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捶打
大雨磅礴。
罗南透过雨帘看着车内老约翰脸上的笑容，这是一个典型的莱茵人，手脚粗大，骨骼健壮，虽然因为年老让身上的肌肉有些松弛，但看得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强壮的男人。
而就在罗南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拔枪的时候，一边的尤金却笑呵呵的拉开车门，“啊哈，老约翰，你怎么会在这儿，太棒了，我可不想被困在暴雨中的黑羽森林！”说着他便打算登上汽车。
“滚到后面去，你身上湿透了，别把雨水沾到我的身上！”老约翰粗鲁的吼道。
尤金对此却并不在意，他打开后面的车门，率先跳了上去，随后招呼罗南。
“快点上车，我已经迫不及待去护林小屋去烤烤火了！”
老约翰驾驶的是一种老式皮卡，个头不算大，但动力十足，皮卡的前端有两排座椅，罗南他们做的是后一排。
而直到上车之后，罗南才发现这辆皮卡构造上的异常。
在皮卡的驾驶位与第2排座椅之间被竖起了一根根钢栏，钢栏上还覆盖了一层细密的铁丝网，这将整个驾驶室被隔绝成了两个独立的空间。
罗南原本有些奇怪，可他很快便在座椅上看到了大小不一的点点污渍，那似乎是某些动物的尿液粪便。
“味道有些奇怪，但将就一下吧。”尤金低声说道，“老约翰经常会去树林里抓捕一些奇特的动物，你知道的，那些有钱人就会对稀奇古怪的东西产生兴趣。”
“放在车后面的笼子里会被森林缉警看到，所以他便在车上改装了一下，直接将动物塞到这里……”
罗南没有说话，悄悄的收好了手枪。
隔着钢栏和铁网，这让他的偷袭计划彻底落空。
噼里啪啦。
暴雨倾盆，皮卡里放着音乐，整辆车在颠簸中快速前进。
这里没有路，周围的树木繁多，就算偶尔有空隙可以让汽车驶过，但进了森林失去方向，有车也寸步难行。
可老约翰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他甚至找到了一条可以容纳汽车在林中穿行的路径，沉闷的车厢里气氛有些安静，尤金靠近罗南没话找话。
“这该死的天气，耽误了我们的计划。”
“不过没关系，回到镇上我们好好计划一下，哈哈，到时候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虽然悬赏金被分摊，但剩下的钱也够尤金挥霍一次，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尤金有些兴奋的说道。
“你说什么？”开车的老约翰看了后视镜一眼，冷不丁的问道。
“开你的车吧，老家伙！”尤金不客气的说道，接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酸溜溜的补充了一句，“我劝你别储存太多的工具，因为用不了多久，那些玩意就卖不出去了！”
“呵呵，我也只是赚点酒钱。”老约翰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见罗南没有回答，尤金也有些兴致缺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手舞足蹈的聊起了自己的一些风流史。
就这样，汽车摇摇晃晃，天上的雨越来越大，不知过了多久，在翻过一个山坡之后，驶上了一条正路，又继续向前开了一段距离，最后停在一栋林中小屋门前。
小屋的正面看起来不算大，但向内纵度极深，后边的围栏里似乎开辟出了一个菜园，不远处还有一个猪圈。
三人冒着雨进入木屋，关上门隔绝了暴雨和冷风，尤金脸上的血色才慢慢恢复。
门口正对的方向是一个客厅，旁边是厨房，老约翰打开灯，又往壁炉里添了一些柴，屋里的温度很快升起。
“嘿，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冷。”尤金冲站在一边的罗南突然问道。
“是你的身体太差了。”罗南的身体根本感受不到寒冷，但幸好尤金只是随口一问，随后便看向老约翰。
“给我来杯酒，暖暖身子。”
“稍等。”老约翰又看了罗南一眼，“那么你呢，年轻人？”
“我也一样。”
见老约翰转身走向厨房，罗南才脱掉湿漉漉的外套搭在桌子边上，然后扯个椅子坐了下来。
“他一个人住在这里？”罗南环顾四周，有意无意的问道。
“算是吧。”尤金在炉边烤着火，随口回答。
“什么叫算是……”罗南脸上的表情一变，刚要继续追问，眼角的余光瞥过，在厨房门口的阴影处，老约翰正表情阴冷的站在那里。
“这个老头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罗南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扫了扫衣服上的水渍，就在这时，老约翰端着三杯酒走入了客厅。
尤金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抢过其中一个酒杯，坐到罗南对面，咕咚喝了一大口。
罗南也接过酒杯，随意的抿了一口。
灯光下老约翰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一些，他端着酒杯站在尤金身边也不坐下，“尤金小子，你刚才在车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森林里找到了什么发财的手段？”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最近一段时间森林缉警巡查的很频繁，如果是违法的事情……”
“放心吧，不用你操心！”尤金满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然后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再来一点？”
“当然！”
老约翰拿起酒瓶给尤金倒满，身后的柴火噼啪作响，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喝了点酒，尤金脸颊发红，情绪也变得高涨起来。
嘭！
放下酒杯，尤金惬意的打了个酒嗝，“告诉你，老约翰，我就快要发财了！”
“发财？怎么回事？”
尤金眼神迷离，精神状态似乎和正常情况下有些不同。
“哈哈，知道我为什么劝你别卖那些破工具吗？”尤金挥舞着手臂，“因为我会找到那两个失踪女孩的尸体！”
“尸体都被我找到，你说还会有人去买你的工具吗？”
“尸体被你找到了？”老约翰的声音里没有任何起伏。
“你不相信？”尤金抬起头。
“不，我相信。”老约翰摇了摇头，随后看了罗南一眼，“那么这个年轻人……”
“他是我的同伴，一个能干的家伙！”尤金拍了拍胸膛，他似乎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又坐在了椅子上。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明白了……”老约翰意味深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关于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别人？”尤金一脸嘲弄，“我跟你说老约翰，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下雨，女孩的尸体恐怕已经被送到镇子上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尤金双眼迷离，他看着站在身边的老约翰拿起酒瓶，可就在他端起杯子的时候，却看到对面的老人猛的将手中的瓶子抡起。
呜！
伴随着一声闷响，瓶底炸裂，尤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被一瓶子抡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