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去你娘的死娘炮
“陶师傅,这哲魂在末世大爆炸后才出现,你不觉得它们两者间有很大关系吗?”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至今为止,末世大爆炸仍然是个谜?”
“谜总有谜面,而谜底总会有解开的一天。”
陶夜合看着广场中央巨大的人像石雕,若有所思,点头表示同意。
桓天趣也看了一眼巨型石像,虽然已显破旧之态,但是举止投足间还是有一股舍我其谁
的气势,顺口问道:“陶师傅,你在想什么?”
“江山不记英雄舞,叹世间,空孤寂!”陶夜合感叹道,“有一批人,在末世大爆炸后风云一世,到头来,却只能孤独地伫立在太湖边上,又有多少后人记得他们。”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位先生至少还有人为他立像颂功,多少无名之辈,默默躺进了被历史遗忘的角落里,那才不值呢。”
“你倒是有些见解。历史总是被胜利者书写,但这样真的没错吗?”
“哪有什么对错,唯问心无愧耳。”
“问心无愧?不知道这位先生的一生是否问心无愧?”
“这人到底是谁?”
“说起来,这人还和你有些渊源,他是当代谢氏宗阀的奠基人——谢堂。”
“这种大人物怎么可能和我有渊源?”
“因为他也拥有哲魂谢玄。”
“他很厉害吗?”
“末世大爆炸后,神州大乱,谢堂几乎以一己之力护下整个越州,奠定了神州七州有一越的格局,你说他厉害吗?”
“他凭的是哲魂谢玄的力量吗?”
“哲魂谢玄被《全知录》评为辰品哲魂就是因为谢堂,新历八年,敌军来犯,谢堂屯兵太湖南岸,一人一舟于湖心迎敌,北岸敌人不敢轻举妄动,真是‘一人一舟荡湖心,千军万马叹江南’,最终决战中祭出一剑,天地畏惧,使得原本平如水镜的太湖水,瞬间半倾,杀敌无数,敌人只能无奈退兵。”
“一人一剑倾太湖,从此越北无人欺!这样的人真是让人神往啊,那为什么现在没人记得这般英雄人物。”
“呸!什么英雄人物?实则狗熊罢了。”石像背后走出一个男人来,那人用十分温柔的语气说道,这语调显然和骂人显得格格不入。
那人身后还跟着三人。
四人身上穿着比女人还讲究的艳丽服饰。
脸上化着比女人还细腻的精致妆容。
走起路来更有一番男子少有的轻盈。
为首一人似有病态,轻轻咳了一声,瞬间激起了无数女子的尖叫声。
“四少来了!”
“这也太帅了吧,花美男啊!”
“你看他们的喉结,太性感了。”
“小鲜肉们的手指也太长,太好看了吧。”
“老公,我要嫁给你。”
这里不是很少有女人来吗?怎么突然涌现出那么多年轻女子。
桓天趣不解地看着陶夜合。
“这都是末世遗民的遗风作怪,旧历时,人们常有追求男色的风俗,没想到到了新历,此风犹存,这些年我们越州边境上的人也渐受影响,才有了现在这个风气。”陶夜合道,“这四人就是吸粉无数的太湖四少。”
太湖边的广场上不仅多出了太湖四少和一众少女粉丝们。
还出现了一股浩浩荡荡的人流,群人还在不停地喊着口号:
“科学末日,秘学当兴!”
“科学末日,秘学当兴!”
冷清的太湖边瞬间热闹了起来。
太湖四少似乎对这批人的到来毫不惊讶,用同样温柔的音调继续说道:“谢堂一生滥杀无辜,这样的屠夫配给他立像吗?”
“不配!”众人齐声道。
“谢堂好大喜功,一声令下,多少越州好男儿被迫离开家园,至今不得返乡,这样寡情之人配给他立像吗?”
“不配——!”
“谢堂明哲保身,十年前,楚氏三分的关键时候,抛弃越州百姓,隐退避世,这样毫无担当的人配给他立像吗?”
“不配————!”众女大声疾呼。
“那我们为什么还允许他站在这里?”
“砸了他,砸了他!”
