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测评
你的大脑有衰退的风险吗?
过去几年里,我花了大量时间将以实证为基础的大脑研究的最佳成果归纳总结出来,在此为你提供指导。这些都基于我与同事及神经学和人类表现领域的其他专家进行的正式和非正式对话。为了让这一切发挥最大的作用,我列出了一系列与大脑健康和大脑潜能高度相关的问题。无论你想改善生活中的什么方面,诚实的自我认知是很重要的,回答这些问题会帮助你做到这一点。
以下列出的 24 个问题将帮助你评估大脑衰退的风险因素。这些因素大多数都是可以改变的,所以如果你对下列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也请不要惊慌。我并不是要吓到你。(别忘了,我可不信恐吓战术。)其中一些问题与高度可逆的认知能力下降症状有关。例如,长期睡眠不足会导致程度惊人的记忆丧失,甚至出现与痴呆开始时相似的症状。睡好觉是提高大脑功能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它也能提高你学习和记忆新知识的能力(它能改善身体的每个系统)。我低估睡眠价值的时间太长了,而且竟然为自己不睡觉也照样能正常发挥而自鸣得意。听我一句劝,这绝对是个错误。幸运的是,这可以通过正确的诊断来补救,你只要早点儿睡觉,并把电子设备和待办事项抛在一边就可以。有些问题可能看起来是不相关的,比如你所受教育的程度。基于我在书中解释的某些原因,多项研究表明,高等教育可能对认知能力下降有保护作用,但一旦开始失忆,就不一定能减缓这种衰退。换言之,接受了多年正规教育的人(例如,有越来越多的人读大学并获得高学历),或者说更有文化的人,患痴呆的风险要比那些没有接受过多少正规教育的人低得多,但如果已经患上了痴呆,那学历再高也没有多大用了。
然而,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开始了解什么样的行为会对你现在和未来的大脑健康发挥作用。这一点很重要。作为一名神经外科医生,我了解快速治愈所带来的满足感,但你会发现,对于取得快速的改善,这些行为上的改变不仅有效,而且不输于外科手术。认识和理解你的日常习惯将为你提供一些个人数据,这些数据最终可以指导你应在哪些方面花更大的气力,以便重塑和养护一个更好的大脑。下列这些问题都是由数据驱动的,因为它们反映了迄今为止的科学发现。
如果你对以下所有问题的回答都是肯定的,那也并不意味着你现在或将来就会得到世界末日般的诊断。有许许多多的因素在认知领域发挥作用,但简单起见,我并没有将其中一些写进本书。正像有些终生吸烟者从未得过肺癌一样,也会有一些人带着大脑衰退的高风险因素生活,却从未真正患相关疾病。其中一些风险因素是有争议的,就像某些建议也有争议一样,对此我坚持开诚布公。无论如何,有一点颇有助益,即要认清所有有充分证据的潜在风险因素,以及研究人员一直在探索并相信在未来会被证明非常重要的那些风险因素。我不仅要为你提供这方面的知识,也要为你提供有助于创建这些知识的思考。
1. 你现在是否患有任何脑部疾病,或已被诊断出轻度认知损害?
2. 你会避免剧烈运动吗?
3. 你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坐着吗?
4. 你体重超标或肥胖吗?
5. 你是女人吗?
6. 你是否已被诊断出患心血管疾病?
7. 你有代谢方面的障碍,诸如高血压、胰岛素阻抗、糖尿病或高胆固醇吗?
8. 你是否已被诊断出患有可能引发慢性炎症并影响神经系统的传染病(如莱姆病、疱疹、梅毒)?
9. 你是否在服用某些已知可能影响大脑的药物,诸如抗抑郁药、抗焦虑药、降压药、他汀类药物、质子泵抑制剂或抗组胺药?
10.你是否经历过创伤性脑损伤,或因意外或进行撞击运动而遭受头部创伤?你是否曾被诊断出脑震荡?
11.你吸烟或有吸烟史吗?
12.你有抑郁症史吗?
13.你缺少与他人的社交应酬吗?
14.你的正规教育结束于高中或更早吗?
15.你的饮食构成是否富含加工食品、含糖食品、高脂肪食物,而全谷物、鱼、坚果、橄榄油、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却很少?
