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兵
小米说得倒轻松，我却差点没一口凉茶喷出来。叫我带兵打仗！不是开玩笑吧，这罗势至难道把大当家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叫我吹吹牛耍耍小聪明还行，可要是上了战场，恐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越想越来气，要不是已经到了深夜，必定得冲到罗势至房间里问个明白。怪不得这小米见着我一脸坏笑，原来还有这一出。
就这样，一夜几乎没合眼，一会想着能不能临阵磨枪学学兵法，一会想着危机时刻在战场上该怎么逃跑保命，一会想着是不是该连夜逃到总坛跟郭大哥“搬救兵”……想着想着，天已经亮了。
经过一夜思考，思路逐渐清晰起来。不管事出如何还是得先和罗堂主把事情搞清楚。这几天混迹此处，地形已经相当熟悉，不一会就来到了罗势至的堂屋。想着被他派去战场，心里一股无名之火又窜了起来，没有敲门便硬推了进去。
抬头一瞧，罗势至一脸尴尬的望着我，旁边站着一女子，也朝我转过头来。那女子花容月貌，不是我徒媳妇还能是谁？这下轮到我尴尬了，不知怎么开口。眼前这两人，男的清秀俊朗，女的端庄姿容，倒像天生的一对，比起之前和我徒弟站一块的时候般配了一万倍。可再般配她也毕竟是有夫之妇呀，况且她丈夫还是我的小徒弟！
“小师傅来了啊，那我先走了。罗堂主，我家夫君命我送来的香竽粉蒸肉您趁热吃了。小女子告辞。”说完素情落落大方的走了出去，临行还不忘给我作个揖，丝毫没有做作之态。
看来是我想多了。我转向罗势至，略带质问的口气说道：“罗堂主，听说你派我去突袭蒙古鞑子的粮仓，按理说这种为国为民的大事大丈夫本不该推辞，只不过我刚临宝地，水土尚且不服，何况也没有自己的队伍，罗堂主还是另请高明。”
罗势至一改刚才尴尬的表情，露出了和小米一般的坏笑，把我拉到一边，倒上一杯清茶。
“小丑兄弟，咱们都是大当家的亲信，如同自己人一般。我虽知兄弟豪勇盖世无双，但你是郭大哥的恩人，我自然不敢让你冒险。这次我打听过了，粮仓守卫松懈，只不过几十个老兵把守，里面又有我早就安插进去的三名卧底，至于兵士么不妨叫上你徒弟四将军带兵协往，哪有不胜的道理。等兄弟取胜回来，便可记一大功。”罗势至说完又是莞尔一笑。
感情罗大哥本就是叫小四去做这事，只不过任务简单才命我带队，一来做了我的人情，二来由我出面叫上小四，又平白让小四记了我的情。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我望着罗大哥升起了敬佩与感激之情，竟一时说不出话。
罗堂主倒不在意，给了我一个虎符。说是虎符，长得倒像只兔子，背面写着一个“四”字。
“这是由我亲自保管的调军符，现在将其中一支正式交由你，你可领它调动四将军麾下众将士。我罗势至提前祝赵副堂主凯旋而归。”
“一定，一定！罗大哥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得知此行没有危险，我心中那压抑许久的“英雄气概”终于被激发出来，仿佛此刻自己已经是那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大豪杰。
等待总是漫长的，离正式整装出发还有好几天，按理说，这几天应该是我这个都督最忙碌的时候。点兵、列阵、誓词、粮草，每一件都不是轻松的差事。好在我什么都不懂，索性就把这些琐事一股脑交给小四，我和芬儿乐得逍遥，每天圈着两只兔子一路玩耍。有几次我们也叫了小米，毕竟他在这只有我们两个朋友，可这家伙说就喜欢一个人呆着，我就没有强求。
说回带兵，小四这家伙你别看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带兵打仗方面却格外在行，训练士兵的时候，完全看不出“缺心眼”，加上这次喊他立功，心中也对我这个师傅感激万分，所以比平时格外卖力。回头凯旋而归，定当在罗大哥面前替他再美言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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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米，这两天小丑叫我一起去溜兔子，我知道他是和芬儿在一起，我当然不愿意做电灯泡了。于是一个人蹲坐在家中翻着草药书，回忆之前和老爹的日子。
那一天，小丑同我打完招呼就惯例朝着芬儿的住所出发了，看他这两天笑得比蜜都甜，不用说两人的关系发展的不错，连我也替他俩高兴。正当我准备翻书的时候，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那白影快的让人分辨不清，好在我昨晚休息得早脑子清醒，吃准了这白影是丝绸织物，便排除了白毛野兽的可能。白影是个人，可这速度是人可以办到的吗？莫不成是鬼魅？我见白影朝着小丑方向窜去，我担心起他俩的安危，没多想就跟了出去。
白影果真在跟踪小丑，如果只是逃行，以我的速度是万万追不上得。不过这让我更担心起来，小丑凭空做了这大威堂的副堂主，可谓是树大招风，相信眼红之人不在少数，大伙虽不敢明面上反驳大当家、罗堂主的决定，可私下里做些小动作也在情理之中。想到这，我心下更是惶急，既担心我追上去也保护不了小丑芬儿，却也担心找上帮手会延误了追踪。
