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令人恐惧的工作

他不是找运营工作嘛？为什么会找策划那去了？

那天他去面试了一个关于民宿运营的岗位，本来已经确定好了，人家也给了他offer，就是上班距离有些远，在吴中区，坐地铁过去起码一个半小时。这无疑让他想起了当年在BJ昌平的时候，家在沙河站，上班地在十里河，那种一天来回将近3个小时的通行，是他的噩梦。但静下来好好想想，如果不赶紧确定好工作，怕是连这个工作都会丢，现在这个情况越来越不好找工作，加上春节即将到来，很多公司都不愿意在年前招聘了。

可就在这么纠结的情况下，一个意外的惊喜突然出现，那就是距离他不远的一个地方有个面试找上他，可惜是个策划，看样子是个在书店工作的职位，好似也不错，五险一金，周末双休的福利都有，重要的是上班距离特别近。

直线距离5公里。可惜坐地铁要绕一大圈才能到，毕竟，苏州地铁线路比较少，剩下的也只有坐公交了。

公交要坐半个小时，总比坐地铁耗长时间要好的多。但面试的那一天，他选择打车过去，因为时间紧迫，约好下午2点的面试，偏要磨蹭到1点半才出发。其实他只是为了测试一下，半个小时如果打车的话，到底能不能到达，如果连打车都超时了，那改天坐公交得8点就要出发了，以防万一会堵车。

吾悦广场是他第一次来，也是他第一次听说，但人流量比不上大悦春风里。今天天气不错，天晴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他想过，如果这次真的确定下来，顺利度过难熬的试用期，那他铁定哪里都不去了，就留在这苏州城里，好好度过他的下半辈子，虽然他提下半辈子很可笑，但如果有个他很喜欢的人也在这座城市里头，那简直就是两个字——完美。

面试者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男孩，听他说他是计算机专业的，而且在苏州读的书，家是烟台的。他跟以往的面试官不一样，说话贼温柔，很腼腆，很符合刚毕业出来的大学生似。这份工作主要是跟他一起配合，因为他既是设计也是运营，可惜他们公司规模比较小，要不起那么多运营。不过，策划岗位他们是需要的，而且希望文字功底特别强的那种。原辉将自己原先运营过得公众号给他看了一眼，他立马就问原辉说：“好，那你方便什么时候入职？”原辉窃喜的说：“我，我这是通过面试了吗？”他说：“是的，希望你能加入我们。”这是他又再次激动的一次，主要是因为面试官给他的印象很不错，所以，他回家纠结了一下下，令他纠结的原因，是民宿运营和策划两个岗位的工资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民宿运营岗位给出的薪资是4000保底加提成，过了试用期是5000保底加提成。策划岗位则是固定工资在3500块一个月，过了使用期是4500块，平时如果完成项目的话，会有奖金发下来。想不到苏州的工资这么低，那他得何时才能把欠款给还清啊，但一想到每天要很早爬起来上班的那种崩溃，是他极其厌烦的一种生活，而且就算搬，他目前也搬不起。

于是，他打算放弃交通时间长的公司，选择一个工资比较低，距离比较贴近的公司。但后来他只上了半天班就后悔了，原因是那个公司的氛围和老板的原因。

如果一个公司的氛围让你感到恐惧，老板做事的方式让你觉得像是在经历一场痛苦的战争，那你可以直接对自己说：“我才不要待在这种压抑的地方呢！”

工资少得可怜，做事又要快的跟闪电一样。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天被老板叫去单独谈话的时候，那是他这么久以来，感到最紧张的一次，感觉再过下去几秒钟，他铁定会得精神病。

“你给我看看你过往的作品，让我看看你写的文案。”老板说。

原辉在手机里打开自己原先运营的公众号给他看，老板只是板着脸看了一眼，然后对他说：“还有吗？”原辉呆滞的摇摇头说：“只有这个了，因为我上一份工作是新媒体，能突出我文案实力的都在这个公众号里头了。”

原辉能从他表情看出，是有多么的嫌弃，他随口说了句：“你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

原辉说：“文科生。”

他一脸吃惊：“哦，文科生！其实啊，我对文科生不是特别喜欢，因为太过于文艺了，你要知道，我们招聘的策划必须要有商业的头脑，我们更希望策划的文风是具有商业价值的。你这公众号的文案都太过于文艺了。”

这话一出，摆明就是觉得他不太合适，但既然都已经招聘进来了，那一脸死板的老板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你平时看新闻吗？看热点吗？”语气异常加速。

原辉顿了顿说：“哦，我——”

“平常阅读的速度如何，打字的速度如何？”

“我——”

“你从这里看那里，能估算出有多少米吗？”他指向对面的墙壁。

原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心里没有底的说：“大概有个1米左右吧！”

“我做事的节奏速度是很快的，哪怕你写文稿，时间最好控制在2天内，一般如果要交给客户看，时间大约在3到5天内。2天内出方案或出稿，直接邮箱发给我，或者微信发我也行，如果有错，哪里我觉得不满意，留出一天时间修改。你跟阿宁都是互相配合的，没有什么下班可言，对你们的岗位来说，时间是不存在的，你们只能是完成好工作，才能下班，实在不行，那就加班完成。”

他语气离奇的快，好像在跟时间赛跑一样，但他也同时表明了其实对文科生无感，他更喜欢理科生，因为头脑更加灵活点，懂得商业上的东西。但原辉并不这么认为，只是他的刻板印象而已！阿宁是那个面试官，也是跟我打配合的同事，他曾经跟原辉说过，上一个策划的同事是一个女生，她跟原辉一样，是一个文科生。可能是因为00后的原因吧，对老板的一些不满，也是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最后免不了被辞退。

有一种卡牌叫三国杀，那是原辉不懂的休闲游戏，况且他连斗地主都少，又怎会对这不懂的三国杀感兴趣。要不是因为老板跟同事们在那玩，想必他才不会逼着自己玩那些无聊的游戏。阿宁说，这个是老板测试新员工的一种手段，只要玩几盘这种卡牌游戏，老板就能断定这个人到底合不合适这家公司。

原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怎么找个工作还得提心吊胆的，还得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看来这份工作也不合适我！”

虽然是第一次玩这种卡牌游戏，但头脑还算灵活的他，已然在两把游戏内摸熟这个需要头脑的游戏，但他依然不喜欢，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工作氛围，哪怕工作压力大，工作再难，他也不愿意逼着自己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

阿宁跟原辉是同一类人。虽然他是个理科生，但性格跟原辉一样柔弱，内敛。老板也直接明了的说明了，先让原辉试用三个月，如果三个月没能达到老板心里的标准，那他肯定是会被辞退的。

没办法，这就是当今社会的规则，如果你确实是一个没有能力的弱者，你只能被社会不断淘汰。

所以，原辉不打算留在这里，哪怕自己找不到工作，也不愿意在这种不安的氛围度过试用期，因为这样他进步的有些痛苦。

原辉是个不好意思的人，很多事都不敢亲口跟别人说，所以他借此说想去厕所来跟阿宁说，阿宁当时还特意拆了一包新的卫生纸给他，还跟他说：“你知道厕所在哪吧？要不要我陪你去？”

原辉有些愧疚的说：“哦，不用，我知道在哪，我身上有纸了，这个你拿回去吧，别浪费！”

阿宁说：“唉，没事，反正你以后也要用。”

面对这样的好，原辉多多少少都有些惭愧，要是这个老板温柔点，那该多好，起码也能在这家公司长久待下去。看样子，很多事也不能如他所愿，有好也有坏。

从那以后，原辉又再一次有想要离开要换城市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