。小组里的多数作家会发现,无论是继续创作作品,还是坚持日常练习,都不简单。这也不足为奇,毕竟他们正是因为在写作中遇到了问题,才会加入互助小组的。于是,我便每天鼓励他们,培养他们的责任感,帮助他们明确日常练习的好处,或者说是必要性。
起初,他们都有些抵触情绪。可几周之后,有趣的事情开始发生。某一位作家会在自己的“每日签到帖”中说:“我今天写得很开心!”在其他作家哀怨四起的许多抱怨帖中,这个帖子宛如一股清流,令整个互助小组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大家纷纷发帖称:“你竟然写得很开心!太不可思议了!你是说……写作还能是件快乐的事?”我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让他们分享此刻的快乐。
两天后,又会有一位作家来分享类似的快乐,可能还带着一些兴奋与惊喜:“我今天很开心!我简直不敢相信!”
但是,这种快乐并不会持续下去。一转眼,他们快乐的心情就会被放弃的念头所取代。在短暂的喜悦之后,他们往往又会回归到艰苦的练习中,回归到不知该如何写下去的迷茫中,回归到那种焦虑的、心烦意乱的状态中,回归到对写作的质疑中,回归到……之前的常态中。但此时,互助小组中的每一位作家都有了快乐的记忆,他们的抱怨声逐渐微弱了,那份快乐的记忆,那份甚至都不属于他们自己的快乐记忆,令他们的心态发生了转变!哪怕只是组里的某个人得到了快乐,哪怕只有一天,哪怕只有半个小时,也足以对其他人产生影响。
也就是说,你无法每天都能从练习中得到快乐。但是,快乐偶尔会出现,也许只是一丝细微的快乐,甚至都无法令你嘴角上扬,展露一个微笑——然而,这份快乐是实实在在的、可以感受到的。不仅如此,这种快乐的出现可能会越来越频繁,持续的时间也可能会越来越长。实际上,在坚持练习的一整个夏季里,你可能一直是快乐的。你可能真正地爱上了演奏那首协奏曲;即使画上一个月,你也可能始终热情满满。日常练习有何种魔力?它能为你的人生增添欢乐。
你能够强行在日常练习中增添快乐,或者规定日常练习必须要快乐进行吗?不能。但你可以邀请快乐进入你的日常练习,也就是自塑主义中所谓的“迎接的姿态”。我们常常在不经意间,无意识地对生活感到失望,甚至绝望,认为人生就是一场骗局。在对人生做出了全盘否定之后,我们就像一位残忍的罗马皇帝一样,把快乐也一并处决了。于是,我们要做的就是重新对生活竖起大拇指,即使找不出这样做的理由,也要乐观生活。我们只有刻意摆出这样的姿态,才能敞开心扉迎接快乐。
在你竭尽全力时,在你向着人生目标前进时,在你实行善举时,在你完美地办成某件事时,在你无私奉献时,在你做出创新时,在你砥志研思时,是可以收获快乐的。只不过,我们可能习惯于忽视这份快乐,觉得它微不足道。尽情享受这份快乐吧!
享受当下所学所做,这是世界上最难理解的观点之一,更难的是将其付诸实践。
——卡鲁·帕普里茨
你的日常练习是进行身体康复训练?快把快乐请来。你的日常练习是向各方发邮件请求支援某项研究?快把快乐请来。你的日常练习是认真管理焦虑情绪?快把快乐请来。你的日常练习是背诵个人秀的台词?快把快乐请来。大概你也能感觉到,在这几种情况下,快乐是不太可能不请自来的。这几项日常练习的内容从本质上来说,都不太能产生愉悦感。它们不同于陪孩子玩闹或者与爱人安享时光这些事。从表面上看,它们本身是无法召唤快乐的,所以必须由你开口:“来吧,快乐,过来看看。”
诗人兼评论家露易丝·博根坚称(我猜她当时一定正处于狂喜之中):“我不相信神秘的宇宙是围绕着痛苦运行的,大千世界的绮丽多姿一定是诞生于纯粹的快乐之中的!”我们可以得到纯粹的快乐吗?未必。那么些许的快乐呢?那是一定的。相信每个人对此都有所感触。些许的快乐不仅可以获得,而且如果你敞开心灵的门窗,邀请它进入你的人生,那么你收获的快乐可能比想象得要多。
你努力实现人生目标,矢志不渝地创造人生的意义,你应当引以为傲,应当去享受日常练习带给你的些许快乐。虽然日常练习可能无法每天都给你带来快乐,而且它还会令你快乐并痛苦着,因为你直面生活的种种现实实干笃行。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以勇于拼搏、勇于担当的自豪心态对待人生,本身就是一件乐事。试一试,看看你的日常练习是否也能给你带来些许快乐。
深思细悟
1.如何在日常练习中感受到更多快乐呢?
2.你的人生过得快乐吗?如果不快乐,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
3.试着邀请快乐进入你的人生,想象一下,于你而言,那会是怎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