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妖竹
仅开言语开慧是无力的,不过在兽山感同身受是最好的开慧砝码。
一个个修罗各干各的。
其目的明确,瓦解闭环,得到兽山,再入九炼。
在兽山入九炼,和归于己手后再入是完全不同的。
兽山既然有闭环,那么兽皇肯定没死透,这代表意外和危险。
谁知道在这里九炼会不会出意外?
帝一重启前到来是失败了,而失败被他归咎于虚幻,不够真实,不应该失败的失败。
重启后的异变足够真实了,更重要的是填上了意义。
比如虚空的介入,至少看到了某种不可理解的意义。
“一问三不知,真的是一点改变都没有。”帝一说道。
本来他还想看看有什么不同的。
可惜。
除了记忆上的手脚外好像一模一样。
“其实我做再多的筹谋这抵不过那位的心意,我并不适合做你的载体,那位看出来了才对。”
帝一自语。
似在说给墨竹听,似在说给那位兽皇听。
如果兽皇没死透能以墨竹为载体来窥探他的话,他可保留不了什么秘密。
这一点帝一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说是砧板鱼肉并不为过。
“你在说兽皇?”墨竹问道。
“可以这么说。”
帝一也不避讳。
“兽皇早就离开兽山了。”
“嗯。”
没有反驳。
你认为是,那就是吧。
远征?
如果不是归来了,哪来的闭环。
当然也可能归来的那位不是兽皇,而是其他人也说不定。
并不一定要兽皇才能拥有这种伟力。
那位是最好的形容。
不确定是谁,可能是,更可能不是。
“不要在最初的时候就尝试去理解,在后面会有解答。”
墨竹的回应无疑又一次失败了。
并不是每一个生命都是多心的异类,大多数生命心都只有一颗,只不过复数的意在一颗心中间来回切换而已。
“这是我那颗最初的心,最普通的也是最适合你的,你可以从中找到答案,比如我为什么称你为逝者。”
“这个闭环并不完整,我也没有寄生在你初生时,所以你的过去可能是被填充的。”
“不要尝试同化,我的不是你的,感受知道就好。”
一次次的补充。
似乎根本不在乎心田中有什么秘密。
墨竹不在言语,一次次的观看哪怕失败,但也明白了什么。
如果不是兽山的庇佑和他自身的特性,在感同身受之下,他估计自己早已迷失了。
精彩的岁月与无趣的时光,就像质与量的比拼,后者需要磨。
幼年都是单纯的。
“我的幼年...”
帝一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是画家来评价的话,如果人生如同一副画卷的话。
修罗是艺术品。
灵则是的工艺品
莉莉丝则是成品,算不上艺,至少能过眼。
至于他的幼年如同粗制滥造残次品。
当然这只是对于现在的眼光来说。
曾今...帝一自己觉得还是能看的,至少比童年涂鸦要好的多。
他的幼年同样经受了雕琢。
只不过雕琢的人对于情欲专研的不是那么透彻,所以雕琢出来的作品都会随着巨大的冲击渐渐具备反抗的能力。
“我的幼年还是很强的。”
帝一笑了笑。
那时候的他可是专精的,专精搏杀。
以痛与恐惧作为铭刻,以痛来压抑情,以恐惧来克制欲,以此达到泯灭的效果,在当时也算是了不起的杰作了。
只不过这些雕琢出来的兵器并不完善,好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更会反噬。
他没有被销毁成功,且反噬成功了,仅此...
“这是你的毕业任务。”
一纸封闭的文书,上面是一个目标。
他的教练。
次日...
“恭喜你,毕业了。”
教练最后苦涩的一语,他的背后插着一把匕首,而执匕之人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教练倒在了血泊,临死前浮现的是复杂的笑容。
少年疑惑。
不符合正常表现。
不应该。
为什么?
第一个疑惑。
...
“姐姐,今天吃什么?”
妹妹一脸期盼。
“当然是你最喜欢的奶茶糕。”
幸福的笑容。
姐妹俩开心的准备出门,当打开门时,一位少年站在门口。
“姐姐临时有点事,马上就回来,妹妹你先等一会。”
“嗯。”
妹妹开心的应道,只不过看向门外的少年有些警惕,似乎在担心抢走姐姐。
当关上房门。
“能远一点?”
她明白自己不是少年的对手,自己的作为会遭到猎杀并不奇怪,所以她想尽可能的死远一点。
没有言语,默默的跟上。
这是他众多目标中的一个,本没必要等门开,可他等了。
本没必要应允,但还是跟上了。
一件兵器当拥有自主意识的时候,或许该到了销毁的时候了。
“谢谢。”
僻静的地方等来的是一句谢谢,紧随而来的是暴起,不想死的挣扎和拼搏,一个瞬间的交锋。
少年没有受伤,一点都没有。
绝望的差距。
“为什么?”少年问道。
无谓的挣扎。
回答他的是一声惨笑,带着弥留的不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少年回头。
这里距离小屋并不远。
跟踪尾随?
不是。
感应?
