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名为爱情的悲剧
绛瑾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庚辰想要说什么了,她阻止了庚辰继续说她和神途的过往。
“这些不要说,我自己经历过。”
“讲重点。”
庚辰啧了一下嘴,她垂下头。
“然后就是我想复仇嘛,但是我没有修为了呀!我就打算和时之禁联手来着,谁知道祂没有等到我醒过来就死掉了……”
“但是祂死前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祂告诉我,你可以帮我的,你有那把剑可以杀死沈迌。”
“还有一个条件,祂要我看好你,不让你和别人在一起,任何一个种族都不可以!”
绛瑾只觉得好笑,“不是。要帮你复仇的是我,祂提什么条件?再说了,祂怎么这么确定,我会帮你。”
“这个啊,祂说因为你爱祂。”
“神明都这样吗?仗着喜欢肆无忌惮。”庚辰气呼呼的挠挠脑袋。
“呵。”绛瑾冷漠的哼了一声,是啊,爱你。
“而且祂说了,天地灭法在两千多年以后就会再次到来,那个时候你必须杀死沈迌才能让自己安然无恙。”
“现在只剩下一千年的时间了!!!”庚辰激动的拉着绛瑾,“你不杀祂,死的就会是你啊。”
绛瑾不甚在意,她按住庚辰,“别激动。我不怕魂飞魄散,只是沈迌我也会去杀,放心吧,我们俩个杀祂绰绰有余。”
一个六界中不可言说,一个龙族之祖司掌风雷,弑神难道不是信手拈来?何况沈迌祂根本没有杀生的能力。
庚辰紧张的咬着嘴唇,她又问:“可是,我现在也就千年的修为,远远不够当年啊,祂还吞并了我的力量。”
“没事,有我。”
以我现在的状态和修为,和你当年是可以打个平手的。而且我现在还有泣慎剑,神途死前那一身修为全都封印在了我身上,现在封印一解,即使是你修为还在也打不过我,更别谈沈迌了。
绛瑾想是这么想,但是还是没有告诉庚辰,她会闹。
“你现在就去修炼,到时候也有一战之力不是?你还在这担心这些,不如先去找个好地方吸收日月精华。”
“好嘛好嘛。”庚辰一步一回头,其实她一点也不想修炼,真的!!!
看得出来。绛瑾冷漠无情的摆了摆手,拒绝接受庚辰的留恋。
绛瑾难得清静,她坐在贵妃椅上安安静静的打算看会书,卷一拾起,脑袋就昏昏沉沉,她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点了迷香,打算安神。
可能是药效太猛,她有点困了。
懒的抵抗,绛瑾干脆放下书卷睡一觉也不错。
梦里又梦见祂了。
她从来不打算放下的,但是神途却经常出现在她梦里,出现就出现吧,早就不用休息了,如今睡眠也只是为了见一面而已。
“瑾。”神途拿着手里的折扇敲了敲绛瑾的头,问:“在看什么?”
绛瑾收起清梦,她皱着眉头说道:“没什么。只是害先生您的衣服破了,抱歉。”
神途轻笑一声,祂比绛瑾高出许多,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拍到她的脑袋,“无妨,这不重要。瑾,莫想旁事,专心修炼。”
“……是。”
绛瑾当年很难控制住自己法力,全是神途日日夜夜陪伴教导,因此,祂常常满身伤痕。
当怨气过大时,绛瑾就容易被控制住。
“啊!”绛瑾惊慌失色,眼底血色消散恢复清明,她刚才使出的怨气过于狠戾击伤了神途。
她连忙跑到神途身边,祂半弯着身子捂着脸,鲜血横流。
“先生,先生你……”绛瑾声音颤抖,她不敢碰神途。
“无事。”神途声音有点沙哑,祂露出一张眼睛看着绛瑾,冲她笑着:“瑾,莫慌。吾乃神祇,汝伤不了吾,不必担忧。”
绛瑾看着那流淌到脖颈的血,鼻间不由自主的酸了,她只感觉神途在哄骗她。明明可以还手的,以祂的力量随手一挥再杀她个魂飞魄散也是绰绰有余。
躲开也不难啊,只要防备一下就好了呀,为什么为什么……何必与我交付真心?已经被我伤了这么多遍了啊……
绛瑾转身蹲在一旁,泪滴落在海面上,转眼就消失无影踪,神,也会痛的吧?