群情激愤下,很多人开始捡起石头砸向石像。
“这四少是有多恨这谢堂啊,一个石像也不放过。”桓天趣感叹道。
“当年谢堂功成名就后,深感越州男儿受花美男文化的荼毒之深,堂堂好儿郎只知顾影自怜,而不知家国大义,只知风花雪月,而不知热血豪情。”陶夜合继续道,“所以一声令下,将一众花美男要么发配从军,要么驱逐出境,一举扭转越州男子雌雄莫辩的局面。如今花美男之风死灰复燃,这些新鲜花美男自然恨极了谢堂。”
“这谢堂的罪行罄竹难书,更重要的他是死硬的科学派,科学末日即将到来,已经足够让他这样的科学派遗臭万年,砸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应该打断他的腿,让他跪在太湖边,受千万人的唾骂,受千万年的羞辱,让科学派永远抬不起头来。”四少继续推波助澜道。
“打断狗腿,万人唾弃!”
“打断狗腿,万人唾弃!”
“打断狗腿,万人唾弃!”
“刁民可恨,愚民可笑,要不是谢宗子,这些人现在还能这样活着吗?真是恩将仇报。”一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不屑道。
这样的声音在人群中十分突兀,所以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石碑正面。
一个少年傲然而立,面对周围充满恶意的眼神,毫无惧意。
石碑另一面。
是一个着淡黄色连衣裙的少女。
虽然看不到面容,但是观此背影已是很美,就算与慕容如影的背影相比,也毫不逊色。
“天儿,慎言。”那少女道。
“姐,我就是看不惯她们愚蠢的样子,谢宗子不仅英雄盖世,而且对女子的见解也十分到位,你看看现在这些女子,简直不堪入目。”
美人兮,花作貌,鸟作声,月作神,柳作姿,玉作骨,冰雪之肤,秋水之态,诗词之心,此应天上有,人间哪曾闻?美人兮,在皮,在骨,在气,在气上之韵也,皮有三维,骨又三维,气复三维,以维论美人兮,三维美人,隔日常见,四五六维,百里挑一,七八九维,万中无二,十维之上,万万难求,十一维美人兮,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皆在神韵也。
——《美人论》谢堂
那少年当众品读石碑背面的《美人论》来,徐徐道:“用宇宙十一维类比,来品评天下女子,真是妙绝,谢宗子不愧是科学派的翘楚,同时也是个风流人物。”
“姐,你看这些庸脂俗粉可评几维啊?”
“这都是你们男人的眼光,我可不会评。”
“这些女子皆在三维以下,偶有几个三维美女罢了。”
“你看那边那个美女,可当四维。”少年指着慕容如影道。
少女头也没回头,只是无心应付道:“想不到这也还有你感兴趣的美女。”
“姐,如果感兴趣的话,那肯定是她旁边的那位女子,天生丽质,清雅脱俗,评为六维美人,也不为过,快赶得上你的风姿了。”少年看着陶夜合道。
“姐?”少年见少女似乎没在听自己的话,又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人都说,才子配佳人,英雄配美人,什么样的美人能配得上像谢宗子这样的英雄呢?”少女幽幽道。
“姐,你又在想家里的事了?爸爸也是,这么着急你的终身大事干嘛?”
“你不懂,这是姐姐的命,也是我们这支谢氏的命。”
“姐,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夫男儿者,发奋能达不成事,有志自辟登天路,有梦能笑将相种,不拘小节海量肚,正气浩然驱奸邪,舍我只为未尽梦,敢作敢当千夫指,雷厉风行牛马忘,无暇拂心琐碎事,勇往无前破荆棘,斩断乾坤命运锁。”少女看着石碑正面的《男儿赋》,不知不觉地边看边读了出来。
“燕雀岂知鸿鹄志,天道酬勤真男儿!”少女读到最后一句时,感觉这般好男儿仿佛从天而降,情绪也变得颇为激动,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男儿豪情。
“哈哈哈!”桓天趣大笑道,“好!燕雀岂知鸿鹄志,天道酬勤真男儿!”
桓天趣生在乱世,深感人命之脆弱,社会之动荡,唯有强力方可立身,所以从小便有从军之志,有一个乱世英雄梦,但心中总也少一股非此不可的决心,今日成人,初学哲魂,听得《美人论》柔情似水,《男儿赋》热血澎湃,感受着谢堂傲立太湖边,一览众山小的气势,胸中豪气顿生,心中的一层窗户纸好像被一下子捅破了,于是挡在石像前道:“单凭谢堂能写出这般文字,便当得英雄这称号。”
“你个猪头丑人是谁?”