还在我踌躇犹豫之时，白衣人却发现了我，回首朝我一望，我反应不及，只得与他四目相对。不望还不打紧，一看之下居然被吓得浑身打起摆来。这白衣人罩着口罩，面目看不太清，眉宇之间自带一股杀气，非久经沙场之人决不会有，更奇怪的是这眼神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白衣人发现我后，没有冲下来，反而皱了皱眉头，便朝反方向跑去，这才让我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琢磨着这件事等小丑回来一定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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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和芬儿玩耍的畅快，终于到了要出兵的时候。说实话我赵丑斯长这么大哪见过这阵仗。临行前，在近千名弟兄面前背诵了小米事先写好的誓词，就算蒙混过关出发了。像我这样快要临打仗还不知道目的地在哪的都督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终于出发了，整整三天，部队一直在赶路，还没见着蒙古人就已经累得够呛，罗势至所谓的离得不甚远真是滚他妈的蛋。看看自己座下的马匹，真不知道那些徒步行军的士兵们是怎么熬过来的。第四天中午，火辣的太阳顶头照下，我实在熬不住了，只好跟小四胡诌起来。
“我看众将士们这炎热天气，步行实在太累了，不如找个阴凉之所让大家喘口气吧。”
“没事的都督，我的士兵都是久经沙场，这点路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小四一口拒绝了我。
你个该死得大块头，怕是想抢功想破了头，这蒙古人的粮仓又不会跑，早去一日晚去一日又有什么关系。我心里把小四骂了一百遍。不过骂归骂，总归还是得解决问题，我略一动脑，继续和大块头说到：“徒弟治军严谨，为师自然是清楚的，只是这些兄弟们跟着你冲锋陷阵，为的是你我博取荣誉，我们这么赶路，即不合人情，也恐有急攻近利之嫌啊。”
好在我的话在小四那是绝对管用的，大块头没再说什么，抬眼望了望前方，转身向着部队喊话：“都督照顾大家，命令军队前方空地就地扎营，大家休息两个时辰，继续赶路。”
“喔！”众军士传来一阵欢呼，我听着仿佛歌功诵德一般，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大家纷纷找起大树坐着乘凉，我停下马，早有人替我搭了简易的凉棚，我走进去闭起眼睛感受那一丝凉爽，顿时有种置身仙境的感觉。
睁开眼的一刹那，我居然看见了小米端坐在凉棚下，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
“你怎么在这里，”我一脸诧异的问他。
“这里除了你跟芬儿，我又没有其他朋友。芬儿是女儿身不方便过来，难道我还进不得这军营吗？再说了，你不让我跟着你难不成让我天天和芬儿粘在一块，你不得吃老醋了。”最后一句说完，小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我自然不反对小米跟着我，多个熟人多份热闹，只得朝他做了个无奈摊手的动作：“我当然欢迎你，只是你应该早点和我说一声，我好叫人把你安顿的妥当些。有个问题，你现在在哪个小队里？”
“你就别管着我了小丑，我很好。言归正传，我此次跟着你除了无聊，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有一名轻功了得的白衣人一路尾随你，我怕你在暗处吃亏，这才混进队伍来提醒你。”
“白衣人？”被小米这么一说，我依稀记得这两天确实有时有白影闪过，我还以为是自己累得眼花了。说是这么说，为了小米放心，我拿出了吹牛的老伎俩：“我的功夫你放心，别说只是个轻功高手，哪怕是个气功高手我也让他进不了我三尺之内。”
小米自然知道我的脾气，无奈的摇了摇了，我俩又聊了一会，小四进来问我是不是该出发了。我想着也歇息够了，总不能真当旅游度假吧，只好答应启程。奇怪的是小四看见小米倒没有惊讶，看来两人之前已经照过面了。
一行人继续行军，临夜时分，终于远远的看见了蒙古人的粮仓。粮堆在山间隐蔽之处，油布遮着，老大一垛垛，绵延好几里。慢慢地天黑了下来，对面只剩稀稀拉拉几个火把在慢慢移动，看来镇守粮仓的人数确实不多，估计蒙古鞑子也从没想过汉人会有胆子主动找他们麻烦。
为了小米的安全，我叫他躲进后营。安排妥当，重新回到阵中，队伍已经蓄势待发，我手心汗都出来了，生平从没经历过如此紧张的时刻，侧过脸正好对着小四，我从他眼里看到了坚定与信心，起伏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都督，现在夜黑风高，正是偷袭的好时机，属下建议立即出兵，突袭敌方粮仓。”小四拱手朝我一拜。
“好，出兵，突袭蒙古粮仓。”
得到我的命令，小四朝着兄弟们大吼一声，大家像打了鸡血一般出发了。
刚才还一片静谧的粮仓顿时间呼声四起，火光冲天。金属碰撞声、嘶喊声、刀砍入血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好像十八层地狱。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永远不会理解厮杀的含义，在这里所有的人性被抹杀，只剩下无尽的仇恨。
战斗比我想象的更长久，不得不承认蒙古人的战斗实力，我们付出了几乎和对方相同的尸体，才把这里彻底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