先生你听的出来,你的声音在抖吗?
“瑾。”神途轻飘飘的唤了一句,祂已经坐在了地上,祂抬起另一只手,绛瑾连忙握住祂的手。
“不哭。卿还年幼,无法掌握力量本就应该,错不在卿,在吾。”神途松开捂在脸上的手,苍白的笑着:“看,无事。”
脸上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伤口从未存在过。
“莫哭,呐,笑着更好看。”神途摸了一下绛瑾的头发,企图教会她笑容。
可那个小姑娘,什么时候真心笑过呢?生前天潢贵胄,笑容为的是利益,死后孤魂野鬼,笑都笑不出来。
“嗯,先生。我努力,我会努力的。”绛瑾哽咽着,她点点头抹去眼泪,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神途轻轻的环抱住绛瑾,腰间隐隐渗出来血迹,祂哪里有什么瞬间就能愈合的能力啊,只是把伤口转移到别的地方罢了。
反正小姑娘不知道就好了。
在绛瑾记忆里神明永远温柔,但她相信,她所见,并非祂真实的一面,想伪装可太容易了。
他是活了千年的神祇高高在上。
而她是无妄海上籍籍无名的恶鬼。
他们本不该相遇。
绛瑾从没有想过,与神明碰面的代价要用一生来偿还。
自私虚伪的神明与祂伪善的信徒上演了一场名为爱情的悲剧,鲜为人知,时至今日依旧埋藏心底最深处。
绛瑾睁开眼睛,她已经习惯在无人的时候,去梦里见神途一面,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我们悄悄见面就好。
世界万物都不长久,只是至少我们曾经并肩而立。
或许,那短暂的瞬间就是永恒。
“大人。”崔钰敲响房门,绛瑾大梦初醒。
绛瑾打开门,看着崔钰一脸的阴郁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何事?”
只见崔钰把手上的籍册一翻,他指着一个名字:“这个人,他似乎有点不同。”
那墨色的名字泛着淡淡的红,第一眼就透露着不祥,像是用无妄海上的水写出来的一样。
“你,确定这是人吗?”绛瑾目光如炬,看的崔钰有些心虚,难道是他不认真,导致出现问题了吗?
“额这个,应该是人吧。”“应该?”“有时候,阴阳薄上也不都是人嘛。”
“我想,他应该不是人。至少,现在不是。”绛瑾声音有点低沉。
崔钰问:“大人何以见得?”
“都是故人罢了,千百年前的旧事,没必要再翻出来讲了。”绛瑾呼出一口气,眯着眼好像见到了那个人。
出征前,那人红衣灼灼格外耀眼,少年得志,天纵英才,盛京的牡丹比不过他的容颜。
“路无昼。”
少年刚从酒馆里从来,眉眼含笑向身边人挥手告别,转身就听见耳边冰冷的声音,来着地狱的呢喃。
“你是,噢!”路无昼眼睛眯成一条缝,想了一会,脸上又扬起一抹笑,“公主殿下!别来无恙啊。”
“哦?你现在无恙吗?”绛瑾看着他,抬起手一如当年般面无表情的掐着他的脖子。
“也不用这么打招呼吧?”路无昼有些失语。
“我们聊聊。”“这么聊吗?不好吧,很难受欸。”“还有更难受的,走吧,和我去十方地狱谈谈。”
崔钰刚忙里偷闲,绛瑾说她去找那个人,茶都没有泡上,绛瑾就带着人回来了,哦,不一定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