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放逐
“从我们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世界就是这样。你眼前的一切不会因为你而改变，只能由你，顺着他们改变……”
……
“我不明白，如果整天跟老鼠一样，蜷缩在安全的鼠洞里，那我买火柴有什么意义？外面那帮家伙抢了我们的家，我要亲手夺回来！”
……
“生命凭什么灭亡，凭什么不能为了自己活着？那些降生的苦难，满怀着一个又一个，破碎亡灵的哀嚎……”
“你平生精神的依托，你到死都不愿放弃的信仰，其实那些全都是虚无的，只存在于你个人的世界里。当你离开，就全都不存在了……”
……
“这世界是这样，你却无法了解这个世界到底是真是假。”
“别人告诉你的那些事情，别人给你缔造的那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你不能不相信这些，因为不相信，就等于不存在。”
或许你看到的一切只是别人的一盘棋，你是这棋盘中的棋子，你所说的一切，都是虚无的。
没人可以验证。
生命是怎样诞生的？
死亡的尽头是什么？
当你搞清楚这些问题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世界上了……
妈……
为什么这么做？
“……”
眼前忽然出现一道耀眼的亮光，无数支离破碎的过往快速闪过。空洞的大脑霎时间被无数的信息填满，原本轻飘飘的身体，霎时间感觉如钢铁般沉重。
刚才那些虚无缥缈的话语，一就曾在脑中回荡着，那么深刻，但又转瞬间消失，想不起来是什么。
盛梓辛醒过来，眼前是装甲车的车顶，自己正躺在座位上。韩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仇毅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座位上，又被戴上了手铐。
盛梓辛的动作惊醒了韩冰，她微微抬头看着盛梓辛，两张脸无意之间靠得很近，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霎时间，脸一红，韩冰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韩冰，其他人呢？”
盛梓辛强硬的支撑着自己麻木的双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们去寻找求救信号的来源地，只去了半个小时，一旦有了发现，应该会马上回来的。”
韩冰说着，盛梓辛点点头。但是看上去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只见他径直走到仇毅面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你刚才救了我，还杀死了那只怪兽，他们为什么还要给你戴上手铐？”
仇毅听到这个问题，感觉有些惊讶。
“还能因为什么？我是通缉犯啊，你们这一次跑这么大老远，就是为了把我抓回去的吗？”
“你也知道你是个通缉犯！”
盛梓辛怒吼，强大的气场让韩冰不由得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
“为什么？”
盛梓辛两只手抓住仇毅的肩膀，眼眶里面噙着泪水。仇毅脸上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微微地把头低下。再抬起来时，表情也忽然变了。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
“就连你也认为……我是反人类分子吗？”
仇毅哽咽着，眼睛通红。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他们说的那一切我也都不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我看到监控录像了！你为什么要杀人？你到底想跑到哪里去？那个破盒子里面他妈的到底装了什么！”
盛梓辛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记得我说过话了。过去，在队员眼里，他是沉着冷静的队长，遇到任何情况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此刻，他几乎是把这些年堆积的所有负面情绪，统统宣泄了出来。
“梓辛……”
仇毅看着他，唇齿之间仿佛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一口咽了下去。
“有些事情我不能跟你解释。那些事情是我必须做的，就像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一样。那些事情我不能对任何人讲，哪怕是你也不行！”
“为了这件事情，你甘愿去死吗？”
“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战士。我们畏惧的，从来就不是死亡。”
听完仇毅的这句话，盛梓辛眼神中的憔悴和心中的负担无处掩藏。他向着周围的地面寻视着什么东西，之后从座位下面再次拿出那把钳子，把仇毅的手铐夹断。
他解开了仇毅脖子上的定位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车钥匙，扔给仇毅。
“从小到大你都没有骗过我，这次我依旧相信你。你想干什么，你想去哪里，随便你。拿上你的东西和那个破罐子，后备箱里有一辆摩托车，快点走吧。”
仇毅说着，转过身去。他看一眼韩冰，韩冰眼中有几分不解和疑惑，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仇毅把钥匙攥在手里面，轻轻地问道。
“就算我丢了饭碗总比你掉脑袋好！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说着，仇毅再次看向韩冰。韩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队长说话的时候仿佛根本没当她在场。
“更何况，你是我们在救援途中遭遇袭击时被怪物拖走的，哪里有我放你这么一说。”
韩冰看着盛梓辛，微微点头。
仇毅于是带上东西，从后备箱里面取出摩托车，走了。盛梓辛长叹一口气，随后缓缓的走回座位那里，坐在韩冰身边。
“队长……你们两个……难道是以前就认识吗？”
韩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轻轻地问道。盛梓辛微微地转过头来看着她，点点头。韩冰看出队长不高兴，于是也就没有问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腰间的对讲机传来许奕宏的声音。
“韩冰，盛梓辛醒了没有？”
从声音听得出来，对方是在奔跑。而且语气相当的慌张，说明情况很紧急。
“我在，发生什么事了？”
“梓辛，我们遇到大规模的生物袭击，其他人都困住了，我现在在往你们那边去，赶紧接应一下。”
“收到。”
说着，盛梓辛瞬间换了一副面貌，拿起一旁的两把突步枪，再把一把冲锋枪扔给韩冰，随即走到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