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212/HE」一起去月亮上吧

——帝都很是热闹了一些时日。

苇切先生报道了四木沼乔背后黑暗的阴谋，真相让整个帝都大为震惊，之后——

（早上好。）

杙梛先生看到我走进店内，“噢，辛苦你跑一趟了，来了本新的线装书。”

（真的吗？）

“我看了看应该不是稀有之物……不过看来以后还是有机会一点一点地收购线装书。”

（您收购多少都没关系哦。）

“少胡说，我又不是开书店的。”

我手中的书，并没有散发出灵韵，但新书散发的墨水清香，实在是让人心情愉悦，我都想把它紧紧抱在怀里了。

“说起来，我听说滉要出院了。”

（没错，就是今天，我听说他下午就会到公寓。）

杙梛先生提议，“是吗？那明天我们去喝酒庆祝下！”

（好主意，我们等您来哦。）

“他应该不会走吧？”

（应该……是的。）

我不知道，朱鹭宫小姐和警察做了什么交易，但他重伤出院，今天终于能回到『那里』了，这样就够了。

“……对了，说到滉——”

（……不在。）

大厅空无一人，虽然开着灯，却没有人在这里，也没有人来过的感觉。

（我还以为，他会在这里和别人说话呢……）

本来打算今晚七点准时下班，却被最后一家店主拉着闲聊了半天，乘上巴士时已经晚了。

我在心中呐喊让司机开再快点，赶回来一看没有人在。

（难道……大家都还没回来吗？滉肯定在自己的房间休息……）

我有些失落地回了自己房间。

（这种时候……应该可以去房间找他吧。）

换完衣服都过了十五分钟，我还在房间里转圈。

（我还有话，必须对他说……是吧？）

当我下定决心，走出房间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我问了一声，却没有人回答。

“请问……谁在门外？”难道是——他的脸浮现在脑海中，可即便我想走到门边，腿不听使唤。

（请、请问……是谁在门外？）

“是我……”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滉？）

他：“……”

我有好多话想对他说，想欢迎他回来，还想询问他的伤势。

“……”但我的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抱歉……突然来找你。”

（没、没事……）

站在门外的他询问，“我能……进去吗？”

（请、请进……）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脱掉鞋子。

“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

（托、托你的福……）

“那就好。”

（他……应、应该，没有生气吧？）

他的口吻，有些敷衍又生硬，虽然很有他的风格，我不知该如何应对。

（对、对了，我去给你泡茶。）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缓和这僵硬的气氛，只好找个借口，伸手去拿茶杯。

滉察觉到我的异常，“你是……故意晾着我吗？”

（咦？）

“我可是为了拥抱你，才过来找你的。”

（！！？？）

等我反应过来时，脸颊通红，“啊……？”

“我来捡，你现在绝对会受伤。”

（那就……麻、麻烦你了。）

他说的没错，我的手指在发抖，呼吸也有些乱，现在去捡碎片一定会割破手指。

我站在角落里的煤气灶旁一动不动，他已经收拾好了，依旧面无表情，向窗外走去。

“要我抱你过来吗？”

（我……自己走。）

一步，又一步，我缓缓向他走去，还是不敢相信，他就在这间公寓里，就在我房间里。

明明想着要是他回来了，我要和他说很多话，现在我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过来了。）

站到他的身旁，他突然开口，“说不定……会消失吧。”

（嗯？）

“不，应该……消失了。”

（什、什么？）

他隔着衬衫抚向侧腹，“那家伙……刚好打中了我的刺青。”

(啊……)

“虽然会留下烧伤一样的疤痕，但不会再有黑色羽毛了，这一点是偶然，那家伙最后倒是为我做了一件好事。”

（是吗？）

就算他的身体还是有那黑色羽毛，我对他的心意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如果这样能让他安心，能让他走出过去的话——

(伤口还疼吗？缝合过了吧？)

“那种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被那家伙夺走，我才会心痛到死……”

（嗯。）

嘴唇相触的瞬间，我身体的记忆开始复苏，回想起那晚他的呼吸、体温还有肩膀上骨骼的感觉。

“……啊，果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咦？）

他一边吻我，有些不太高兴地说，“在医院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看书想想事情，所以我想了很多，见到你的时候，要这样说那样说……结果来到这个房间，把你抱在怀里后……什么也想不起来。”

