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奇迹
“你好，两杯美式咖啡，一份玉子烧，一份烤鹌鹑，再要四个梅子饭团，thanks！”
清晨，阿板穿着一件皮夹克，一双探索者马丁靴，以及罕见地戴上了一顶大檐帽，在酒店餐厅的明档前点早点。
分针刚指向7点半，灵珑准时出现在阿板面前。
和约定的时间分毫不差。
“准备回上海了吗？”灵珑看着全部家当都随身携带的阿板，得出结论。
阿板点点头，“先回一趟上海，然后再出趟远门，不过……”
平时性格直率的阿板今天有些吞吞吐吐，令灵珑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是颇有耐心地等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要回一趟Ollie星球，那边我有些事要去处理。”阿板顿了顿，犹豫着说下去：“我想预支20%的薪水。”
虽然Ollie星球与蓝星之间，已经建立了很长时间的联系，但是往来的星际航班价格却颇为昂贵。据蓝星的统计，至今依然有90%以上的人从未有过星际旅行。
灵珑轻轻抿了口咖啡，廉价的味道令她很不习惯，搁下咖啡杯：“我明白了，但我暂时不能答应你，毕竟薪资、分成需要走流程，不过我可以以个人名义先借你十万。”
灵珑从CHANEL小提包里取出一张星际通黑卡推给阿板，看着阿板收下，这才满意地岔开话题：“都要出远门了，不去和粘糕告个别？”
阿板摇摇头：“这些天都没有他的踪影，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去哪儿了……吗？”灵珑意味深长地笑笑：“算了，不知道也好。车你开到机场停车场就好，我会派人去取。”
送走阿板后，灵珑钻进专车离开酒店，想了想又吩咐随行秘书：
“今晚的安排替我推掉。”
“可今晚是您和手卷少爷共同出席的商务晚宴……”
“那正好。”灵珑眼睛都没眨一下：“你代替我出席应付下就行。”
晚上7点半，夜幕呈现黑红色，那是蜿蜒拥挤在道路上的车辆车灯点亮带来的效果。
一支全副武装的机车族恰好被堵在下班晚高峰期的车流中，发动的引擎发出阵阵呼吼，却无法动弹，听上去像是困兽的咆哮。
这里是东西街的日常。
芥末带着滑板出现在粘糕身边，两人并肩而立。
“4天时间，你真的准备好了吗？”芥末的表情万年不变，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模样。
“嗯。”粘糕用力握住手中滑板，似乎滑板能够为他带来力量。
粘糕的滑板内外伤痕遍布，磨损严重，芥末眉头一扬：“不换一块滑板吗？”
粘糕摇头，此刻远处的红绿灯，已经由红转绿，拥堵凝滞的车流有了些松动。只听引擎炸响，那支机车族从一处车流缝隙中钻出，驶上人行道后，很快消失不见。
“看见了吗，粘糕，这里是东西街，秩序与无序交织共存的地方。”芥末放下滑板，前脚踩下：“想要赢我，这里是你唯一机会。”
粘糕呼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随后吐出，像是要吐出这些天的郁闷情绪。
“开始吧。”
交通信号灯由绿转红，车流重新停滞，原本静止的芥末和粘糕却动了。
两人几乎起步——粘糕惊讶地发现，芥末的起步速度并不亚于自己，甚至领先半筹。
在选拔赛上并没有发挥全力吗，粘糕心中自语，更加集中了注意力应对芥末。
两块滑板在人行道上飞驰，面对来来往往人潮，各自借助台阶、扶梯做出动作闪避，同时达到超越对方的目的。
粘糕接连做出几个尖翻、跟翻Ollie动作，期待追上芥末，可结果往往是粘糕刚缩短了距离，顷刻间，芥末又恢复了差距。
2.5公里长的东街，眨眼间就滑到了尽头。
粘糕虽然与芥末之间差距一直维持在3米左右，但此时粘糕的后背已经全是汗水。
为了紧紧跟上芥末的节奏，粘糕的精神和注意力消耗可不小。
前方即将经过十字路口，是东京都内最繁忙的路口之一。
绿灯已经在倒数，即将转为红灯禁止，左右两侧无数亮着车灯的车辆等待通行。
任凭芥末再快，也快不过红灯吧。
粘糕估算着两者的距离，只要芥末停下，哪怕是减速，自己就能立马超过他。
车灯由绿转红前，中间还有三秒黄灯转换。
芥末并没有如粘糕意料的那般减速，而是疯狂加速，随着轮胎落在沥青马路上，阻力明显增大，芥末的滑板划出剧烈的爆鸣音。
三秒，能度过近50米的十字路口吗？
芥末脚下的滑板在顷刻间疯狂加速，整个身体就像抽水泵般榨取出向前的动力。此刻，滑板也不再试一块滑板，更接近于手脚一般灵活。
原本如樱花般好看的动作，骤然凌厉起来，像是用铜铁打造的樱花花瓣疾速射出。
费恩曾经告诉过粘糕，人类虽然不具备Ollie星人所拥有的特殊技能，但通过天赋和后天的练习，同样也会诞生不可思议的“奇迹”。
如今粘糕眼前的芥末就是这样的人类“奇迹”。
“师兄真是太强了。”烟坐在终点处的高楼天台上，拿着望远镜向下张望局势：“粘糕无论如何是赢不了的。”
“师妹，这不是大家早就心知肚明的吗。”一旁的几个成员神情轻松，他们已经习惯了芥末的不败神话了。
烟没有接话，只是不自觉想起前天晚上，自己和粘糕在东西街比拼了一夜。最开始一两轮，自己可以轻松胜过粘糕，后来需要认真对待才能胜过粘糕，最后甚至与自己旗鼓相当，互有胜负。
在粘糕身上，他仿佛看见了从前芥末的影子。
毫无疑问，粘糕将会是师兄未来滑板道路上一个强劲的对手。
“但是——”烟看向赛场，信心满怀：“现在的他不可能赢过师兄。”
芥末在短短三秒内迅速通过了十字路口，压力便来到了粘糕一边。
粘糕脚下滑板并没有减速，斑马线对面红灯高悬，车流开始交汇，阻隔了粘糕追赶芥末的脚步。
该怎么做？
“这里是东西街，秩序与无序交织共存的地方。”
“想要赢我，这里是你唯一机会。”
此刻，粘糕的脑海里不断回响起芥末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