16.你是否长期生活在紧绷的压力之下?(每个人都有压力。而你的这种压力似乎是恒定并经常出现的,你很难应对。)
17.你有酗酒史吗?
18.你是否患有睡眠障碍(如失眠、睡眠呼吸暂停)或规律性地睡眠不足?
19.你有听力损失吗?
20.你每天是否缺少认知挑战,比如学习新事物或玩需要大量思考的游戏?
21.你的工作缺少说服、帮带、指导或监督等复杂内容吗?
22.你已经 65 岁以上了吗?
23.你的家人是否患有阿尔茨海默病,或者你是否被诊断出携带“阿尔茨海默病基因变体”,即APOE3(载脂蛋白E3 抗体)或APOE4(载脂蛋白E4 抗体),抑或两者均有?
24.你照护患有某种程度痴呆(包括阿尔茨海默病)的人吗?
如果你对上面五个或五个以上问题的回答都是肯定的,那么你的大脑也许正在或很快就会衰退,而你正可以从这本书的信息中获益良多。即使你仅对一两个问题的回答是肯定的,你也仍然能够优化你大脑的健康状况和性能。想知道这些问题(及其答案)与你体内最神秘的器官有何种关系吗?那就继续往下读吧,你将学到你想要和需要知道的一切,你会因此成为更睿智、更敏锐也更善于思考的人。
我希望你能像几年前激励我的那对老夫妇那样振作起来,他们向我展示了“人到暮年”应当追求什么。我们都会变老,总有一天,我们要靠一颗老迈的大脑过活,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必定会失去敏锐度。外表有时是会骗人的。
那位丈夫已经 93 岁了,他被送进了急诊室,我当时在那里值班待命。当住院总医师第一次告诉我这个神经系统严重衰退的病人的情况时,他的高龄令我十分担忧。我真心认为他年纪太大了,就算有必要做手术,他也承受不了。过了一会儿,电脑断层扫描显示其脑内有明显出血情况,这完全解释了他的发病症状。
我来到等候室里的那家人身边,心想他们准会跟我说,不要进行过激、冒险的手术。一位看上去 60 来岁的精干女士紧张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其他几位家人则一脸认真地坐在椅子上。得知她就是病人的妻子,而且他们刚刚庆祝了结婚 70 周年纪念日,我深感震惊。“其实我比他大,”她说,“我是‘老草喂嫩牛’。”她当时芳龄 94,身体健康得近乎完美,根本不吃药,就在当天早上还开车送曾孙去上学。她告诉我,我的这位患者仍然热衷于跑步,还兼职做会计。他 63 岁的儿子说,他们之所以把他留在身边做事,就是因为“他对数字精通得很”。患者脑出血是因为爬到屋顶上吹落叶时摔了下来。比起我的大多数病人,不管年老年少,这两位 90 多岁的老人都要健康得多。
自从我进入医学院,医学院一直就有一个训条:我们要更多考虑“生理”年龄,而非实际年龄。应家属们的要求,我带这位老先生进了手术室,准备做开颅手术,以止住血。在关闭硬脑膜(大脑外层)之前,我花了一些时间仔细观察了他的大脑,我看到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考虑到他是那样地活跃,而且认知完好、反应敏锐,我原以为会看到一颗硕大的有力搏动的大脑,外观十分健康。但他的大脑看起来就是一个 93 岁的大脑,而且更加枯萎,褶皱深陷,真实地反映了他的年龄。这听起来好像会让人感到沮丧,其实不然——事实上,恰恰相反。
医学界还有另外一个训条:永远治疗病人,而非他们的检测结果。当然,他的大脑确实衰老了,他毕竟已经 93 岁了。但是,与身体的其他器官相比,大脑也许更有可能在整个生命过程中变得更强壮,甚至比在过往那些年里更健康。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次经历。我注视的这颗大脑,似乎与包覆着它的颅骨的主人完全对不上号。
他恢复得很快。后来我去看他,他正在重症监护室里休养。我问他这次出事对他有什么影响,他笑着说:“最大的教训就是不要再试图吹掉屋顶上的叶子。”
最后提醒一句:本书并非只谈如何避免疾病,它还关乎如何令你的大脑在任何年龄都尽可能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