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杀鸡取卵
应天府刑部衙门。
得知粮商们被抓起来的赵营，此时率领着锦衣卫的力士和缇骑们，气势汹汹的走进了衙门。
衙门里正在工作的官吏，此时一个个都是呆若木鸡。
愣神了一会，才有一个胆子大的走上前去，阻拦道：“赵大人，柳尚书交代过，您们不能进刑部衙门！”
啪！
一声清脆的把掌声响彻刑部衙门。
只见阻拦赵营的官吏，此时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只是挨了一巴掌而已，就连爬起来都做不到了。
“我锦衣卫凭什么不能进你刑部衙门？”
赵营冷眼瞥着地上的官吏。
见状，在场的其他官吏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再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了。
即便是没有见过锦衣卫办案的官吏，此时也觉得赵营这人不能处，
他遇到人是真打啊！
打翻了挡路的人后，赵营向着前方大踏步前进，领着锦衣卫的人一路进到了衙门的内院。
此时在内院之中，刑部尚书柳叶正在处理公务，见到锦衣卫的人来了，他虽然被吓得浑身一颤，但却也并未吓得逃跑，而是直接站起身来，迎上前去。
“赵镇抚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这刑部的衙门因为您的到来，可是蓬荜生辉啊！”
柳叶笑呵呵的奉承了一句。
严格地讲，锦衣卫和刑部是两个不同的系统，官职上也没有太多的共性，所以很难说赵营这个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就比他柳叶这个尚书大，但锦衣卫谁不怕？
得罪了锦衣卫，那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所以与其说硬气话得罪别人，倒还不如说两句好话，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啪！
一声脆响。
就在柳叶觉得赵营怎么也不至于打他的时候，他突然结结实实的挨了赵营一记大巴掌。
“赵镇抚使，你这过分了吧？”
柳叶也是个武者，倒不至于被赵营一巴掌打翻在地，却也脸部火辣辣的疼痛。
他这都挨巴掌了，自然也就不会继续向赵营说好话了，而是一脸的不满和愤怒。
“我过分了？”
赵营更加生气，一把拽住柳叶的衣领，怒道：“你把那些粮商之类的人全部抓起来了，你竟然还说我过分？现在灾民吃不上饭，晚上就要断粮，你说怎么办吧？！”
赵营毫不拐弯抹角，打完了人就直接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就是带着朱瞻基的命令来的，自然也不会给刑部的人什么面子。
更何况，这群混账东西直接将粮商们抓起来，导致灾民断粮，这可是个大坏事，如果处理不好是要出大问题的。
赵营也没时间和柳叶扯皮。
“赵大人，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啊，什么粮商被抓起来了？”
柳叶极为纳闷的问。
“装蒜？”
赵营气急，又是一巴掌打在柳叶的脸上。
柳叶还想说两句话，但赵营又是接连几个巴掌，直打的柳叶鼻青脸肿。
事实证明，柳叶也的确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在装傻而已。
“大人，我……我……我知道了粮商的事情，但我抓他们也是有原因的啊。”
柳叶断断续续的道。
“还有原因？什么原因？”
赵营怒问。
“这……这帮商人……朝廷本来想要……去找这些商人购买粮食……然后给太孙送去，可他们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这是犯了囤积居奇的大错……所以……上面来了命令，我就把他们抓起来了。”
柳叶说出了自己抓商人们的原因。
这个理由，不可谓不充分。
商人们的的确确的是囤积居奇了，也的的确确的是狮子大开口了。
按照大明律，这群商人全部被处死也不是没道理的。
然而赵营认为，粮商们被抓，并不代表柳叶就是秉公办事。
“粮商们被抓了，谁来提供粮食，你来提供吗？”
赵营怒问。
“这……这就不是下官的职责了。”
柳叶道。
“太孙当时去找这些商人的时候，他们也狮子大开口了，但你知道太孙为什么答应了他们的价钱么？”
赵营抓着柳叶的衣领，大声道：“因为太孙知道，杀鸡取卵是不行的！”
朱瞻基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现在只有商人可以提供粮食。
把他们全杀了，直接抢走他们的粮食，那当然是可以的。
但这样做太简单粗暴了。
只会导致其他粮商不敢参与灾荒的事情，更不敢提供粮食，以后朝廷再想买粮那就不可能了。
“这……这也不是下官的职责范围了。”
柳叶笑道。
“行，不是你职责范围是吧？”
赵营点了点头，接着冷声问道：“是谁给你下命令，让你去抓粮商的？”
“呵呵……这个嘛。”
柳叶一时迟疑，并未作答。
“快说！”
赵营怒斥一声，又是一巴掌打在柳叶的脸上。
这几巴掌打的柳叶心中怒气更盛，也因为他有所依仗，所以并不害怕，而是怒道：“赵营，你别以为你当太孙的狗就没有人敢拿你怎么样了！”
“去你的！”
赵营又是几巴掌打了上去。
柳叶直接被打的流出鼻血，情急之下怒道：“是汉王爷让我抓粮商的，怎么了？你敢去找汉王爷，你敢这么打他吗？”
“汉王爷？”
赵营眉头一挑。
他没想到，竟然是汉王爷做的。
按理说，这不应该啊。
汉王和赵王一样，被皇帝命令，一定要全力支持负责督办灾荒事务的朱瞻基。
这可是皇帝的命令！
汉王怎么敢拆台？
但仔细想想……
汉王前两天因为发粥的事情，被朱瞻基小小的戏弄了一把，正在气头上。
按照朱高煦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直接选择抱负拆台，好像也不奇怪。
“愣神了？”
柳叶一脸的得意，笑道：“不过汉王还真不是故意拆太孙的台，而是他去找粮商们买粮了，然后被狮子大开口，怒而想要为民除害而已。”
“为民除害？”
赵营都憋不住笑了：“不是我说，汉王爷要真有为民除害的性格，那可就好了，你不用给他打圆场，汉王就是想要拆太孙的台而已！”
闻言，柳叶盯着赵营的眼睛，两人互相瞪着，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