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哈姆
时间倒退回三分钟之前。
“哈姆，现在我以上校的名义命令你，前去人理内部打探。”
林恩上校驻足在人理与军情处的分界线，脸色严峻。
而站在他的正对面，乃是一身黑袍、右胸处烙印着军情处徽章的B级上位异士哈姆。
“这……”
哈姆很明显表情有点迟疑。
“以你B级上位的力量水平，在其他分部完全可以当一个处长，但是现在情况危急，唯有解决这一次任务，第一军情处才有信心给你授任一个高档的官职。”
听到这一连串的长篇大论，哈姆终于意识到，现如今在他身上背负的是如何一个千钧重负。
——有可能事关军情处的存亡。
倘若他的行动并不顺利，那么军情处就无法存在到向他任命为分部处长的时刻，他的一身实力也就更无法味军情处所效忠。
“我明白了，上校。”
哈姆的眼神里逐渐升腾起一抹诚挚，随后转过身去。
光线打在背后扬起的披风上，燕尾的部分无风自动，空气里隐隐约约带点雾气，不过无伤大雅。
吸附光线的一身黑袍，更凸显出了作为异士的神秘感。
哈姆仿佛蒸汽时代举着手枪的刺杀者，衣服里的魔杖此刻也变成了如同匕首般致命的产物，就在这凝固的时间里向前走去。
三分钟过去。
通过全身的力量隐藏形体。
哈姆到达了人理的1号分部，但率先看到的却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他从未见过这种情景。
只见对方正举着一柄血红色的长枪，朝着一个路灯准备投掷，身体的周围环绕着天地的风势。
“怎么回事？观察一下。”
他拿出手账本，打算对这一幕进行速写与描述。
铅笔的速度很快，在指间有种生涩的运转感，仿佛他不是在进行艺术的加工，而是任凭双脚在海滩上挪动，勾勒出一个个圆圈。
“沙沙，沙沙。”
只见在视野里，男人的身上穿着金黄色的西装，肌肉在中间疑似黑色背心的衣物下勾勒得错落有致，看来有种暴力的美感。
但是对方的面孔却极度英俊，显得有点冷静理智……两者的融合并不突兀，甚至如同天造地设。
“呼……”
呼啸的风声并没有打断他的思绪，哈姆仍然在细致的观察。
对方的身形很奇妙。
本来他认为这会是一个复杂的动作，但是当真正拿起笔画的时候，他发现相当简单。
就像是向日葵的花心，单纯是一个向着外面扩展的圆弧而已。
而就当他将要完成粗略的速写之后，他发现男人的身影动了，而且是带着玄奇的律动。
对方的身体如同准备发球时的一样，但是却凭空向外拓展了一圈，并且带着秩序的感觉。
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体。
而像是海上的一个漩涡，荒漠里的沙尘暴，亦或是天上的银河星空。
说是整个自然界也不为过，因为这和谐的可怕，简直到了令人惊诧的程度上。
哈姆越发觉得男人的身形有点怪异，乃至于到了不对劲的程度——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动作？
同时，他的描述也结束了。
【这不是正常的动作，带着一种圣洁的宗教感，仿佛是从亘古的历史中流传下来的技巧。】
看着自己对其做出的描述，他才回想起来，拥有这种能力技巧的人，他生平亦也从未见过！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再次确认了那张脸，顿时瞳孔地震，目眦欲裂！
“——罗素？！”
然而下一刻，远处的一个路灯就径直发生了破碎！
“哐当！”
恐怖的炸裂声将他惊醒，下一刻便见到那带着无穷回旋劲力的矛头，瞬间将他的身体贯穿！
“呃啊——”
他的眼睛猛然瞪大。
仿佛眼眶已经无法限制这种疼痛的蔓延，整个人体都要爆炸开来，眼球已经在湿润的地带滚动。
血液，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渗透着血液，而回旋没有停止。
“归零……”
隐隐约约，他想到了这个词。
每一个细胞都在枯萎、衰竭，仿佛一丛丛繁衍至盛的灌木丛，忽然遭到了火焰的点燃。
在这回旋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消耗。
那圣枪的矛头，此刻正在他的胸口转着，枪身还悬挂着他那已经完成了的手账本。
他望着天空，倒在地面。
血泊缓缓将他的衣服染成湿污。
方才准备着窥探情报的他，不但没有顺利带回罗素最近的动向，反而是在这三分钟的时间里，结束了他一生的内容。
永久地、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人理—1号分部】的土地上。
……
“嗯？什么声音。”
罗素顺着叫声走了过去，才发现他的「朗基努斯之枪」已经插在一个尸首之上。
但值得一提的是，「朗基努斯之枪」的枪头部分仍然在旋转，并没有任何停止的趋势。
对方的面孔已经无比苍老，脸色惨白，皮肤似乎都贴在了骨头上。
而头发也是肉眼可见，从黑色变成灰色，再瞬间转变成白色。
“有趣。”
他淡淡的说出两个词之后，单手将回旋着的「朗基努斯之枪」握紧拔出。
“咔嚓——”
仿佛将一把钥匙从门框的钥匙孔里拿出。
瞬间，对方的整个身体魄散魂飞，所有构成身体的组织都宛如脆弱到风干的蜡胶，在地上变成一滩的污水。
一个个气泡升腾而起，但又很快在罗素身周形成的威压里尽数破碎。
不过罗素并不为之惋惜。
虽然这里是休息区，但是他事先已经下达好命令，这里在目前的阶段里要用来训练。
倘如有人闯入，那么就算是死也不足为奇，因为罗素有事先决定好的规范。
就在这时。
“欸，这里还有个手账本。”
罗素将被穿了一个孔的手账本缓缓拿起，眼神中略表惊奇。
这还是第一次收拾到战利品。
对方的衣物已经破旧得不成样子，或许这才是确认这个尸体身份的唯一方式。
准确来说，应该是地上这个由一堆混合物组成的污泥水滩的身份。
顿时，他开始翻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