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代价》（16）奇迹

“你相信奇迹吗？”

“嗯？你什么意思？”

“以前我也不信，但是最近我们学校有一位姓王的女生本来都快死了，结果竟然出现了奇迹，她竟然被人救活了。”

“她为什么死？”

“得了一个怪病。我说不清，反正就是经常晕倒。据她同班同学说，她在上课的时候晕倒过好几次。不过她爸爸特别有钱，据说是开连锁店的，花了好多钱请了好多人，才把她的病治好。”

“怎么治好的？”

“这就是我说的奇迹啊！据说这种病需要……啊，对不起！撞到你没有？”

两位女学生说得起劲儿，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看上去鬼鬼祟祟的老头。

老头走路的时候也没看前边，自顾自地埋着头，好像生怕被人认出来一样。

老头姓童，认识他的人都叫他：童疯子。

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名字，一个人出生时获得的名字或许并不准确，但是一个人的绰号往往能一语中的，精准地概括这个人的特征。童老头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岗工人，退休以后迷恋上神头神脑那一套玩意儿，最大的爱好就是给人看相。他用了整整十二年时间潜心研究命理学，据他自己说他能从一个人的脸上揣摩出这个人的命运。

但是看相当然不是免费的，童老头收取的劳务费非常高。还别说，总有一两个不信邪的家伙花大价钱找童老头看相。可不知为何，童老头一次都没有算准过。这些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大家都戏谑地说：“童老头，你帮我看看，我能中五百万吗？”童老头也不恼怒，听到众人嘲笑，只是挥一挥手，就像赶苍蝇似的。久而久之，大家就在背后给他起了童疯子这个绰号。

那一夜，童老头在路边摆了一个小赌摊儿，本来是想骗点儿钱，哪料到遇上一个运气极好的小伙子，总能猜中硬币在他的哪只手里。童老头仔细打量小伙子的面相，心底暗自惊讶，真是撞上邪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邪门的家伙。

但是童老头就喜欢歪门邪道的东西。回家之后他花了一大番功夫研究出了一套化解的法术，本来是准备将之兜售给那个小伙子。没想到那个小伙子是一个不信命的铁头娃，死活都听不进他的劝告。

童老头眼见自己的好东西卖不出手，反倒给自己招来了危险，只好赶紧躲藏起来。他最近尽量不出门，即便不得不出门也极其低调。结果只顾着埋头走路，不小心撞上了正在谈笑的女学生。

童老头慌慌张张地一摆手，简略地说道：“没关系。”

两位女学生对望一眼，不禁猜测这个看上去鬼鬼祟祟的老头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交换眼神之后，两位女学生立即绕开他加速逃走了。

童老头也不去跟两个小娃娃一般见识，依然埋头往前走，尽量缩减暴露在外的时间。然而他毕竟老了，不管他如何小心谨慎，他终于还是死了，死于突发的心脏疾病。

童老头有一个女儿，出嫁到省外一个很小的地级市下面的一个最偏远的县城。当女儿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的时候，童老头的尸体都生虫发臭了。

女儿也没有追究父亲的死因，毕竟父亲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再加上又十分迷信一些神叨叨的东西，也不知道一个人生活的时候都吃了些什么不健康的食物，突然猝死并不让她感到任何意外。女儿按照当地的习俗操办了童老头后事。

只有高大的火砖烟囱不断冒出滚滚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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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卷：《代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