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蛛丝马迹
第二天，粘糕依旧跟随阿板去俱乐部训练。
就在进入大门的时候，他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来自远在蓝星的希音。
“你要的机器人频道破解代码，发你手机了，只需要找到后台植入就ok。”希音甚至没有问他要这玩意儿干嘛，就直接发给了他一个代码包。
“我需要将同频装置接入那个智能机器人。”粘糕转头对阿板说。
阿板愣了一下，摊手耸了一下肩膀：“这好办。”
说着，阿板拿过粘糕手里的同频装置，走向大门口的智能机器人。
“嗨，guy~”阿板冲机器人伸出一个拳头。
机器人也伸出了一个拳头，对拳，击掌，接着是滑手之间的拥抱。
阿板就在拥抱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同频装置，插进了机器人脖子后面的连接端口。
“……”粘糕看着阿板的操作，有些目瞪口呆。
谁会和机器人拥抱啊。
希音的代码包很给力，只用了几秒钟时间，就成功瓦解掉了机器人的防御系统，让粘糕获得了同频监控权限，随便还抹掉了智能机器人这段记忆。
粘糕打了个响指。
阿板面带微笑地松开了机器人，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机器人，呆呆地看着阿板。
“亏你想得出来。”粘糕轻笑出声：“你好像欺骗了一个机器人的感情。”
“我没有，谁让它设置了滑手之间打招呼的方式呢。”阿板在和粘糕错身间，将同频装置放进了粘糕的衣兜里。
心领神会的粘糕，和阿板一起进了训练场，呆了一会儿，便从俱乐部的侧门离开。
回到暂住的公寓，粘糕启动同频装置，从最近半年的监控视频中，搜索出所有记录了泰戈的片段，一个个播放。
翻来覆去看了整整一天监控视频，视频中出现泰戈的部分，粘糕都反复看了好几遍。
不得不说，泰戈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他并不是每天都来俱乐部，但是和俱乐部的滑手以及内部员工关系都不错，就连门口的智能机器人，也会与他打招呼。
强忍住眼睛的酸涩干疼，粘糕继续看视频。就在粘糕看得神情恍惚地时候，忽然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连忙倒回去又看了一遍，这一天，泰戈进俱乐部时，没有和智能机器人打招呼，而是以一种生人莫近的姿势，径直走了进去。
“早上好，泰戈。”智能机器人和往常一样上前问好，并且抬起了自己的左臂。
然而它没有等来泰戈的碰拳，面前的泰戈在它伸出拳头的瞬间，下意识地后仰了一下身体——这是一个下意识闪避的动作。不过，这个假扮泰戈的人，显然自控能力极强，他的弧度非常轻微，让人难以察觉。
这一天是8月12日，也就是两个多月前。只有这一天，泰戈没有和智能机器人打招呼。
粘糕回放视频，找到了泰戈从一辆车上下来的片段，拨通了希音的电话。
“小羊驼，我给你的装置好用吗？”
“嗯，好用。”粘糕用嘶哑的嗓子说道：“我还有一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你说。”希音也压低了声音。
“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车牌号的行动轨迹，这可能要用到Ollie商会的卫星，不知道能不能……”粘糕迟疑了一下。
“没问题。我父亲那里我去搞定。”希音低低的声音透着神秘：“保证完成任务。”
粘糕轻咳一声：“我们现在是在扮演星际秘密特工吗？”
“没错，你的行为将会让宇宙更加和平。”希音一本正经地说。
粘糕笑着摇头，他可管不了什么宇宙和平，只是想快点找出真相而已，然后让阿板毫发无损地和他一起回蓝星，继续参加WSB的复活赛。
曾经他也可以孤身一人参加比赛，做一个没有任何后援的自由滑手，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他已经习惯了阿板在身边。没有阿板的叨叨，他好像还有些不习惯。
凌晨5点，一直没有休息的粘糕，等到了希音发来的车辆行动轨迹。
“这是这辆车最近三个月的行动轨迹，无非就是别墅、俱乐部、酒吧之类的场所，几乎没有什么特殊，唯一奇怪的是，车在8月11日晚上，去过一趟城郊，卫星显示那里有一座废弃工厂，然后，这辆车去了附近的洗车中心。不过8月12号过后，这辆车就一直停在地下车库里，再也没有开出来过。”希音快速解释了一番。
是的，之后泰戈换了一辆新车。
“希音，我出去一趟，回蓝星当面向你道谢。”粘糕说着，抓起衣服准备出门。
明日的比赛即将开始，阿板今晚上会在俱乐部休息，粘糕必须赶在比赛前，找到证据。
从房间出来，就看见菜花抱着电脑，在客厅的沙发上歪着脑袋睡着了。电脑的显示屏，照亮她的脸蛋，即使在睡梦里，菜花也不安地皱着眉。
粘糕慢下来脚步，轻轻扶着菜花的后脑勺，让她的头靠在沙发的靠枕上，睡得更舒服些。又顺手合上了显示屏，这才抓起外套出了门。
按照希音给到的行动轨迹图，粘糕踩着共享电动滑板，快速穿梭在中央都市的街道上，很快便来到了那座废弃工厂。
废弃工厂早已断电，四野一片黑影幢幢，有些诡异可怖。
粘糕打开手环上的电筒，借着微弱的光走进工厂。
脚踩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眼前却一片迷茫，忽然间，他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道幽暗的蓝光。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门把手上，沾染了某种发光的粉末。
这种粉末的蓝光，让粘糕感觉莫名有些熟悉……
就在他用外套的袖子包裹住门把手，费劲拧开时，忽然间想了起来——他在祖父的车上见到过。
是他最后一次看见祖父那辆车的时候。
据说祖父被人从车里拖出来时，已经没有了生命体态，而酒驾肇事的货车司机，也在送医后不治身亡。
事后他曾经去看过那辆被撞得很惨的SUV，车上也有这种幽蓝的粉末，粘糕一直以为，这是某种宝石原料的粉末，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这里，为什么也有这种粉末，现在一看，感觉不像是宝石粉末，而更像是某种蛾类生物的鳞粉。
粘糕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心中的疑团也越滚越大。
此时，天已经开始变亮，朝阳投射下来，为废弃工厂镀了一层薄薄的日晖。早已停止使用的机械，锈迹斑斑，随着粘糕打开的大门，空气中浮动着纤细的灰尘。
暗沉的血迹，幽暗的蓝光，交织在一起，一直延伸到巨大的机床下。
粘糕走过去，看到了一件黑色的皮夹克，披在一具白骨上。
那件皮夹克，在有关泰戈的监控视频上，粘糕见过很多次。
血液一瞬间凝固了起来，粘糕僵硬了半晌，拨通了费恩的电话。
“喂，小羊驼，你最好找我有事，我忙死了没空搭理你。”费恩的声音聒噪粗暴，但充满了生气。
“费恩。”粘糕开口。
“嗯？”
“那天在运输飞船停泊站的星际关口，那个人，是你吧。”粘糕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对面的费恩沉默了片刻，应了一声：“嗯。”
“如果你有着什么有关部门的身份，就来这个地址找我，有一个人的身份，需要你帮我查证……是一个死人。”粘糕将自己的位置分享给了费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