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森罗
集训首日，清晨。
从大海之上弥漫至落日庄园的湿润雾气还未散去，在庄园内，一处静谧隐蔽的林中原地，粘糕早已在进行他的滑板练习。
昨天傍晚的派对，卡斯泰尔的滑板动作令粘糕难以忘却。那精准的一跳在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反反复复播放，一遍又一遍，一帧又一帧地拆解、体会。
但进展似乎有些不太顺利——尽管粘糕拥有不错的运动神经和滑板天赋，不过习惯了山道和滑板公园地形的他，还是第一次正式接触到百分百的自然地形。
粘糕看了看手表，练习已经持续了1个多小时，但依然没找到正确的感觉。在湿滑柔软的泥土上，不断摔倒又爬起，相当于把这片场地给犁了一遍。
“方式不对，再怎么练都是白搭。”有人从迷雾的另一端走来，来的是希音：“你在拆解卡斯泰尔的动作，可你毕竟不是他。”
粘糕一下就明白了希音的意思，卡斯泰尔的身高、肌肉力量、发力方式、脚力强弱乃至那块改良过、轮子接近60mm的大号滑板共同构成了他，而自己只想着模仿复制，只会获得糟糕的反馈。
道理虽然明白，但现在粘糕却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好啊~粘糕哥哥，你又在一个人偷偷练习滑板。”希音身后，菜花探出脑袋，没好气地说：“每次都不带我~”
“……”
看到粘糕有些发窘的表情，希音忍不住笑出声，拍拍菜花：“你就放过他吧，现在你的老师可有些狼狈呢，怎么能让做徒弟的看见。”
正如希音所言，现在的粘糕从头到脚宛如一个泥人，全身上下到处是泥，白色的须发都染成了泥土色。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希音建议：“距离你和他之间的约战还有14天呢。”
“对啊对啊！”菜花疯狂点头，“希音邀请我们去她家做客，还能吃到美味的米其林餐厅蛋糕呢！”
“我就不去了。”粘糕此次来洛杉矶并不想太过招摇，虽然奎的势力在加州暂时比较薄弱，但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菜花清了清嗓子，假装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煞有介事地教导粘糕：“粘糕你今天又不带我训练，作为课时补偿，就应该和我们一起去逛街。在法律中，这属于等价补偿。
“……”
“放心吧，没问题的。”希音自然明白粘糕在想什么，聪明人之间交流从来不必说透，冲粘糕狡黠地眨眨眼：“别忘了是谁曾经从机车队包围里救你出来，我会贴身保护你的哦。”
正在大口朝喉咙里灌水的粘糕冷不丁听到希音这番话，一口水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
等粘糕快速洗完澡，换好衣服后，三人便一路驱车前往希音在洛杉矶市区的家。
“Hey！Kaori！”行车途中，希音唤出她的人工智能助理，车载显示屏有了变化——一个双马尾粉发的卡通女生出现。
粘糕清楚这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AI科技，不仅拥有自我的人格、情绪，而且连接了全球、乃至Ollie星球的数据资源，全天候处理主人所需。
“制定今日计划，嗯……”希音想了想，对Kaori下发指令，“用我的黑卡，预约中午的Mer de fleurs餐厅，另外帮我制定两条洛杉矶市域内的游览路线，我要选一下，记得要包含至少三家能够买到比基尼泳装的商店。”
“明白了，希音小姐，正在处理您的需求，预计花费2分钟。”虽然是虚拟科技诞生的人偶，但Kaori却做的相当真实，所具备的业务能力与资深的金牌管家相比丝毫不差。
Kaori黑色的瞳孔中变得有些泛蓝，那是数据在流动的可视化证明。就在这2分钟里，本来安静的Kaori再度响起新提示：
“希音小姐，住宅新收到一个S级星际免检快通件，是否需要签收？”
S级免检？希音自言自语念了一遍，自己可没这个权力走星际之间的免检，S级也是商会制定的最高保密等级，唯有自己那个做会长的老爹可以动用。
“用我爸的名义确认签收吧。”正在开车的希音也没多想。
此刻汽车正开过第三大街，进入地价最贵的皇后大道，一座复古的哥特式教堂映入眼帘。
“看到前面的教堂了吗？穿过去我们就到了。”希音热情地向菜花做介绍，“这里是翡翠区，周围有不少可以逛的地方，一会儿午餐后，我们就去shopping……”
“抱歉打断您，希音小姐。”屏幕里的Kaori再度出声，“秋越会长的名义无法签收这份快件，请提供新的权限人信息。”
希音微蹙了一下眉头，觉得有些古怪，这还是第一次，寄到自家的快递，主人居然没有签收开启的权限。
五分钟之后，希音的座驾抵达目的地，翡翠区皇后大道200号，一栋融合了地中海式与Ollie星球特色的别墅。
希音将粘糕和菜花放在别墅前坪，自己先去泊车：“你们可以随便逛逛~”
菜花满眼兴奋地点头，绕过水池，走向了别墅旁边的小花园。就在这当口，从花园处的侧门，走出一个行为鬼祟、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当他的视线与粘糕、菜花撞上，一时间竟有些错愕，甚至有些慌乱。他紧握着一个鼓起来的黑色公文包，步伐匆匆向别墅出口赶去。
“这个人怎么神神秘秘的，好奇怪啊……”陌生男人的举动引起了菜花的注意，联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各种“别墅盗窃案”，更加重了她的怀疑。
“那个人，不是Ollie商会的副会长吗？”粘糕双手插兜，随口说道。
粘糕无意的一句话，顿时提示了菜花——对哦，那个瘦高的男人就是昨晚集训派对上的主角人物森罗。
确实是他，但他的行为和昨天舞台上的温文尔雅、波澜不惊的形象相比判若两人，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菜花俯身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纸屑，这是从森罗衣服上掉落下来的，黏黏的，看材质外形应该是包装带上面的。
“菜花，你在研究什么呢？”希音停好车，又返回这里。
“唔……没什么，一块从森罗副会长身上掉落的纸屑而已。”
一听到森罗这个名字，顿时引起了希音的注意，“你说的森罗是昨天派对上的那个人对吗？”
菜花点点头，表示肯定。
希音脸色略微有些变化，这些都没能逃过粘糕的眼睛。
“Kaori，帮我查一下别墅内的监控，看看森罗做了些什么。”希音抬起手腕，通过智能手环吩咐人工智能。
片刻之后，Kaori传回消息，别墅内的监控出了故障，丢失了二十分钟前的部分影像资料。
希音接过菜花捡拾到的碎纸片，上面残缺的红黑字母引起了她的注意。
“E EXPR……”希音喃喃自语，脸色阴沉下去。
“INSPECTION FREE EXPRESS”，这是密封S级快递时会用到的胶带纹路。
森罗不请自来，究竟取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