“还不滚开!”
“丑人多作怪。”
桓天趣生平第一次被说成丑人,心情却还不错。
今日,我便要扬一扬这丑人男儿之威!
“珏墩儿,我想同你一起从军,当一当这天地真男儿!”桓天趣认真道。
“天趣,你真要从军吗?”谢珏道
“我已经成人了,以后的路应该自己选择。”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你这样冲动的决定家里人会同意吗?特别是你妈,还不把你的屎打出来。”谢珏道。
“滚!我不是妈宝男。”
“那我闲话也没有了。”谢珏道。
广场上的人看到桓天趣似乎要维护谢堂,于是将攻击的矛头对准了他。
“这么丑能当兵吗?”
“这么丑不用开枪杀敌,敌人看到他就被他丑死了吧。”
“这身材也不魁梧啊,拿得动枪扛得动炮吗?”
众人表示不服。
“能!”有个声音表示了对不服的不服。
这个声音对于桓天趣来说十分熟悉。
“正好给你送第二份礼物。”神秘女子道。
桓天趣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小物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脚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剃刀。
“……”桓天趣。
“这是你爹的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老爹的意思不会是,要想从军便要挥刀自宫吧?
“他已经给你报名,你可以参加这次谢氏宗卫的新卫连,今日让你来此,也是早就料到你有这样的心思,若要从军,便可剃发表决心,再过了入伍三血祭,你便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了,这便是第二份礼物——男儿气。”
“甚合我意,还是老爹懂我。”桓天趣一阵感动道。
“呸!”四少中为首的那位花美男直接向石像吐了一口口水,差点吐到挡在石像前面的桓天趣身上,然后轻蔑道:“喂,那猪头小哥,滚开!”
“别动他!也别惹我!”桓天趣眼中微笑慢慢暗淡。
“呸!”“呸!”“呸!”另外三位花美男接着吐口水,然后用标志性的温柔语气道:“你奈我何?”
说了别惹我,就别惹我。
惹我的后果我自己都怕。
桓天趣怒火暴涨,眼中笑意已经完全消失。
“眼变”!
发生!
“珏墩儿,酒来!”
谢珏知道桓天趣眼变后的德性,那是相当的任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自在就行,否则这眼变后的桓天趣可不好惹。
于是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灌装啤酒,那是他为自己庆祝入伍准备的,现在只能忍痛割爱,准确地丢给了桓天趣。
桓天趣一手抓起啤酒。
猛喝一通。
用力将空瓶捏扁。
狠狠砸在地上。
单手一抹嘴巴,用男人独有的暴躁嗓音高声道:“你让老子不自在,老子让你命不在。”
这霸气十足的声音和四少阴柔的语气形成强烈的对比,四少被这野性的声音所震,不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其他围观的人也一时间屏住了呼吸,警惕地瞧着桓天趣。
“去你娘的花美男!”
一声怒吼,略带酒意。
桓天趣一句骂完。
一手操起地上的剃头刀,在头上一抹。
原本长在他头上的乌发,瞬间失去了灵魂,随风吹落,变成了躺在地上的一撮死毛。
接着第二抹,地上又多了一撮毛。
等到第三抹过后,头上已经寸草不生,还隐隐带着三道血痕。
肿胀的丑脸。
带血痕的光头。
疯子似的举动。
桓天趣现在的形象完全站在了花美男们的对立面,却偏偏有一种狂野不羁的致命吸引力。
“去你娘的小鲜肉!”
二声怒吼,酒意更甚。
“丑人还敢骂人,看本少要你好看。”四少蠢蠢欲动道。
但是他们没有动手,桓天趣却先行动了。
他大喝一声,猛地跨前。
动如猎豹,疾如暴风。
抡起拳头,左拳开山,右掌崩石。
抬起长腿,左脚摧林,右腿裂壑
只用四招,便将四少打得欲哭无泪,看着他们柔弱无辜而又不可置信的委屈表情,三声吼道:
“去你奶奶娘亲姨妈的死娘炮!”
然后霸气四顾,一字一句道:
“不——服——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