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学费
就当南镇抚司的人是学费。
这句话从朱棣嘴里轻飘飘的说出来，听在朱瞻基和在场其他人的耳朵里，却是如遭雷击，震惊无比。
朱瞻基觉得，自己毕竟是杀了南镇抚司的人，皇帝多多少少的也该惩罚他一下。
却未曾想，这南镇抚司的人在皇帝的嘴里，只是学费而已。
“不用感到惊讶，因为锦衣卫中人本就不该效忠于两个亲王，死了也是自找的。”
朱棣语气变得冷厉起来。
不只是赵营和朱瞻基想除掉陈昭，朱棣也想。
锦衣卫本来就是效忠于皇权的，可身为锦衣卫中的南镇抚使，陈昭却效忠两个王爷。
这是明摆着不知道自己屁股该放在哪，陈昭早点死了对谁都好。
“还不快谢谢陛下。”
朱高炽在旁提醒一声。
“多谢爷爷。”
朱瞻基立刻道谢。
“行了，你做事去吧。”
朱棣不再想讨论锦衣卫的事情，他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远后，朱棣突然停住身体，回头朝朱高炽道：“老二老三这么护着一个将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你说呢？”
“儿臣觉得也是。”
朱高炽使劲点了点头。
随后，朱棣再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你爷爷刚才那话是对我说，但实际上却是对你说的，他想让你查查那将领的底细。”
朱高炽看向朱瞻基，捉摸着道。
“我听明白了。”
不用朱高炽翻译，朱瞻基也能明白。
他还揣摩到了朱棣的目的。
那就是他想通过李老三这件事情，打击一下朱高煦和朱高燧，免得他们两个人过于嚣张。
“话说你小子还真是彪，这南镇抚司好歹也是锦衣卫的衙门，你小子连上报都不报就带人给他们灭了？”
朱高炽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要不是你舅消息灵通，告诉我你被你那两个叔叔堵住了，为父就不会带你爷爷来，到时候你肯定得吃点苦头！”
听到这话，朱瞻基明白过来，刚才朱棣来到这里绝对不是什么碰巧，而是朱高炽给他叫过来的。
“还行，别管咋的，之前那一百万两银子没白孝敬您。”
朱瞻基笑道。
提起那一百万两银子，朱高炽白了朱瞻基一眼，不满道：“什么孝敬我的，那是孝敬你爷爷的，你爷爷北伐忒烧钱，一百万两投进去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那我可得加油了啊。”
朱瞻基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已是准备摩拳擦掌的搞钱了。
“咱们爷俩还真是‘卧龙凤雏’一个负责监国，一个负责搞钱，还真是……呵呵。”
朱高炽无奈的笑笑。
随后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于是又交代了几句让朱瞻基不要滥杀无辜之类的话后，就走了。
“打道回府。”
朱瞻基也转身离开。
……
从南镇抚司返回北镇抚司后，那李老三便第一时间进了诏狱。
诏狱里面惨叫连连。
墙壁上的刑具足有几十种。
李老三还没到自己的牢房，还没有受审，就已经双腿哆嗦个不停，上下牙直碰。
赵营有意搞他，特意给他安排了一间特殊的牢房。
这间牢房里有个浑身是血，被打的快要断气的官吏。
他就像是一个“榜样”，告诉走进这间牢房的李老三，他会是什么下场。
“放我出去！”
“我为大明打过仗！”
“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
“我不就是杀了几个贱民么，你们凭什么抓我？”
李老三趴在牢房的栏杆上，大声的叫喊着。
但诏狱里可不止他一个叫喊的人。
惨叫声此起披伏，轻易的压过了李老三的喊声。
待片刻之后，突然有一个人走到了牢房里。
这人看着文质彬彬，和那些负责用刑的力士们可不一样。
李老三觉得这肯定是接自己出去的人，而不是来给自己用刑的。
可谁知那人走到牢房后，将随身的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并从包裹里拿出铁钳，银针……等各式各样的刑具。
“李将军，午安啊。”
那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自我介绍道：“在下是这北镇抚司诏狱的行刑官，此前在吏部待过，我最擅长的就是一边念诗，一边拷打像你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
“什么？行刑官？”
李老三登时面如死灰。
“指挥使大人说了，先不问你任何事情，先给你走上一套流程，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之后，再审问你。”
行刑官阴冷的笑着，手持两样刑具，向着李老三走了过去。
接下来的场面，就不好描述了。
……
傍晚。
浑身是血的行刑官离开了牢房。
朱瞻基和赵营两人刚刚在衙门里吃过晚饭，一边剔着牙一边走进诏狱。
“大人，这边请。”
狱卒前面引着路，将两人一直带到了诏狱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这牢房正是李老三所在的那一间。
此时的李老三趴像条死狗一样躺在草垫子上，脸上满是血污，根本看不出来这是曾经那个耀武扬威驱使手下屠戮百姓的李将军。
“呵，你美滋滋的数着银子的时候，可没想到还有今天吧？”
赵营一边说着，一边上去踢了李老三一脚。
挨踢之后，李老三睁开眼睛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虚弱的请求道：“两位大人……饶……饶了我吧……我把钱还给你们……”
“这不是钱的事情。”
朱瞻基摇了摇头，淡然道：“我要是在意钱，我就不会把钱分给那些流民，让他们去新的地方置办田产，我在乎的是人命，那些流民在宋城县修养了十几天，正要过上好日子就让你给剁了，你说说你该是怎么个死法？”
“我也未曾想到……未曾想到那些流民……是大人您安排出去的……我还以为……只是一群普通百姓。”
李老三为赞成辩解。
“只是普通百姓你就能杀他们么？”
朱瞻基攥紧拳头问道。
“我……”
李老三不敢再说话了。
他生怕朱瞻基一拳砸在他身上，让他饱受酷刑的身体再添点伤痕。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杀不杀你，这其实取决于你。”
朱瞻基突然松开拳头，说了一句让李老三燃起万般希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