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像妈妈一样厉害
联邦的考学很难，也很重要。对没能赢得出生优势的女孩来说，考学是她们跃升阶层、改善圈层最便利的途径，甚至是唯一可能的途径。而对莫柔蔷这种出身的女孩来说，虽然她们不需要靠考学改变人生，但若是她们比不过那些寒门苦学的女孩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还好，莫柔蔷从小就是一个好学而自律的姑娘。在莫戚风的以身作则下，莫柔蔷的成绩很好，这使她的考学压力并不十分大。
所有考学的女孩都会经历统考，在统考中，联邦所有的适龄姑娘都会面对同样的试题和同样的考验，这是一场绝对公平而没有偏好的较量。而对报考某些名校和医校、军校等特殊学校的女孩来说，她们除统考外，还需要经历特考，特考由学校命题，而这也许就需要考学的女孩们看学校下菜碟了。
在青学阶段的最后两个月里，莫柔蔷已经经历了四次共十二天的统考，对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和传统应试家庭教育的莫柔蔷来说，虽然均分成绩还未公布，但莫柔蔷有着十足的把握。让她为难的是云藤的考核，她和她的家人都并不了解云藤的脾性，但云藤对女孩的要求肯定会比统考刁钻许多。
现在正是统考结束而统考成绩还未公布的时间，也是联邦女孩们择校的时间。在自行估算成绩后，女孩们最多可以报考四个学校，而学校的录取并不一定按照女孩们填报的志愿顺序依次进行，最终的录取结果与她们填报的策略和自身分数与学校层次的匹配度息息相关。也因此，如何在不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成绩的情况下报考学校，虽要看运气，但也考验着女孩们的自省和果敢。
莫柔蔷当然可以再报两个常校，但位于联邦首都的两个最好的常校因相互较量而将统考时间安排在了同一天，而后来崛起的云藤也较劲一般将它的统考日子挤到了一起。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去云藤，便也不必去往其他常校面前凑了。
莫戚风给她找的新家教都多多少少和平校有些关系，有的本就是任职平校的老师，有的现深耕于本校的特考试题，讲的内容都很有针对性。莫柔蔷本就学得扎实，也善于钻研和扩展，哪怕统考和特考的间隔不长，莫柔蔷也在经历了短时间高强度的针对性训练后依然更多了几分把握。
但莫柔蔷没想到，这多出的几分把握竟让她以云藤首名的身份被录取。
她一向了解自己的成绩，文学修养可压群芳，社学成绩可居联邦前列，杂学积累也常为人称道，可偏偏体学成绩和科学成绩差强人意，而数学更是比起天赋少女来只能说是勉强。
这也不怪楼亭风教得不好，她在青学里考试时就常常犯些小错误，而在她的历任数学家教中，楼亭风反而是那个帮她提分最多的。
正因为对自己的成绩有着清晰的了解，莫柔蔷以为她大概能以第三四名的身份入学。也因此，这个云藤第一对她来说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她的面试成绩确实比她预估的要高那么一点，可今年报考云藤的富贵女儿那般多，总不会因她是莫戚风的女儿就高看她一眼吧？
她不相信对男子也这般包容鼓励的云藤会这么势利。那么，难不成是因为她面试发言中隐隐透出的平权倾向讨了云藤的好？
在莫家的欢喜中，这个答案也不重要了。
莫予恩欢喜得摇晃着他暗金的头颅，也不在意莫迪欣慰揉着莫柔蔷头顶的手了。莫清流倒是依然没什么表情，但莫清辉却已凑到了莫柔蔷的身前，开心地执着她的手看着她，盈盈的笑意点亮着他漆黑的瞳孔。莱恩远远地立在角落，笑容灿烂，脸和头发都红彤彤的，晶亮的眸子里透着显而易见的骄傲。
莫戚风眼含温柔，并未打断大家的快乐。等到欢欣的气氛慢慢沉淀后，她走到莫柔蔷的身前，含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做得很棒，还要继续。”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欣慰。
“谢谢妈妈！”莫柔蔷年纪尚小，表达开心也更为直白。在爸爸们和哥哥面前她有着女孩子的矜重，毕竟她是家中的小主人，可在妈妈面前，她便表现得更加孺慕。莫柔蔷扑进莫戚风的怀里，她这次表现得这般好，值得妈妈的一个认可的拥抱。
“好啦，多大的人了，怎么还爱撒娇呢？那些没能读成学的女孩子都要开始立业了，你怎么还爱扑我的怀里？爸爸们和哥哥看着都要笑你了。”
“我不管，我还没成年呢！哪怕我成年了，我也是妈妈的蔷蔷。爸爸们和哥哥爱笑就笑吧，反正都是莫家的男儿，被他们笑我也不嫌丢人。”
“我们怎么会笑蔷蔷呢？蔷蔷考得这么好，这可是给我们莫家长脸了，我们甚至不知道要夸蔷蔷才好。”
“三爸爸，你别这么说。这只表示着我的青学阶段有个好的结束，代表不了什么。我还要继续努力，才能像妈妈这般厉害呢！”
“确实，戚风当年也很厉害。”结果莫迪与莫柔蔷对话的竟然是莫清流。他看似漫不经心，却原来也一直看着、听着莫家的其他人，而此时，他露出了一直追忆的神情，额发下的眼神飘忽，嘴角却露着寻味般欢欣的笑。莫柔蔷知道，他欢欣的不是她，而是记忆中少年时的妈妈。
莫戚风没有里她的男人们的话，而是揉着怀里莫柔蔷的脑袋：“好，我等你成为像我一样厉害的人，甚至是比我更厉害的人。”
莫柔蔷弯着她花瓣似的眼睛，笑着应了。
她当然不确定未来她能不能成为妈妈一般厉害的人，这很难，而未来总是不确定的。但她知道，妈妈会一直在她身后支持她，一如既往。哪怕妈妈的工作很忙，但只要是她的事，妈妈一定会关心和在意，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妈妈一定会帮她分析然后支持。所以，只要妈妈对她有期望，她一定会笑着答应，然后全力以赴。
她想要配得上这么好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