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四天 沈迟瑧察觉
会议一开就是三个小时。
两人回到警局时刚好是下午两点,等他们再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五点。
喻伽等的无聊,就去县里逛了一圈,买了一些吃的。
她拿着关东煮,手腕上还挂着一个大袋子,里面是零食。
刚走到警局门口,关东煮香味就让里面的人都朝她看去。
她尴尬的吃下手上最后一个甜不辣,走远了一点。
沈迟瑧走出门外,“吃独食?”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案件有所突破。
她将手腕上的东西递过去:“呐,拿去吃。”
沈迟瑧接过她的袋子,打开看了眼,里面都是一些小零食,还有一次性毛巾和牙刷。
买的倒是挺充分。
他又将袋子合上提着,跟她说:“再过一个小时,跟我一起回家。”
县里没有旅馆。
说完便提着袋子进了警局。
回到自己工位,他将袋子放在地上,打开电脑继续开始工作。
喻伽在外面慢吞吞的吃东西。
日渐下沉,快要夏天了,天渐渐也晚的比较慢。
天边有一抹晚霞,喻伽坐在警局外面的阶梯上,看着那抹晚霞出神。
她想起了赵茹。
事情真的是赵茹说的那样吗?
她一个对死人都非常平静的人,会看到尸体就立马报案?还照顾老人?
怎么想都十分违和。
还有陈家那次,之前没见到赵茹她都有点忘了,今天再见到她才又想起上次的情景。
大半夜的,她明明是等赵茹家里的人都睡了才偷偷出的门,但后面赵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和几个男村民一起?
想起那间小黑屋,喻伽突然福至心灵!
她是故意的!
赵茹对她早就心怀不轨。
当晚,她跑出了赵茹家,也许她刚出门赵茹就知道了,所以带着男村民去抓她。却没想到她去的是陈家,而陈家又出了事,于是顺水推舟将她塑造成凶手,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关起来。
一定是这样!
喻伽想到这个,起身就跑进警局,站在沈迟瑧面前。
沈迟瑧抽空看了她一眼,手上没停。
喻伽顿了一下,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又转身走回了之前的地方。
不差在这一时。
沈迟瑧忙完了工作,喻伽已经坐回了警局里,正低着头看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迟瑧居高临下唤她:“走吧。”
喻伽听到声音回过神,起身与他一块儿走。
沈迟瑧没有自己做饭的打算,车开到半路,他转了个弯去美食街买了些吃的,然后才往家里开。
进了屋,喻伽熟门熟路的换上了拖鞋,沈迟瑧将东西放在玄关处,抬眼就见喻伽已经提着东西往里走。
够不客气啊。
喻伽提着东西到了客厅将东西放在桌上,却没有坐下,这时突然有些拘谨的站在桌子边。
沈迟瑧嗤笑一声,也没管她,转道去了厨房拿碗筷。
再出来时喻伽还站在桌边,没坐下,他扯起嘴角正要叫她坐,就见她低着头看桌上的东西看得入神。
沈迟瑧这才顺着她的视线往桌上看。
是他忘了收起来的命案资料。
他快步往桌前走,将资料收了起来,问:“看了多少?”
喻伽抬头看他,如实回答道:“陈家的全看完了。”
沈迟瑧沉下了脸。
一时兴起带她回家或许是个错误。
他严肃着一张脸与她说:“你知不知道,这是机密。”
“对不起。”喻伽很快就道歉。
她知道不应该看,但是一看到资料上大写的兴旺村三个字她就没办法挪开眼。
但这事也怪他自己不小心,这么重要的档案就算是他家,他这样堂而皇之放着也是不妥。
深知自己也有错,他默了会儿,将资料拿回书房放到抽屉里,才又出来。
“吃饭吧。”他自顾先坐下了。
喻伽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没有生气,才坐到了他对面。
沈迟瑧家茶几不高,地上又有铺地毯,喻伽直接坐在地毯上。
他买了很多东西,有炒饭、汤面、还有烤冷面等一些小吃。喻伽喝了口汤,还是没忍住问:“沈迟瑧,你家是不是很有钱啊?”
