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实回答
雍澜心里一惊，三步并两步的往前赶，生怕慢一步刘大爷再喊点什么给他来个大霹雳。
裴朗行跟刘大爷告了别，从收发室里走出来站在收发室的灯下朝雍澜望过来。略微昏黄的灯光投射在他的头顶，给他的轮廓描画上了朦胧的轮廓，柔和的轮廓之中黑黑的内核安静且坚定，时间仿佛在他身边凝成了雾。
雍澜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慢悠悠的走到门口，裴朗行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想吃啥，姐请你！”
“按你口味来就可以。”裴朗行跟着雍澜后面出了大门。
“老头没难为你吧？”雍澜看着裴朗行隔着玻璃冲刘大爷挥手道别，有些好奇的问。
“大爷就是跟我聊了聊天。”裴朗行摇了摇头。
“他可爱跟年轻人聊天了，老头一个人也挺没意思的。”雍澜回头看了一眼收发室：“刘大爷的儿子是我们这儿的辅警，出任务的时候牺牲了，就留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
裴朗行静静地听雍澜继续说：“领导考虑之后安排他来收发室工作，天天能有点事儿干，能有人跟他聊聊天。老头没别的爱好，就爱打听人家里的事，他要是问多了，你别不高兴，我替他跟你道个歉。”
“没有没有，大爷挺有分寸的。”裴朗行回想起刚刚刘大爷笑眯眯的样子，反省起自己之前的态度会不会有点冷淡。
“分寸？”雍澜扭头看了他一眼：“老头就跟家里那些亲戚一样，你不想让他问啥他就问啥。哪有什么分寸，全是靠大家包容。”
裴朗行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复才能糊弄过这慧眼如炬的女刑警，只能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吃火锅行吗？”雍澜停下脚步，指着路旁的小火锅店问道：“能吃辣吗？要么咱点个鸳鸯的？”
“我都可以，看你喜欢吃什么。”裴朗行跟着雍澜开门挤进店里，店内不大的地方，现在还没到饭点没什么人在。雍澜熟门熟路的绕道后面，找了个角落的座位，朝裴朗行努了努嘴：“我去要个点餐单，你坐这儿等着。”
裴朗行有些局促的脱下外套叠好，半天也没找到太合适的地方，只能默默的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雍澜夹着瓶饮料，手里拿着点菜单和笔一路从桌椅的缝隙中穿梭而归。
“爱吃啥？你有啥忌口吗？”雍澜用脚扒拉开个凳子，一屁股坐上去，拧开瓶盖给他俩每人倒了一杯花生露，“锅底就来个鸳鸯的吧，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扛得住他家的牛油锅。”
“我什么都吃，你按你口味就可以。”裴朗行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并没看到有人来给他们准备餐具。
“也不是我自己吃饭，两个人吃饭当然要两个人都吃得开心才行啊。”雍澜眼睛一瞪，吧菜单和笔递到他面前：“别讲究什么客随主便，我这个主方便得很，那作为客，你也得方便啊，我不知道你爱吃啥，所以就算是为了我方便，你也赶紧选两样。”
裴朗行接下菜单，只能依对方要求点菜，正钻研的功夫，雍澜起身去外厅拿了餐具回来，看他一直犹豫不决，于是恨铁不成钢的说了几样店家的特色供他参考。
铜火锅很快就架到了桌子上，隔着袅袅的水蒸汽，裴朗行有些拿不准今天他掌握的消息，适不适合在饭桌上说出来。
雍澜掏出手机对着铜火锅兴致勃勃的拍了一张照片，正想发给祝烈烈，才意识到祝烈烈现在的处境，不禁有些烦闷，抬头看到对面的裴朗行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怎么想着找我吃饭？”雍澜看对方的神情，八成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裴朗行这个人向来无法用常理推论，每当她觉得对方是个正常人了吧，对方就会迅速的干出件让她瞠目结舌的事情来打消这个念头。
“呃……”裴朗行沉吟了一下，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要说的内容开了口：“我听说，剧团这部戏的女二号昨天晚上……好像被人杀害了。”
雍澜佯装淡定的夹起块黄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裴朗行这开门见山的聊天方式，让她真的推论不出来约她吃饭的意图和动机了。
“今天做笔录的时候，你的同事问我和蒋方思熟不熟。”裴朗行见对方没有回应，便继续说下去：“还问了我认不认识祝烈烈。”
“那你……”雍澜本想问问他是怎么答得，但又觉得这种问法可能会让对方觉得不自在，而且也并不了解裴朗行现在是基于关心还是抱着猎奇的心态，于是话锋转了转：“那你有如实回答吗？”
“当然，配合警方工作是公民应尽的义务。”裴朗行有些吃惊雍澜竟然会在这件事上提问，他本以为雍澜会对被害人的身份更感兴趣。
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雍澜心不在焉的拨了拨锅里的菜叶，本来吃饭是想暂时放下焦虑不惦记祝烈烈的烂事儿，结果还没开吃就重新被勾起了愁肠，夹起肉都有点咽不下去。
“澜澜，哥今天送个菜哈。”火锅店老板端着盘子笑眯眯的走了过来，“难得看你就带一个男的来吃饭，可喜可贺啊可喜可贺。”
“送菜就说送菜，扯什么别的。”雍澜没好气的瞪了老板一眼，“之前都是带大部队来聚餐，什么我带男的来吃饭，再瞎说影响我名声我要报警了！”
老板放下盘子，应声到：“是是是，不说了不说了。小伙子抓紧吃啊，你看这肉再涮就老了。”
裴朗行被盯的有点窘迫，连忙顺着老板的意思迅速的夹起了锅里的肉。
“好好好，你看这小伙子多好，多听劝，你得珍惜啊。”店老板指了只裴朗行，语重心长的跟雍澜说，随后看雍澜面色不善迅速的撤离。
“挺大个人了，嘴那么碎呢！”雍澜举着筷子朝老板的背影喊了一声，“别听他瞎扯，来给他店里吃饭给他送钱还能给我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