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神之权限
亚伦面色沉稳，双手背着身后，没有直接和四人说话，目光没有落在她们身上，反而打量着这片楼层。
比蒙巨兽尸骸堆积的三座大山下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森林，空气格外清晰，自己站在台阶上四周飘动着云雾。
透过眼前云海，远处缠绕在墙壁上长长的黑色阶梯就像一条黑色巨蟒。
亚伦脑海闪过雅儿利亚提过的莉莉安，这位魅魔一族前代祭司，正是她从这条黑色长梯冲向神秘的第十八层，将自己救了下来。
十八，十九，二十层被称为上殿三层，也是安兹圣德大人独居。
而上面是什么，现在有没有危险，恐怕将在不远的未来，会再次迎接‘自己’这位复苏的城堡主人。
看着蜿蜒向上的黑色阶梯，亚伦站在这里，内心有种强烈的波动。
无论是福是祸，自己为此做好充足的准备。
亚伦静静的欣赏四周的环境，同时眼角观察者她们的微表情。
压力服从测试。
自己为了写好角色心理，专研过大量有关心理学的书籍，其中一本职场心里学有这么一段章节。
‘当和身份地位远高于自己人相处在同一环境中，安静远比对话或者责备更具有压迫感。’
一位衣装整洁，西装笔直，发际线后移的中年领导者，仅仅通过言行安静，就能让属下处在巨大的压力下。
普通人想要摆脱和上位者相处带来的压抑的感觉。
便自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意志自我瓦解，甚至主动降低自己要求，展示服从的特性，企图满足上位者的要求，从而获取一定的安全感。
掌握‘安静’的尺度是处理下属关系必要的手段。
这种手段，大多数是上级有事相求下属，却不能带来足够利益时常用的手段。
亚伦想到这里，内心不由叹出一口气。
很快，压抑地效果就在四魔女身上体验出来。
四人呼吸开逐渐急促起来，四人保持不动的姿态，但轻微抖动的身子，暴露出他们内心的紧张程度。
这个时机刚刚好。
亚伦慢慢的抬起手来将其放在自己眼前，自己盯着手掌纹路片刻。
目光透过手指的空隙看向面前单膝下跪的四人，声音空洞，毫无情感，就像一位真正的神。
“艾希，我的手心握着什么？”
“主人，奴仆看不到。”艾希迅速接话，诚实的回应。
她的语气表露出足够的谨慎，可惜没有及时掩盖说话的语调，声音略显尖锐，听上去像极了饱受惊吓的小猫。
可以看出，她想要打破眼前的寂静的心态。
亚伦眨巴下眼睛，内心相当满意。
同时暗喜来的不是雅儿利亚，不然自己这种简陋的手段绝对没啥效果。
不过，这句台词实在没有任何的营养，用这样的台词欺负一个小妹妹，是属于过分。
亚伦抬步走向艾希面前，一步一步，直到和艾希只差一个台阶的距离。
“开启前往图书馆的通道。”
“是，主人。”
听到主人没有在继续下去，而是下达的明确任务。
艾希的肩膀瞬间卸下千万斤的重量，心跳特别快，手心黏糊糊的。
神谕到底隐藏着什么内涵？
那一刻，自己脑海闪过无数个答案，也在一瞬间全部否决。
内心毫无头绪，只能硬着头皮说出诚实的话。
而这个答案让自己格外的心惊肉跳，主人不会随意开口，而自己回答是不是降低自己份量，从而连累整个魅魔一族。
艾希这才感觉出，雅儿利亚大人是何等强大和自信。
也只有她才能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吧。
时间不会留给自己思考的机会。
主人站在面前，带来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几乎遁走逃离，让艾希这位接受几十年礼节的皇族近士卫有些失仪态。
艾希快速抬手，一圈深蓝色的气云从手心中生出，很快气云扩大，将亚伦和自己四人包裹成气团。
这一手露出，艾希内心深处涌出浓浓的恐惧感。
响应城堡主人吩咐，在城堡中，自古都有用一套严格仪态礼数。
敬神的仪式讲究轻缓和停顿，自己却毫无礼数的‘快速抬手’在主人面前表现轻佻怠慢。
亚伦看着升起的墨汁大幕，甚至连同赞叹反应都没来及，整个人陷入黑暗中。
气云消散，明亮的灯光照射进来，快速辨别周围的环境后，自己处在图书馆的门口。
哇。
亚伦回过神来，第一次体会这种时空切换，激动的心砰砰直跳。
太酷了。
所幸四人一直保持下跪的姿态，远比之前更加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面容，不然她们一定看到城堡主人展示出一张从未见过的表情。
亚伦恢复正常神情。
正准备开口让四人在这里等待，毕竟如果有事，自己传送移动也比较方便。
但一想自己可是城堡主人，恶魔万族敬仰的神灵。
神格在位，想必有些事不需要自己开口嘱咐什么，从容自在才是自己标签。
要是她们真的一走了之，对于自己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脚步短暂顿了顿，迈开步伐朝着图书馆而去。
迈出第一步脚步却停下来，亚伦抬头看去，面前是两扇十米高的沉重石门，紧紧的闭合。
亚伦下意识抬手招呼艾希过来，一道思绪瞬息一转止住了自己下意识地想法。
‘她们为什么没有主动为我开门？’
亚伦想到一个不起眼的问题。
除了神明和信徒的关系，而实际相处生活上，更多类似城堡主人和仆人的关系。
从古到今，越是上层阶层，除了家族成员庞大和臃肿外，还有人数远高于主人的十倍，百倍的仆从们。
从主人的角度来看，雅儿利亚和艾希都是服侍自己的存在，侍从并不存在差异。
可在她们体系内部，等级的差距或许超过自己想象。
走廊时，面前这四魔女散花，礼乐，食物，茶艺所展现出来的举止优雅，言语轻柔，明显属于高等级工作的范畴。
亚伦的脑子疯狂转动，越想越感觉自己不可轻易招呼艾希。
现在，她们当着城堡主人的面一动不动。
很有可能说明，开门的行为并不是她们负责高端服务和对等的礼节！
或者这扇门并不是仆人所能撼动。
亚伦全身一惊，这下有麻烦了。
自己若在此处开口，是不是僭越她们礼仪权限呢。
原本是由低级仆人去做的活，却意外支配她们完成，这种事也许微不足道，却可能为自己今后埋下极大祸端。
她们有着不可直视神的恐惧。
而神，也有不可擅越权限。