房子虽然是单位统一安排的,但里面的装修却非常有品位,是简约的北欧风。第一次来他家时她就觉得很反差,毕竟他看起来不像是个会追求高品质生活的人。
他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喻伽指了指玄关:“你的玄关,放着香水,那几瓶的牌子我刚好认识,一瓶至少一千起步。还有香水旁边的手办摆件,我记得是绝版的。”
她又指了指客厅里的其他东西:“还有这些,这些,你连这些小家具都是爱马仕的。”
但他工作所在的县里却连一家宾馆都没有。
沈迟瑧手拿着筷子,往后靠,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观察的很仔细。”
他又说:“你推测的不错。”
突然,他往前靠近,话锋一转:“那你推推,陈家四口是怎么死的。”
喻伽刚刚将第一页的资料看完了,里面不仅有陈家两个老人的尸检,也有年轻四口人的尸检。
陈家男的头部有被撞击的痕迹,而身体又有许多处伤痕,甚至手脚都被肢解了。陈家媳妇身上同样有许多伤痕,但都不致命。而两个小孩,却是窒息而死。
喻伽垂下了眸,答非所问:“陈家那个年轻男子,赌博,又酗酒。”
这个信息下午的时候沈迟瑧就在她手机里看过了。
她又接着道:“根据尸检报告上显示,两个老人的脖子上俱有掐痕,甚至那个老伯脑部有受到二次撞击的痕迹,很明显不是简单的摔倒而死,”
她边说边想,沈迟瑧吃了口饭,又听她继续说:“我猜测,当时的情况是,陈家那个儿子想要钱,于是跟两个老人拿钱,但老人不给,于是他脾气上涌就杀害了两个老人,最后做成摔死的假象。”
她说完,眼睛看向沈迟瑧:“而陈家年轻四口人,我怀疑是村民所为。”
沈迟瑧吃东西的手一顿,抬眼看她:“证据呢?”
喻伽摇摇头,“没有证据,我只是猜测。”
她看着沈迟瑧,有点犹豫要不要把之前的事情告诉沈迟瑧。
还不等她说,沈迟瑧便问:“你不是第一次去兴旺村对不对?”
喻伽点头。
沈迟瑧脑海里又出现之前几次见到她的画面。
可是奇怪的是,他今天早上见到她的时候并没有感觉自己和她是认识的。
案件先放一边,他觉得此时这件事比较重要。
“我们之前就认识?”他皱着眉头问,头又开始隐隐有些疼。
这个问题他下午就问过了,但显然他忘了,于是喻伽又点点头,补充道:“我之前就来过你家。”
“嗯。”他知道,他脑子里有她在他家吃饭走动的画面。
喻伽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循环的事情。她是想说的,但又怕说了他不信,也怕说了现状又会改变。
沈迟瑧皱着眉思考。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没有了记忆,但看喻伽欲言又止的模样也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不过这个世界古怪之事何其多,这些也没什么稀奇。
他又重新开始吃饭,“继续说。”
喻伽想了想,略过循环的事情,将自己下午想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每说一句,沈迟瑧的眼就沉一分,等她说完,他眼里已经沉得似化不开的墨。
他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烟,想抽一根,但转瞬想到喻伽还在吃饭于是又将烟盒放下了。
他靠到了沙发上,皮笑肉不笑:“这帮人还真是毫不收敛。”
他才刚被调到这里来不过半年,但兴旺村是什么光景却已经心知肚明。
喻伽听到他这样说便知他肯定清楚内幕。他眼里似有寒冰,以往的痞气消失不见,喻伽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正气。
汤已经有些凉了,喻伽开始吃饭,一边问:“所以陈家的事情结束了吗?”
这是最早的一起案件,喻伽刚刚看到了,那个案件发生时间是去年11月7号,如果按她现在所处的时间看,那就是5个月前。
这个时间跨度季节性并不大,所以她才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不过这个先不管了,应该也不重要。
沈迟瑧也低下头扒口了饭:“没有。”
他蹙眉吃饭:“兴旺村已经败絮其中,但接二连三的死亡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喻伽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下,说:“你说,会不会是诅咒?因为他们村里人做太多亏心事,然后就被受害者所诅咒,于是接连死去?”
她这个脑洞确实大,沈迟瑧看了她一眼:“我是个警察。”
言外之意便是,他相信科学。
喻伽本也就是随口一说,对他的回答也并不意外。
沈迟瑧却看住了她,痞里痞气的说道,“诶我说,我觉得你挺行的。”
喻伽刚咬下一口烤冷面,含糊不清的问:“什么?”
沈迟瑧一手敲击桌面:“不害怕死人,冷静分析,合理推测。”他得出结论:“还挺像个侦探的样子。”
他直直盯着她,“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显然他已经信任了自己,喻伽便不再说谎了,她诚实道:“我是个在读研究生,主修犯罪心理学。”
沈迟瑧有些意外,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接着道:“不过我是今年刚研一,只学了点皮毛,本科时候我学的是服装设计。”
沈迟瑧更意外了:“你这个跨度,还挺大。”
想到她的种种,他不吝啬夸奖道:“你挺有天赋。”
他眼睛转到喻伽身上,突然问她:“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警局实习?”
“啊?”喻伽有些懵,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他又点了点手指:“兴旺村这些案件你已经参与其中,而且你看待事情敢猜敢想,对我们办案来说也是多一种突破口。你来我们警局实习,但只参与兴旺村案件,这样也不会破坏规矩。”
毕竟他再有手段,要塞个人进警局还是有些麻烦的,但若是只参与一个案件,他就好交代得多。
听他说完,喻伽一喜,“我愿意!”
原本接近沈迟瑧只是想从他嘴里套出点案件相关的事情,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但欣喜过后她又有些惆怅,也不知道下一次循环会是什么时候,等循环了,又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暗自叹了口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