（怎、怎么这样……请快点想起来……）

“……嗯……”

滉并没有给我机会说完话，他再次重重吻了上来，手指伸向我衬衫下摆。

“……太好了，又能像这样……触摸你了。”

（滉。）

“你没有被夺走……我也没有失去你……”

我们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是来自谁的了。

“……我……喜欢你……”

他竟然有这么温柔的声音，我有些惊喜又有些羞涩，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我刚来时，他那生硬的语气，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你对我来说——最重要、最耀眼、最让我无法移开目光，啊，还有一点——最能惹事。”

（……对不起。）

“没关系，这样我也喜欢。”

他肯定在医院里喝了奇怪的药，不然他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温柔，像一张甜蜜的网，让我无处可逃。

“我最想要的……已经是我的了吗？我可以这么想吗？”

（事到如今……你还要问吗？）

“因为……不安啊。”说完，他的动作更加激烈。

（……滉……）

他紧紧抱着我，热度也从背后的衬衫传递到我的手指，我的肌肤也开始和他一样不断升温。

（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嗯。”他放心地笑了，更加用力地抱紧我。

（听我说完……等你的伤好了，大家一起去温泉疗养。）

“大家一起？真没风情。”

（啊……？对了，我们再喊上燕野和美纱宕小姐。）

“哈哈，更美风情了，带那么一大帮人。”

（不行吗……？）

“当然行……我只是有点惊讶，大家都没变，我和燕野同一家医院，虽然很高兴他没事，但每次见面都吵得我耳朵疼。”

嘴上那么说，他却很高兴，让我松了一口气。

“大家真是……一点都没变，隼人还让我明天去巡视，我才刚出院，他也太会使唤人了。”

（呵呵。）

“翡翠让我补上值日，朱鹭宫小姐让我下个月别忘了去巡警培训学校。”

（明天加油打扫卫生哦。）

“怎么……连你也这样啊？”

（这是住客的义务嘛。）

“……也是。”滉无奈地笑了笑，把我的手指贴向他的唇。

我回想起，那天在电影院和他手指相触的瞬间，脸上的热度怎么也下不来。

（……啊。）

“怎么了？”

（白天的时候，杙梛先生给我讲了那个人的故事。）

“……”滉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好像聪医院逃走了。”

（嗯……）

（杙梛先生昨天去横滨港接收货物，结果……在一艘启航的船的甲板上……看到了他和蔷子小姐。他说自己可能看错了吧，姑且先告诉我们一声。）

“这样啊……”他有些自嘲地轻轻笑着，将身体靠向我的肩膀，“他……肯定不会回来了。”

（是啊……）

“已经不会再……见到他了。”说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但我会留在这里。”

（……滉？）

“留在……这里看着月亮，我不觉得真的能去月亮旅行……如果能逃到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一定会轻松不少吧。”

（……）

“但……你这里，我就在这里，我记得有个家伙放了大话说——就算没有爵位自己也能活下去。”

（我、我那是……！）

“明明，连硬性推销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那是情势所迫！）

“脾气倔、爱打人却又爱哭，不谙世事还敢闷头往前冲。”

（……）

“不时刻看着你，我就放不下心。”

我在做梦吗？明天那奇怪的药失效了，他会不会把今天说的都忘掉，让我空欢喜一场。

（……真的吗？）

“真的。”

（如果……能去月亮旅行，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当然。”

听到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我终于安下心来，他还是那个他，是我最熟悉的那个人。

“明早……我想喝，传说中放了很多料的味增汤。”

（没问题。）

他好像非常高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开心。

“不要忘了，一边做味增汤一边唱歌。”

（我勉强……考虑一下。）

“为什么，挺好听的。”

（那个时候，你果然听到了？）

“不止那个时候，你不是经常在厨房和玄关哼歌的吗？”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大家应该知道，你也不用特地去藏。”

（……）

我尴尬得现在就想逃跑，还是选择留在他怀里。

——『明天早上』。

这样普通的一句话就让我充满了幸福。

（说起来，我还要一句话，没对你说。）

我凝视着他，对他尽全力露出笑容说道，“欢迎回家！”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