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白馒头

见两位姑娘不想要，精瘦有点急了，“姑娘，好歹他年纪轻，没那么容易死，不能当一个人使唤，至少能当半个啊！”

“哦，多大了？”

“十……八，对对，没错，十八了。”

姑娘叹了口气，“我们也是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要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家伙。这样吧，五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精瘦自然是愿意，欢欢喜喜地收了银子，道：“姑娘放心，你们尽管把他带走，他娘的后事就交给我们哥俩了。”

就这样，孤儿小九被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卖掉了。卖身契上赫然印着小九的指纹，只不过他昏昏沉沉地，根本无法支配自己的意识。

一辆马车飞奔着向西而去。粉红衣裙的小姑娘抑制不住开心的神情，眉飞色舞地说道：“月姐姐，咱们遍寻了这么多地方，终于找到和小侯爷如此相像的人了，而且他这身子骨都不用装病，天生一个病秧子。”

“嘘！你小点声。如今尚未回到侯府，一切都存在变数。纵然是回去了，咱们进府也要小心翼翼，慎之又慎，这事万一走漏了风声，死的可不止是咱们姐妹。”

“那车夫又聋又哑的，谁会走漏风声？”

被称作月姐姐的素衣女子指了指昏迷中的小九，“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晕了。”

粉衣女子嘻地一笑，“怕什么，就算这小子站起来，我一只手都能对付得了，何况……”她瞅了瞅反绑堵嘴的小九，“他这身子骨经得起这么折腾吗？要不然咱们给他解开吧！”

“影儿，你做事能不能谨慎点？我观他的脉象，沉细无力，阳气虚衰。他只是积劳成疾，长期营养不良所致，但并不什么要命的病根。倘若他清醒过来，真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本事，恐怕咱们姐妹也控制不住局面啊！”

正说着，小九的身体似是抽搐般动了动。

素衣女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来，取了一粒药丸出来。粉衣女子取下小九口中塞的破布。那素衣女子将药丸塞进小九嘴里，一手扶他到自己怀中，给他灌了两口水。小九喝了水，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半抬着眼帘说道：“我这是在哪？你们是谁？”

素衣女子道：“你同村的两位哥哥已经拿了你卖身葬母的银子回去安葬你娘了，你就放心跟我们走吧！”

小九听她这样说，心中暗想：“想不到我这样一个快死的人，还能给娘换来一副棺材，也算是值了。可是那两个人……好像没什么印象。他们莫不是见了我用一领破席子埋葬母亲太过寒酸？唉！反正也是要死的人，去哪又有何妨呢？”

见小九不说话，素衣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九。其实也不算是名字，我在家里排行第九，就这么叫了。”

“这么说，你有八个哥哥姐姐？”粉衣女子好奇道。

“嗯，都死了。现在我娘也死了，家中只有我一人……想必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胡说！我看你就是饿的。”粉衣女子说着，从一旁的食篮里取了个白白的馒头出来，递到小九的嘴边。

小九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见过馒头了，馒头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里，唤醒了他沉睡许久的味蕾。尽管他很想一口吞下眼前这个馒头，但他还是迟疑地看了看二人。眼前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她们买自己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素衣女子从粉衣女子手里把馒头接过来，用手掰成小块，放到小九嘴边。小九张嘴吃下，细细咀嚼着，安静享受着那一丝丝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