当姐姐死后,妹妹冲出了房门,仅仅是一个普通人。
“奇怪。”
他没有离去,或者说不在乎什么。
妹妹泪眼婆娑,看向少年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拿起身旁的利刃刺向少年,换来的是自身倒在血泊。
“为什么?”
不应该是隐忍复仇吗?
为什么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没有回答,同样的笑容,只不过看向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
少年离开。
一如教练一样,他多记了一对姐妹。
一纸书页化成碎末。
月...
书页上的名。
...
“这不关你的事。”
少年的话语多了不少。
一个人挡在他的身前,不停的被击倒又不停的站起来,顽强的毅力。
他可以绕,但并没有。
他更想知道为什么,明明事不关己。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挡住他?
值得吗?
一次又一次的透支,最终力竭而亡。
不明白差距吗?
明明是徒劳。
他的脑海中又多了一个名字。
莉...
...
多年...
他反噬了。
不会在有人成为他的目标。
他要去解开这些年的疑惑。
曾今的少年多了不少技艺。
比如棋技。
一场对弈。
一个特殊且没有边界的棋盘。
“我输了。”
心力交瘁下最后的呓语,
“为什么?”
不复曾今,却依旧是少年。
他也自此在没有碰过棋。
又多了一个名字。
灵...
...
在求知解惑的旅途中他拥有的知识越来越多。
他想知道那死前的笑容,那最后的呓语,那沉默的诉说,那...分别代表着什么。
而要做到,他需要了解人心。
他找到三位德高望重之辈,为求解惑。
“我此来解惑,如上善若水之谜,尔等如水,我饮之为恶,欲吃干抹净,三位是反抗还是不反抗?”
“上善非至善。”
自然反抗。
“上善存私,至善无私,恶与善有何区别?”
“恶私更重,善私更轻,恶重包容有限,善轻包容更多。”
“善能利世,善能立世否?”
“善...不立世。”
尖锐的问题,久违的犹豫。
善能立世吗?
不能。
善能制世利世,但善不够狠。
他们三人皆以开慧明理,但铸的却是脆弱的善理。
“如不狠不立世,至善是否为恶?
“如至善是恶,我等是否与恶相伴?”
“世如常,常下愚民,教愚蒙慧,是上善还是上恶?”
“开慧明理,是对还是错?”
一句句的疑问。
他开慧明理了,但却没有铸理,铸理需要时间的沉淀。
他也并不知道,这些疑问对于铸理的有怎么样的伤害。
压抑沉思。
是不语自欺?
还是破裂?或许是太久了,或许是已经到了尽头。
“太平蒙慧善尽是恶,乱世开慧恶尽是善。”
“上善至善而灭世,上恶至恶而制世。”
“谁是恶?谁是善?”
“上善铸理因秘而不至...”
“若来生在,不秘成迷...”
最后的放纵,或许是压抑的太久了,或许是有些累了,一位了断生息,休息的时间到了。
其实都是假的,早已明白,都在回避。
君拿出一张面具,或许是一直在等这一天。
“上善铸理因伪而不至...”
“来生不为君,假面铸虚理。”
带上面具,亦说出了一生所得后伪君断息。
有些理是不能破的。
铸错了,不能回头。
他们都是固执的,可这份固执是脆弱的。
心境破了,不是谁都能在立,更何况他们的年纪都很大了。
破的是理,毁的是旧生,迎的是新生,只不过他们是迎不到了,其本身太浮弱。
“因欺而不至...”
“若来生尚在...”
看向身旁的好友,在看向外面的天空...“循环不息,生生不息,因世无牵挂。”
又多了三个名字。
一位君...
一位尚...
一位秘...
自此不在求解,因有些结是不能解的。
...
曾今的少年步入中年。
他没有解决自己的疑惑,反而更多了。
不在争口角,争一个技艺。
游历天下,争技艺之长。
争到最后,只剩医和画。
一个是医道妙手,一个是画道艺尊。
他赢了。
只不过带来的是一个郁郁而终,一个忧郁成疾。
他们不是不能接受失败,而是不能接受败给自己。
因年纪,因岁月,因他们傲不能接受。
皆是常识下的愚慧。
“他们不是败给了我,而是败给了愚。”
他不在出门。
沉溺书海,在过去的历史中寻找答案。
在虚幻的答案中给自己一个解答,了结一个个疑惑。
无论是真实,还是神话,皆来者不拒。
在书海中他解开了一些谜团。
上善至恶,但可承可衡...
一祖二王三皇四圣五帝。
这是他得到的解答。
祖未知。
王艰辛。
皇承恶。
圣善私。
帝...
墨竹又一次失败了。
“为什么又失败了?”墨竹问道。
“因为那时我开始拥有自己的理,你可以选择跳过,或者选择不在以沉溺的方式去感同身受,反正你有兽山的庇佑,不是吗?”
帝一说道。
“你现在已经开慧了,只不过不明白为什么称你为逝者而已,你可以看的快一点。”
“兽族开了慧,不应该是兽了,应该是妖了,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妖竹了。”
“这是夸赞?”墨竹问道。
“当然。”
帝一肯定。
不过兽还是可爱一点。
开慧了就长大了,不是那么可爱了。
正在这时...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声咆哮。
“恶魔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